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的杜甫兄寄喽

刚刚还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

这一切发生的还是太突然了，本来好好的街区，一下子成了废墟，人们的生活这次被彻底打乱。

毕竟是自然灾害，谁也料不到。

等等，如果是地震，那为什么，只有那一小块街区受害，别的地方却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莫非，不是地震，而是煤气爆炸什么的？

余瑶，虽说跟他不怎么熟，但通过这短短的相处，可以感受得到他真的是个好人，充满了正义感，并且善解人意。

但是，正义感太强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啊，怎么能为了逞这个英雄，把自己的命都送了呢？这种做法是不是太傻了。

但还是值得敬佩啊这种精神。

章川仍然无法接受余瑶已经死了的事实。

“不……你们不能这么果断，他肯定没死！他还能抢救！等到了医院你们再下结论啊！你们不能就这样断言他死了啊！”

章川起身，看向余瑶的“尸体”，留下了眼泪。

“余瑶，你醒醒啊，余瑶！别睡了余瑶！”

“咳咳……”单架上的“尸体”突然咳嗽起来。

余瑶动了。

周围的人，包括章川在内，都大吃一惊，甚至有个女医护人员吓得尖叫起来。

诈尸了？！

余瑶的眼睛都睁开了，怎么能说他死了呢？

“不对啊，刚才心电图都平了……心肺复苏也没有用，怎么就……”医护人员开始议论起来。

“太好了！你没死啊！”惊讶过后，章川更多的是高兴。

“这是……”他精神恍恍惚惚，只感到剧烈的头疼。

“这是在救护车上，马上就送你去医院，你坚持住啊！”

“水……”余瑶渴望得到水，刚才的战斗已经使他严重脱水。

“快快快！病人要喝水！”章川对白大褂们命令道。

……

“真是神奇，你的朋友只是轻度的精神衰弱，身体其他地方都没有问题，回去了多休息休息，补补身子就行了。”

“好，谢谢医生。”章川如释重负。

“喂，”他拿出手机，“德叔，来接我一下，我在市人民医院。”

“你去哪儿了少爷？董事长可担心死你了！”电话那头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回去再说，你先来接我。”

余瑶和章川来到医院楼下等车。

“谢谢你。”余瑶有气无力地说道。

“谢我？大可不必，我应该谢你才对。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拼了命的去救人，但我想你这么做一定有你自己的理由。”章川的这头黄毛，还真和他的人品不怎么符合啊。

余瑶不想多言，只是点了点头。

他现在只想睡一觉，养好精神，这一战已经几乎耗掉了他的全部精神力。

“你家里人呢？”

“我爸很早就去世了，后来我妈又改嫁，现在家里只剩我和爷爷两个人。”

“那应该挺不容易的……”章川不禁有些同情他。

“还行吧，靠着那个书店日子也能过得去。”

“书店？我还以为你家开诊所的呢，你不是说你爷爷是个中医吗？”

说爷爷是中医当然是假话，只是为了把章川带回去。

“弃医从文了呗。”余瑶无中生出个理由。

关键是这黄毛小子他信了。

“原来如此啊。”

一辆超长林肯停在了两人面前。

“坐我车吧，我送你回家。”

车上下来几个带着墨镜，穿着西服的保镖，为二位打开了车门。

余瑶第一次见到这么豪华的车。

“这样……真的好吗……”

“没事的，走吧。”

“你家住哪儿？”

“尚海一中学区，万籍舍。”

“好。”

两人上了车。

车里空间很大，简直就像一个客厅。

终究还是贫穷限制了想象。

“你确定你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吗？”

“嗯。”

“那就好。我发现现在的医生医术这么垃圾吗？你在救护车上的时候，那个医生竟然说你没有生命体征了，说你死了。”

“啊？”余瑶知道，自己是灵师，身体毕竟和常人是有区别的，如果用现代科技衡量他的生死，恐怕太玄乎了。这个“啊？”也只是装装样子而已。

“我当时也以为你真的死了，吓死我了！”章川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你之前对我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如果解释起来，恐怕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的。”

“那等你身体好点了，再慢慢告诉我吧。”

“嗯。”

“以后有什么困难，就找我。这是我的名片。”

“谢谢。”

……

车子停在了万籍舍门前。

“那么，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拜拜。”

回到书店，爷爷正在看电视，新闻频道正在播报今天的那场“意外事故”，画面中消防人员仍在废墟中解救被困的人。

“你小子没事吧。”一进门，爷爷就问。

“没事。等等……您都知道了？”

“那当然，我可有「千里眼」啊。”

余瑶差点忘了，爷爷他老人家可是会很多灵术的。

“你竟然召唤出了仙灵。”爷爷的语气里有种欣慰。

“嗯，您说的没错，我的本命仙灵正是杜甫。”说着，他抬起了左手腕的白手环。

“欸？上面的凤凰图腾怎么消失了？”

爷爷也凑过来，“这是什么？”

“应该就是我与杜甫的「纽带」。之前上面还有一个凤凰的图腾，怎么现在没了？”

“杜甫兄，杜甫兄……”余瑶试着唤出仙灵。

然而，他体内没有任何反应。

“我现在感受得到，你体内没有仙灵。”老人家说道。

“怎么可能，我明明已经和他签订契约了！”

“你的整个战斗过程我都看见了。你犯了个致命的错误。”爷爷不慌不忙，仿佛早就知道了一切。

“什么？”

“你将所有的精神力都化为灵力，供给了仙灵，这样做是很危险的，稍有不慎，会导致大脑瘫痪，直接变成植物人。还有一个弊端，当仙灵体内的灵力达到一定程度时，就会获得「躯体」，就变成了一个真正的「人」了，你想想，你把灵力都给了仙灵，不就相当于在弄人造人？”

“我知道……但是……当时情况危急，没有想那么多……”

爷爷并没有露出生气的表情，他当然能理解余瑶，换做他，在那种情况下，估计也会这么做。

“杜甫兄……杜甫兄……在吗？”

久久没有回应。

“怎么会这样……”

“看来是精神力耗尽了，你的杜甫兄寄喽！”爷爷竟然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么潮又这么不合时宜的话。

着实让余瑶吃惊，孙子刚经历了九死一生，仙灵都没了，还搁这儿开玩笑？

“我该怎么办……”

“很简单，这几天把你精神养好。”

这话听着属实不靠谱。

“放心吧，你已经和他签订契约了，他跑不了了！而你现在之所以唤不出他，是因为你本来精神力就弱，好不容易召唤出来了，又打了一架，消耗那么多，你都不行了，仙灵肯定也撑不住啊，所以就消失了，无法以「灵体」的形式出现而已。”

听他老人家这么一说，心里算是有个底儿了。

原来，杜甫不是“死”了，只是自己的精神力太弱，宿主无法再供给他灵力了，因此他无法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