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来源不明的玉石

在巷子里暴喝的是个粗壮的男人，他面目狰狞，吓得面前的少年股战而栗。

“我没有偷你的东西。”少年那满是冻疮的手里紧紧地握着什么，声音有些发颤地说道。

“没有？那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还不快给我交出来！”男人瞪着眼看他。

少年几乎快要哭出来：“这是一个姐姐给我的，我要拿去换钱给我娘看病。”

“胡说！这是老子的东西！”男人伸手去抢，少年后退了两步让他落了个空。“小崽子，信不信我砍了你的手！”他抽出腰间上的刀怒道。

少年被吓得说不出话来，眼中流露出绝望与不甘。男人抓住他的的手腕，贪婪得看着那颗被紧紧抓住的玉石，正要抢过去时，一道声音喝住了他。

“住手！”萧纭枢和柳七看到这一幕立马赶了过来。

柳七朝那人投去一个鄙夷的眼神：“呸！长这么大块头，竟然欺负一个小孩子！”

那男人停下手里的动作回头看了过来：“你是哪来的杂碎，也敢管老子的闲事！你知道老子是谁吗？”男人朝柳七怒吼道。

“那你知道老子是谁吗？”柳七回怼。

“谁啊？”男人停下手里的东西，困惑地看着柳七。

“我是你爹！”

“你找死！”被戏耍后男人暴跳如雷。

“切！你不就是那个岳三爷吗，都说你长得獐头鼠目，人模狗样的，很容易认出来。”柳七嬉笑着说。

“你……”男人一时间被柳七这番话气得吐不出字来。

看到岳三被气得咬牙切齿的样子，柳七心里爽翻了天。此人仗着为冀王办事，在京都嚣张跋扈，经常做一些欺男霸女的勾当。

柳七最痛恨的就是这种人，平时里见到这些人，他只得装作没看见灰溜溜地走开，今天有萧纭枢在旁边，他也就可以无所顾虑地硬气一回。

“既然你们知道老子是谁，还不快滚！再敢叽叽歪歪，老子扒了你们的皮！”岳三挥舞了两下手里的刀，吓得身后的少年抖了两下。

“让那个孩子过来。”萧纭枢冷冷道。

“就是，欺负孩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冲我们来啊！是吧，萧纭枢。”柳七说这话的时候故意把萧纭枢的名字喊得很重。

那岳三楞了一下，有些顾虑地望着萧纭枢问道：“你是萧将军的儿子？”

“不是他还有谁。”柳七没好气地说。

岳三把刀别在腰间，尴尬地笑了笑：“恕在下有眼无珠，冲撞了萧公子。这其实是个误会。”他朝萧纭枢躬身道：“是这小子偷了我的东西，我只是吓唬他一下罢了。”

一想到对方是辅国大将军萧暮的儿子，他背上冒出的冷汗把衣服都浸湿了。在汴京谁不知道大将军萧暮，他要是得罪了萧纭枢，说不定哪天就被噶了。

“口说无凭，你让那孩子到我这来。”萧纭枢沉声道。

岳三不敢再有动作，少年拿着玉石立马跑到萧纭枢背后躲着，萧纭枢那温文尔雅的气质，给了他很大的安全感。

“我没有偷他的东西，这是一个漂亮大姐姐送给我的，我想拿它去换银子给我娘看病，这个人看到了就非说是他的东西。大哥哥，你相信我。”少年把玉石拿出来给萧纭枢看。

见他眼眶湿润，脸上被冻得发红。萧纭枢解开自己身上的裘衣披在少年单薄的肩上。然后他拿起那块玉石看了看，那是一块没有加工过的玉料，品质极佳。

萧纭枢看向岳三问道：“你这会出门是要做什么事？”

“我在街上闲逛啊，谁知道转眼身上的东西就被这小子偷了。”

“是吗？你出门会选个没有雕刻的玉料带在身上？”萧纭枢冷眼看他。

“我这不是正准备找个玉匠给我雕刻嘛。”岳三有些心虚地说。

“这根本就不是他的东西！他就是想抢。”少年有些着急，生怕萧纭枢不相信自己。

柳七帮少年补刀：“我相信这孩子，岳三这厮净做些伤天害理的勾当，肯定是他在说谎！”

岳三一看这架势，有些慌了神，看来今天这块玉石他是拿不到了。他只好挤出笑容说道：“萧公子，我看这里面有些误会，我也有又块玉石丢了，或许不是他手里那块，我去别处找找。今天多有得罪，下次一定登门赔礼。”岳三朝萧纭枢行礼后，连忙头也不敢回地溜了。

“就这么放他走了？”柳七有些失望。

“跟这种人浪费时间没有意义，这大庭广众我又不能拿他怎样。”萧纭枢说完转向那位少年：“你想要把这块玉石换成钱币是吗？”

少年点点头。萧纭枢随后拿出了一锭金元宝：“我拿这个换你的玉石，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你要带我去找给你玉石的那个人。”

“好！好！”少年看着那锭黄金两眼放光，连忙点头答应。

连柳七都有些眼红，这块还没加工的玉料拿去换最多一百贯钱，而萧纭枢那锭黄金市值五百贯，整整多了五倍。

“大哥哥，求你件事，你现在可以先送我回家一趟吗，我娘还在家里等我。我怕刚刚那个人又来抢我。”

“当然可以。”萧纭枢让少年带路。

三人走了许久来到一座小屋前，少年把门打开，里面有位憔悴的妇人躺在床上。

“昭儿你回来啦。”妇人从床上支撑着起来。看到儿子身后还有其他人，她愣了楞，待看清萧纭枢和柳七的模样后，她又放下心来。“是来客人了吗？”

“娘，你看，这是这位大哥哥给我的。”少年拿出那锭黄金递到他娘面前，这下给他娘吓了一跳：“你怎么能收这么贵重的东西，快还回去！”

黄金在当时存量很少，几乎只在那些达官贵人手里流通，妇人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一锭的黄金，一时间还没有缓过神来，所以声音有些发颤。

“可是我们还需要钱给娘看病呢。”少年有些不知所措。

见此情形，萧纭枢上前说道：“你就安心收下吧，这也算是我给你儿子的报酬。”

见他娘有些疑惑，少年连忙给她讲了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她娘听完，激动着拉着他儿子一下子在跪在萧纭枢面前。“谢谢恩人！”她一边磕头一边道谢。

“快起来吧。”萧纭枢连忙扶起她们，然后对少年说：“你现在就去把这黄金换成钱币，再去多买几件御寒的衣服。”

少年望着萧纭枢道：“可是我还没有带你去找给我玉石的那个姐姐呢？”。

“你明日午后在凤栖桥头等我，记得来的时候多穿厚实点。”

“好，我明天一定准时到哪里。”少年想把身上的裘衣脱下来还给萧纭枢，却被萧纭枢止住了：“你穿着赶紧带你娘去换钱看病吧。”

“谢谢大哥哥，你的大恩大德，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少年和他娘都感激涕零，这锭黄金换的钱足足够他们母子俩享用十年。

萧纭枢欣慰地点点头，然后与这对母子告辞。两人走出来后，柳七在路上问：“那块玉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你为什么要找那个原主人？难不成你想还想见见那孩子口中的漂亮大姐姐？”

萧纭枢其实对此并也不在意，他摇头道：“我不过是想帮助那孩子罢了，找人只是想把这事作为一件差事，也好有个由头让他接受这份恩惠。”

萧纭枢又拿出那块玉石又瞧了瞧：“这块玉料倒也是个好东西，找个名匠雕刻出来，也是块绝佳的宝贝。”

柳七钦羡地看着萧纭枢，这样的行事风格，不得不让人佩服。那小孩突然得到一笔意外之财，难免会遭人惦记，不过有了萧纭枢合理赠与，也就没人敢再打歪主意，毕竟萧家在京都的势力也不小，要追究起来没人吃得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