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Day1（3）

“主管，您做的非常不错，看到我手里的这份报告了吗？这是今天一天的总结，您第一天在这里工作就培养出了一个优秀的三级员工。我知道您非常辛苦，但是您在付出的每一点努力都会成为未来您立足的基石.....看起来您今天有点累了呢，虽然还有点事需要您处理，但是我们并不急于一时，好好休息吧，X。

一天的工作后，不说Vida，即使是你只是在办公室里坐在干坐着一天也该累了。在机械式的不断盯着Vida工作，指派她一直工作时，思绪却从未停息，为什么你会来到这个你不可能来到的地方，又为什么要让你的人生重新开始？你并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所谓的巧合幸运让一个人重新改过，走上那些荒诞小说中的称霸之路。尽管和以前一样是主管，但是你现在是总部主管，天上掉馅饼到自己头上？大概率不可能。就算这个真的是馅饼，也足以把你压死了。成为总部主管，位置更高，而你如果能力不足的话，迟早会像以前一样，弄出什么乱子。至于你那不想回忆的以前......停，不要再想了，你不应该回忆。再者，为什么要把馅饼给你？都市中能力比你强的人多的是，你不过是把手中一副好牌打的稀巴烂的无能分部主管，没有理由让你到总部工作。如果这是个意外......这根本就是个意外！只要明天把自己错误来到总部的事跟Angela说了，也许你就不用为这次意外负责了。但是...但是......你希望天上能掉馅饼，哪怕未来会承受更多更大的痛苦。不要告诉Angela就好了，至少能瞒一阵子。你还没有见见总部其他的部长，还不知道总部都有什么科技，起码，现在你希望你能留下，你能干好你力所能及的事，不会像以前一样鲁莽狼狈？

停下渴望重新开始的希望和可以预见的未来的无望搏斗后，终究是生的欲望占了上风。既然决定留下，那该干什么呢？毕竟是第一天到总部工作，也许应该先熟悉熟悉环境。不过Angela说了让自己好好休息，不用去管其他事。眼下看来是休息不成了，就先仔细看看这个办公室的环境吧。

停下无止境的内耗后，该干什么呢？毕竟是第一天到总部工作，也许应该先熟悉熟悉环境。不过Angela说了让自己好好休息，不用去管其他事。眼下看来是休息不成了，就先仔细看看这个办公室的环境吧。

你这样想着，随手拿起那个倒扣在桌面的相框，看起里面的相片。照片中三人穿着白色的实验服，随意的敞开着。背景大概是他们的办公室，很乱，书本文件杂乱无章的在书桌地板上堆放着。有的地方因为文件太多，垒起了高高一叠。虽然如此，旁边的柜子书架也没闲着，倒是整整齐齐按编号放着一些学术论文。可以看出办公室的主人们已经在尽他们最大努力来让这里看起来有序一些，但也仅仅只能只能做到如此。从中还有一些书背相似的系列小说，比起那些因为经常拿取而褶皱起毛的论文，这些小说显得如新开封一样干净。你还记得这些书在你以前的家里也有几本，它们曾在十几年前风行一时，随着时间的流逝，它们不再被人提起。你对它们的印象也只是孩童时期随意翻开的几页与作者非常新颖的思想而已。这个办公室要放的东西那么多，而主人不经常翻却舍不得丢弃或者放到别处，足以证明他们对这些书的喜爱和认同。也许他们觉得总有一天，在忙碌的工作完成后，可以再拿起这些消遣的东西一起欣赏点评吧。

你所在的办公室灯光昏暗，你看的时候不得不借着屏幕的冷光来照亮相片看。真怀疑设计这间办公室的人是怎么想的，冷暗色的墙衬着冷亮的屏幕，墙显得格外黑暗。而墙上同屏幕一样的蓝亮色花纹和白色的办公桌又加强了与墙的对比度。浅蓝色头发的AI-Angela平时的表情也是冷冷的。一切都在加强和昏暗的墙的对比，却让人感觉越来越冷。而且自从来到这里就没开过灯——这里不是能源公司吗！这么大的屏幕一直亮着，却不开灯？也许这里是有灯的，但是之前自己没有认真听安吉拉对这里的介绍。可惜主管手册并没有讲灯的开关在哪里之类的琐事，从手册上是找不到了，去问安吉拉或者自己到处找找？还是算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并不是很想看见安吉拉。也许是自己不喜欢是安吉拉一直在工作时提醒自己不要分心？去找开关也不太可能，连灯都没有，找个毛。在监视器微弱的光芒下，你冷到捂紧身上的实验服，这种感觉似乎是心理上的冷。虽然你已经在心里咒骂了设计师许多次，不过再怎么抱怨也是无济于事的。怎么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转移问题吧。

你还是决定再仔细研究研究你手上的照片，毕竟这个办公室里除了这个照片和主管手册外也没什么好看的。和这里的环境相比之下，照片里的办公室可就正常多了，看起来就令人心生温暖。尤其是左边像邻居大姐姐一样的女子笑得如桃花一样明艳动人。红色的双瞳仿佛是冬天的火炉一般燃烧着熊熊火焰。她棕色的头发高高梳起，如同一个少女。她手勾着中间那人的脖子，最右边的银发少年也用双手紧抱中间那个青年。中间的青年黑发金瞳，嘴角勉强的勾起，眼里却是抑制不住的笑意。那金色的双瞳只是看向了镜头，可却像隔着胶片望着你一般，几乎要把你穿透。这是多么敏锐的目光，带着些许坚定温柔的看着你。他并不知道还会有谁再拿起这张照片细细端详，但很显然他希望能给每一个看到这张照片的人带来些许笑意，仅此而已。他会知道这张照片再未来的某一天成为某个人唯一的依托吗？

脱离了黑发青年的目光，你看向银白色头发的那个青年。

那个双手紧紧搂着身旁人一只胳膊的银发青年，戴着眼镜，一对墨绿色的眼睛机智灵活。也是半眯着眼流露出真诚的笑。他是一个睿智的学者形象，你敢说他身上那个有点鼓的那个口袋里，还塞着刚写好正要拿给另外两人看的报告。

这三个人，看起来都差不多二三十岁的样子。最右边的女子的年龄像是三人中最大，黑发青年其次（笑死，最多十几岁差的师徒三代）。正是他们工作事业的巅峰期，要说他们共性，大概是目光中无法忽视的坚定和热情。看着后面乱糟糟的办公室，你敢说这张照片也是他们忙里偷闲时拍下来的。

翻到背面，你眼前赫然出现了三人的签名：“A.B.C”。这应该是他们名字的首字母吧？笑的如此灿烂的三人组！

放下照片，把它摆正。你就这样把它放在办公桌的一角。也许它是上一任主管不小心留下来的吧？那么他会不会回来拿呢？很好奇这张照片背后的故事。也许angela知道这个主管的一些事情？不过你现在还是先休息为好。

离进入公司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也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如果按开始工作时是早上八九点来算，现在应该也有十一二点了吧？虽然你深处厚厚的地底看不见天空，也能想象出外面被工厂浓烟所遮盖的天空，在无限的黑暗里面隐隐透出一丝星光。你坐在办公室里那张高级办公椅上，感到头昏昏沉沉。按着记忆，摸索到了Angela说是洗手间的地方，看起来听Angela的话还是有点用的，起码能快点适应环境少走点弯路。镜子中是你那张早已疲惫不堪的脸，但是你看到自己的样子时顿时吓了一跳。闭上眼睛，大概是你眼花了吧？伸手在洗手池边上到处胡抓，终于摸到了水龙头的开关，不管什么温度合不合适了，你直接就接了水往头上泼。水有点太冰了，你顿时清醒了过来。抬头又一看镜子，是的，镜子中的这人不是你。可他又是谁？而你现在又是谁呢？

你现在感到头更晕了，呼吸也开始急促了起来，巨大的痛苦几乎把你面前所见之景全部扭曲。你现在只想赶紧逃离这里，挣扎着从洗手间出去，扑倒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你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试图厘清这一变故发生的原因。

你看到镜子中的那个“自己”时的感觉比你看的任何惊悚片都恐怖，既然你都接受在总部上班的事实了，那么还有什么比这个事实还让你惊讶的呢？不，其实看到自己时心悸的感觉并没有受到你意识的控制。你理了理思路，试图理解自己心悸的原因：“镜子中的自己是黑发金瞳穿着做实验穿的大白褂，而可以肯定的是我以前并不长这样，可是最令人惊讶的是那张照片上的青年和现在的自己几乎一模一样，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他。”结束了吗？你努力回想之前的感觉，敏锐的发现还有一层原因“在看照片时，我一直用的是第三者客观的视角，想的也最多是吃吃这张照片背后的瓜，虽然带着一些情感，但也不至于把自己带入其中。而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时，“我”的潜意识瞬间回到了第一人称的视角，回想起了与此有关的回忆，至少也是回忆这个回忆时的感觉，因为太过深刻痛苦，我不用回忆与此有关的事，残留在潜意识中的感觉就会自己把我包围。我又在随便乱说什么呢，我是真心喜欢这个思维游戏，如果我的心能不跳得越来越快就好了。”

你闭上眼睛，尽力不再想这事，心悸的感觉果然轻了许多。可是脑子乱糟糟的，你又不能什么都不想，只得拿最无用却最管用的抱怨世界来安慰自己。你已经很累了，可是没办法好好休息，一定是显示屏发出的蓝光害的你睡不着。这是有道理的，你之前好像在哪儿看到过一篇论文讲过睡前过多接触蓝光会让神经兴奋睡不着之类的，可惜现在没办法把这篇论文找来查证查证。凭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个没什么道理的道理，你跳起来准备将一天的委屈愤闷发泄在这个显示屏上。

你以前一直不理解为什么都市里有句老话叫“上山容易下山难”，这次在这深黑的地底下，你算是感受到了。摸索着把显示屏一关，周围顿时黑了下来。你连来时的那么一点光亮也失去了，双手到处乱挥乱舞，一不小心就把桌子上的那杯咖啡给碰倒了。咖啡杯顺着桌子滚下，里面还剩一大半的咖啡一下全洒了出来。你被这一变故吓了一跳，习惯性往身后一退，踩在了咖啡上，来不及调整姿势，重心不稳的向身后倒去，要是你真的是某本爽文的主角的话，现在该有个帅哥美女来接住自己了吧？可惜并没有。你直直地倒在地上，更糟糕的是你的头磕到了刚刚掉下来的咖啡杯。你的思绪逐渐模糊，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自己思考。都说喝咖啡不易入睡，这不也挺容易的？你似乎听到有人在喊你……

“主管，主管？您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