第150章 纷纷扰扰
- 靖康之后,率岳飞拾山河
- 秃笔画方圆
- 2475字
- 2024-12-15 16:30:46
高才领着数十骑向西突围,迎面撞上了廖宏的虎卫军。
双方士气高下已分,虎卫军一拥而上,将数十骑金军冲散,高才混乱中被刺下马背,刚爬起脑袋被迎面走来的长刀削飞,头颅淹没在乱蹄之下。
主将已死,金军的军心大动,顿时陷入了极其被动的局面。
西军中除了陈虎那支水军未参与大战之外,其他的都是磕过硬骨头的虎狼之师。
围歼战持续不足半个时辰。
高才以下金军大部被聚歼,仅有少数金军冲入冰封河道,逃回澶渊城。
“宗元帅!”
廖宏围着已七零八落的军营大呼。
磁州兵这次被杀伤的太厉害了,满营都是战死的士兵和嗷嗷大呼的伤兵。
宗泽已一甲子以上的高寿,这么剧烈的战斗,千万别出意外才好啊。
“你是何人?”
身后,传来一个沧桑的嗓音。
廖宏猛然回头,见宗泽一身的血站在雪地里。
廖宏翻身下马,急切的问:“宗元帅受伤了?”
宗泽摇摇头:“无妨,都是金军的血。”
廖宏心中大定,躬身拜道:“末将廖宏,沈置制使帐下虎卫军指挥使。”
“哦,沈放他怎么知道老夫会遭遇金军?”
“宗元帅,西军侦知金军或有行动,见元帅发兵向东,置制使判断你可能来澶渊津渡,便命末将等赶来。”
宗泽拱手道:“替老夫谢谢沈置制使,我军中将士伤亡严重,先不奉陪了。”
廖宏见宗泽要走,道:“置制使还令末将捎一句话给宗元帅,说相州大元帅府已撤向大名府,宗元帅何去何从?”
宗泽心中一震,却没显露声色,继续向军营走去。
“宗元帅,”廖宏追着宗泽的后背提醒道:“怀州方向还会有金骑赶来,你怎么应对?”
宗泽头也不回:“豁上这条老命,老夫也要入京勤王。”
廖宏怔怔的,无法再劝。
虽然他同情宗泽的遭遇,可是沈放已三番五次劝导、邀请,宗泽还是这般泯顽不灵,一心想着河对岸那个皇帝老儿。
皇帝老儿管过河北山西这些百姓吗?
他早把百姓还有我廖宏等军人卖了,或者说遗忘了。
廖宏本是老西军,追随种师中征战四方,经过一系列的大仗和沈放耐心的开导,心中的天平已慢慢的倾斜了。
林良肱策马行来,嘴上呵着白气。
“廖指挥使,宗老将军不肯跟咱们走,如何是好?”
显然,林良肱也去找过宗泽。
“他不走,你拉也拉不住。林将军你再去拜会一次,说磁州伤兵交给咱们,俘获的战马衣甲等送给老将军。”
林良肱也不啰嗦,即刻打马去找宗泽商量。
廖宏等四军回到汤阴县,将宗泽的事告知沈放。
沈放暗自叹息,但不再纠结。
自康王竖起天下兵马大元帅旗后,黄河北岸发现了越来越多的金军。
完颜阇母大军进至保州一带,李乃雄、黄胜、范二已抽调精兵从山西赶去真定。
西军手中兵力不能支撑这么长的战线,从速返回真定是唯一的办法了。
当日,沈放在汤阴县作了总动员,邀请全城百姓加入信王殿下营阵。
除少数人不愿离乡背井,西军带走了大部分汤阴县民。
途经相州,稍作休整,沈放再次动员百姓北撤。
重点的,沈放领着李若水专程去了相州都作院,将相州都作院的兵器制作材料、工具以及工匠打包带走。
沈放是善于演讲的专才,用骨牌效应将黄河以北的磁州、洛州、邢州、赵州等地百姓,和他们手中的钱粮,一扫而光,都带到了真定。
这个庞大的北迁队伍甚至引起了金太宗吴乞买的注意。
只是此时的沈放并不知晓,光移民安置、真定防御这两件大事已让他头疼不已。
真定转运司衙门。
知府李邈备下简单又热气腾腾的酒菜替沈放等将接风洗尘。
“如今的西军兵强马壮,连金国大将阇母听闻沈置制使亲自坐镇真定,都绕道而行了。”李邈脸上难掩兴奋。
确实,西军伍有才、范二、黄胜、李乃雄以下猛将十余人,也就是说有十余支士气旺盛的军队。
“李知府,我拜托你查的河间府义军有没消息?”
沈放一直没忘记那支河间府以东,祁州一带活动的义军。
如今任何一支河北义军对沈放来说都是一个香馍馍。
如果说此前还没有招揽的底气,那现在他有了。
信王殿下坐镇真定,这就是他的底气。
经过汤阴相州一行,沈放算是看清楚了一些事。
王旗不倒,人心不离。
他赵构窝囊成这样,还是有一大群人围着他转。
似宗泽老将军这般,沈明知事不可为,偏偏就孤军作战也不愿意跟自己回真定。
李邈见沈放问河间府义军一事,忙应道:“此事刘翊已探明,乃是原雄州、安肃军安抚使马义所领义军。”
马义?
沈放顿时振奋起来:“可是那个赴金常使,马政之子马义?”
李邈点点头,道:“刘翊本想亲自去祁州拜会他,可是金人大军压境,不敢妄动。”
“刘将军现在何处,李知府将他叫来。”
“刘翊随李乃雄指挥使去了稿城,稿城以东便是祁州,那里乱得很啊。”
沈放刚返回真定,真定周边防卫都是由李乃雄在指挥,确实不知他怎么调动军队的。
马义这事必须搞明白,可是也不急于现在。
沈放又问起信王府修建之事。
李邈如实汇报,信王府再有十几天将完工,保证能让信王除夕前入住。
“沈置制使,有个事下官想问问。”李邈现在知道自己的份量,在沈放面前以下官自称了。
“李知府但问无妨。”
“下官听闻,这次家眷之中,曹家之后曹歆、曹昉也在队列之中。你这可是办了件大事啊!”
曹歆?
自己前世的妻子不也叫曹歆么?
真定曹氏沈放如雷贯耳,天下谁人不知曹彬祖居在真定,只是曹家历经数代,已声威日下。
自己帐下曹弘便是真定曹氏一支,已籍籍无名的混入军中任低级将官了。
此世还有点声名的曹氏之后,也就三衙都统制曹曚以及驸马曹晟了。
“这曹歆与曹昉是谁人之后?”
“他姐弟二人是汴京步司都统制曹曚之后。这倒没什么大不了的,关键还是曹歆与信王殿下有婚约啊。”
“哦?”沈放并未在意,他也不关心这些事。
“曹歆与信王殿下的婚约还是驸马曹晟牵的线。曹晟与宗室走的近,曹晟一心想重振曹家,自己膝下无女,但他哥哥曹曚正好有一女曹歆,比信王殿下小两岁,私下对过生辰……”
李邈如数家珍般,将曹家之事讲了个透。
沈放本想打断话题,可是想到信王这杆旗子,又耐心的听了下去。
说实在话,真定曹氏祖居在真定而已,实权子弟多半在汴京或其他州府任官,偌大的祖产只由几个族人在打理,其中曹弘的父亲曹乘便是其中之一。
真定混乱的那段时间,曹弘把他父亲和妻女都接到了天威军(天长镇),曹氏祖宅怕是留给了老鼠和蜘蛛统治。
“李知府,信王殿下现安置在哪里?”沈放问。
“信王殿下自来到真定后,下官将他请入了曹家暂住,同时也从转运司派了几个年轻机灵的小吏过去,听使唤。”
“哦,看来我也要跑一趟曹家了,整日里不停的奔波,还没参拜信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