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兮兮开始自己繁忙的一天,也不知道自己每天在干什么,反正就是能睡就睡,能不干活就不干活,单纯靠着家里养着;瞧,他们开始吵闹了,好像每次都是因为同一个话题吵闹。
宣浩刚往备忘录打下这段字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继母的一声尖叫;宣浩赶紧打开门,继母的手臂血一直留着,留着父亲醉醺醺倒头睡在沙发的模样,似乎一些吵闹只是在父亲睡梦中发生的故事,所有的挨打只能怪罪于酒,与自己的性格没有任何关系。
继母任美露在宣浩母亲陈韵与父亲宣强离婚没一个月就在一起了;如今想来已经有三个年头了,其实宣浩也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与父亲离婚,至少父亲与母亲在一起时未有像如此的吵闹,多半是恩爱,至少在那之前,他能讲出许许多多关于父亲的好。
宣浩顺手拿起柜子里的药箱,然后搀扶继母的手:“阿姨,没事吧,我帮你擦一下。”任美露早已习惯这种场合宣浩的出现;即便房间传来了妹妹的哭声,任美露一假装没听到。
宣浩擦药的时候是能感觉到继母对疼痛的隐忍,还有继母余光看向父亲的心疼却又无奈的眼光。刚才哭哭啼啼的声音换了,任美露用温和的口吻让宣浩带着父亲去书房睡。
宣浩其实真的不懂,不懂自己为什么哭不出来,为什么妹妹能哭,为什么大人能忍?
他不擅长安抚,他将父亲宣强安置好后,看见书桌上的一张小时候的合照,他偷偷把照片拿起来放在口袋里,他不想帮父亲换衣服。
他开起了灯,坐在书房思考了起来,不一会儿,任美露开了门看着宣浩:“浩浩,快回房间,后天就中考了,早点睡觉啊。”宣浩点了点头,揣着兜里的照片急忙往房间走去;关上了门。捧起照片哭了起来。他拿起手机拨打那个他能够倒背如流的电话,这是唯一被接通的一次;宣浩开始颤抖,开始期待电话那边的声音,小心翼翼地说出:妈妈,我想念你了。
电话那边传来与期待中不一样的声音,是带着些许成熟却又稚嫩的少年声音:喂,请问是哪位?宣浩开始震惊于这个声音,却只能让自己平静下来:“请问这个手机号的主人呢?”
“您是说陈姨?”
“对”宣浩大概猜到了对方的身份;“陈姨跟我爸出去了,她把手机放桌上了。”宣浩急忙挂了电话,电话另一旁的吴天弈听见了嘟嘟嘟的忙音,就把手机放回原位置了。
宣浩难过地将照片扔在垃圾桶里;他找不到任何可以安慰自己的方式,或许是考试心态的变化,让自己处于一种怀念往常,寻找寄托的方式,看似无所事事,其实内心无处不是煎熬;好像自己一无是处,好像自己成为了别人的负担。
他将英语单词本放在床头柜旁,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他一定要考上离母亲最近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