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无间陈珂

五式•唤龙术

霸气独领古今能力大者,诸君可知那樊南手中之物是何。

那是一辆木杖,呈钉状,木杖顶端攀着一只蟠龙,口中衔着一记卷轴,见那木杖中身铭纹着三个字——

“升龙道”

凡人自然不甚看明白,那是龙文所铸。

先前,众仙人正相抵着化境水莲之时,却见那樊南倒持木杖,使着尖端破喉而贯之。

血色随即顺着木杖涌流而下,浸润了木杖顶端的蟠龙,于细微处听见樊南凭着最后的气力,缓缓开口说出两个字——

“唤!龙!”

后身体匍匐,颓然倒地。

待众仙人察觉樊南尸身伏地时,或欣喜,或庆幸,虽未达目的,但仍留了性命。随后换了一副嗤之以鼻的嘴脸,瞧着刚刚还是强盛一时的至强能力者,终是一具横尸。

我与几众三人瞧见了这般场景,先时震惊不已。樊南一命呜呼,本想着趁着其他仙人无暇顾及,快快离开此是非之地,却有几散人,怒气郁结在胸,狠狠地冲了出去。

仙人们只是稍一挥手,便使得那几人瞬间血肉炸开,染得地上也不干净。

咱也不知道当时在等什么,最终也没有苟活离开。

就在樊南身死的几个呼吸的间隙之后,阵眼随即在尸身之上开启,一道淡金色的龙形从阵眼中冲出,往是在空域之上游走盘旋了几番,龙形愈发凝实,气息暴涨,引得下方的众仙人忌惮不已。

现了真身,看得仔细,这是一条全身青碧,带着墨色条纹,鳞色耀五彩,龙角糜健,双目真色凌人。

此兽现实本是祥瑞之召——蟠龙。

再见那几众仙人,无人幸免,伏于法阵的地面之上,几近身体残缺者不少,血液被尽数抽离,身体如同炙烤般蜷缩着。于不可见之处,可知,生魂被囚冥河之中,不死不灭,此刑永存。

【中域——公司大楼】

心渊猛地推开凌柯诤办公室的门。

本来是想询问他们一行人进入朔北草原之后,和中域的通讯联系相关的事项安排,但一进来就看见屋内的凌柯诤和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的安酒一齐直直地看着自己。

心渊马上意识到自己可能打扰到了这二人之间的谈话,面色瞬间显得有些焦躁,便立马转身想要出去。

凌柯诤见到心渊进来,眼睛瞥了一眼安酒,便立马开口喊住心渊:

“既然来了,就坐过来吧!正好这位小朋友有很多问题,我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你也来帮忙说一说!”

心渊猜不透凌柯诤的心思,但对这个人还是相当信任的。

原本被抱在怀里的文件被直接拍到了凌柯诤的桌子上,心渊脸上挂着一副准备就义的庄重,抽出来把椅子,坐在了安酒身边,吐字如钉,开口说道:

“说吧!什么事儿!在北方这一带,咱的耳目也好得嘞!”

“你也别急,不是很紧迫的事情。刚刚我们聊起了‘樊南’的事情,就是千年前那位。小朋友对择木令记载的故事中被隐藏起来的部分很感兴趣,可我也不清楚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们家族传承至今,经历的事情多,想来也许会有一些外人不甚清楚的地方!”——凌柯诤没想到心渊对待安酒的态度会急剧变化,忙开口安抚些他,同时解释清楚安酒的疑惑。

心渊的警惕并非平白无故针对安酒,缘是因为心渊在刚刚闯进来的前一刻,实则在门外听见了屋内二人的部分谈话。此前便知晓了安酒的立场飘忽不定,而且这段时间安酒一直在和墨子生活在一起,属实可疑。

虽然大家日常都在同一家公司里工作,同是跟随凌柯诤首领的契约能力者,但和首领亲近的这部分能力者大都知道墨子的心志有异,免不了有所提防。

心渊没有因为凌柯诤的话而放松下来——“怎么会突然聊到樊南?”

“安酒,去找‘祈灵古者’的消息,明面上,关于那位尊者的消息不多,小朋友通过择木令,找到了当初祈灵古者留下的关于樊南的记载,对那份记载还蛮感兴趣的。”——凌柯诤

闻言,心渊立马回头瞪了一眼凌柯诤,质疑他——为什么安酒会在这个时间点知道了“祈灵古者”的事情!

好像就连这心渊进来的几分钟内发生的事情都要被凌柯诤算到了一样,看见心渊的如此反应,凌柯诤倒是一下子放松下来,稍稍往椅子上倾靠,接着又好像故意说给安酒一样,眼睛透着热诚地看向安酒,说道:

“用人不疑的!既然小朋友确实想知道,况且人家都来当面询问了,哪里还有闭口不谈的道理。”

语气更甚,凌柯诤往前凑凑了身子,继续说道:“想知道祈灵古者的信息的话,稍等一会儿,等下班了,我带你去个地方就知道了!”

心渊此时压根顾及不上安酒的立场,一双携着震惊的怒目狠狠地瞪着凌柯诤,但话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

最终也只是生着闷气,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出门前,心渊倒还是背对着那二人站定,喊凌柯诤记得过目刚刚拍在座子上的几份文件。

安酒毕竟年岁还小,经历的还很少,尤其是面对凌柯诤这种心计深重的人,在很多方面都没有机会可言,完完全全被拿捏着。

经历了刚刚的闹剧,让心渊不愉快地走了倒是让安酒觉得自己有些过意不去,明明在和凌柯诤先前交流时慢慢放松了下来,在心渊离开后,安酒又觉得自己有些局促不安了。

凌柯诤看出来安酒的囧况,没有想继续把刚刚的话题继续说下去,咳嗽出声,随即平静地告知安酒——

“我这边还有工作,你可以去找一下对门的秘书先生,他会带你到更舒服一些的地方休息。当然!等我下班,我会告诉你更多关于祈灵古者的消息,你也随时可以离开,回家去,那样我们今天的谈话就结束了,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聊。”

安酒尝试着挤出一点笑脸,但看着凌柯诤十七八岁的样子,却总说出这种老成的话术,着实违和不已。

凌柯诤的这间办公室是明面上的,不同于之前处理能力者事务的那间昏暗,房间临着南向的落地窗,屋子内还有一处客厅,隔间是一处卧室。

直到安酒走出了这间办公室,凌柯诤的目光随着安酒离去的身影停留在了那扇门上,看得有些出神了。

等到凌柯诤自己猛地回过神来,手指在桌子上连续敲击数下,心绪迅速流转。

几个呼吸之后,凌柯诤将桌上的白纸揉成团,凭着内劲将纸团砸到了隔间卧室的门上。

声响过后,隔间的门缓缓打开,却未见有人影走出来,稍迟,一缕白色烟丝从里端窜出,盘旋在客厅的沙发之上。

待烟丝凝实,一道婀娜身影倚在沙发之上,杏眼含情,轻抿唇齿,手上还捏耍着一个晶莹的透明立方块。

“这东西就是当初墨子从海南那边带回来的,外面是用冰魄做的容器,这里面东西可不得了啊!”——陈珂的目光依旧驻留在手中物件上,声音大小也是刚好能让坐在稍远一些的凌柯诤能听见的程度。

凌柯诤立即接上话——“我知道,里面的是当初在海南惹出事情的‘灾厄’,墨子他们一行人,一离开海南,枯木就单独上报了墨子在处置事情最后,单独留下了一份灾厄的样本,当时的说辞是,用来中域的追踪调查!”

陈珂的气息没有丝毫起伏,依旧是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可,墨子回来之后,并没有把这物件交给你,甚至没和任何人谈起过这件事!”

“而我!作为墨子在中域为数不多可信赖的人,而且又和公司、和您——凌柯诤首领,不甚对付,自然而然成为了保存这东西的最佳人选!”——陈珂

陈珂说完这话,略带嘲弄地抬头看向凌柯诤,猛地一惊,发现凌柯诤也正满眼戏弄地盯着她。

“而且,墨子也没有告诉你,这东西是什么!甚至,他都没有警告过你,这东西就像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中域虽然因为没有太多水域,灾厄的能力被压制,但这里人员密集,一旦冰魄的封印自然地减弱,待灾厄再次复苏重现,便又是一场浩劫。”——凌柯诤

这话一说完,凌柯诤和陈珂两人一齐沉默了下来,气氛变得压抑了很多。

依旧是凌柯诤的声音率先打破了场面的死寂——

“墨子没有经过上报,私自要前往天门区,而且还留下替身做掩护,估计和凡说到的碣石大阵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陈珂:“是!他通知我,让我帮他带着那位安酒小朋友生活一段时间,估摸着,就是想趁机离开中域。”

陈珂知道的关于墨子的事情其实并不多,两人的交情也是一起经历过一些事件,磨砺出来的。

当然,很多巧合却是在凌柯诤等人的安排下发生的,所以陈珂对于墨子的态度并不像墨子判断的那样深厚。

说完这话,陈珂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贸然开口,把正想继续说话的凌柯诤给猛地呛住。

虽然陈珂马上面露歉意,但还是坚持说道:“之前,那位安酒小朋友来当面问你祈灵古者的事情了,你真准备把那么重要的消息告诉他啊!”

“那小子的立场应该还没有站你这边吧,人家一直和墨子生活在一起,保不好小朋友早就是墨子一方的人了!”——陈珂

凌柯诤没有立即回应陈珂的质疑,反而听见了她的话,嘴角扬起,露出一副爽朗的笑容。

等到凌柯诤缓缓吐出一口气,稍稍平复了心情,便十分轻松地说道:

“还是那句话——用人不疑嘛!我还是相信小朋友自己的判断的,他和墨子生活在一起,反而能比我们更能看得见墨子是怎样的人,墨子到底是在干什么!”

虽说凌柯诤的话云里雾里的,也没有什么说服力,陈珂却一反常态得轻笑出声,接着装作嫌弃的样子,埋怨道——

“行!你小子也就这样吧!你是能力者的首领,我就是一个散修,谈不上什么经验告诫之谈,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我不知道,也就省得操这么多心了!”

说罢,陈珂没有逗留的意思,起身、翻身一气呵成,顺势站立着转动身体,瞬间又化作了先前那般白色的烟丝。

这烟丝毕竟也是有形之物,无法如此招摇地径直飘散出去。

再看凌柯诤迅速抬手,一指寒光点在远处的书柜上,接着便有一个淡蓝色的法阵浮在书柜的立面之上,陈珂化作的烟丝没有犹豫,径直隐入法阵之中。

又见凌柯诤将摊开的手掌瞬间紧握,那法阵随之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