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胜

三日后，查理·义律与叶向高商定了《东郊密约》，条约规定：

不列尼派遣不少于三万人的军队帮助大义剿灭陈玄礼部；

大义国向不列尼国借白银五千万两，作为不列尼军队军费，分二十年还清，价息合计九千万两白银；

允许不列尼国在租界驻兵保护。

成康帝看完密约，额头渗出汗珠，他左思右想，最终叹道：“宁与友邦，不予家奴！”

密约通过了朱批，盖上玉玺，自此成立。

一个月后，范进连续跑死五匹马，终于抵达刚刚九江城下。

陈玄礼势如破竹，几乎全据两湖，如今正在猛攻江南六省。

肃恶北伐军将范进等北廷使者全部抓了起来，陈玄礼听说此事后，连忙到监狱中将范进接出，赔罪道：“下属不识粒民公，委屈您了。”

“没什么委屈的，这囚室还算爽利，草垛都是干的，别为难下属。”范进很豁达的一笑，与陈玄礼一同去了其暂住的知府衙门。

两人叙了会旧，范进说明来意：“这是成康帝下的密旨，说只要你退兵，他就任命你为广南总督兼安南宣慰使。不过，这圣旨不敢走公议朱批，恐怕有很多疑点，我接这差事并不是想专门劝你，而是想来看看小友。”

陈玄礼点头：“我自知粒民公心意，至于成康帝的圣旨，恐怕我退兵后，没几年他就会翻脸。我打下江宁，形成南北对峙之势，才是正理。”

范进忧虑道：“江宁雄城，前朝旧都，江浙总督韩子昂乃是干吏，听说已向不列尼人采买火枪火炮防御，恐不易攻取。”

“事在人为，咱们必须抓紧时间，趁西夷还没反应过来，形成南北对峙的事实，再行师夷长技以自强之策，方能救我诸夏！”陈玄礼慨然道。

战争仍在继续，范进顾忌在京城的家人，没有加入陈玄礼麾下，返回了京师。

成康53年夏，陈玄礼沿江直下，猛扑江宁，江浙总督韩子昂笼城备炮，拼命防御，攻防双方打的极为惨烈。

就在这时，冒着滚滚浓烟的黑船舰队出现在宽阔的大江之上，轻松击败北伐军的水师。

不列尼人的铁甲舰队控制大江，陈玄礼非常担忧，召集肃恶局众人在帅帐议事：“没想到不列尼国竟插手诸夏内战，我们后路被截断之.忧，大家有什么看法？”

“为今之计，只能尽快退往九江。如果再迟些，恐怕敌人乘铁甲船逆流攻破九江城，到时候我们就真成了瓮中之鳖了！”枪王李书文神色凝重的说道。

“大帅，我刚刚得知一个坏消息，咱们必须马上撤退！”陆介皱眉道。

“什么坏消息？”

“不列尼国与高卢、郁金香、弗朗科达成协议，共享诸夏通商权，这三国不给我们提供弹药了。而且，高卢国狼子野心，竟趁机派舰队偷袭安南国东京府!”

“什么？！”

陈玄礼感觉天旋地转，局势瞬间变化，如今局势危如累卵。

思虑片刻，陈玄礼下达军令：“猛攻江宁！”

所有人都疑惑不解，如今应该立刻撤退，还打什么劲？

大家都疑惑的看着陈玄礼，有些人甚至认为他失心疯了。

陈玄礼解释道：“如果我们立刻撤退，韩子昂大概率会趁机追杀，一个不好，咱们的撤退就变成了溃退。但如果猛攻江宁，会令韩子昂疑惑，咱们再撤退，以韩子昂的谨慎，大概率不会追击。”

众人半信半疑，但还是按陈玄礼的布置行事，大军猛攻江宁东城，一度突破瓮城，可惜还是被韩子昂组织军队击退。

半夜，陈玄礼突然动员所有兵士，宣布连夜撤退。

江宁有探马将此事告知江浙总督韩子昂，韩子昂疑虑许久道：“可能有诈，不许出城追击！”

肃恶北伐军一路安全撤退，大家都更加佩服陈玄礼。

陈玄礼却每日眉头紧锁，一路催着军队快速行军，但陆路比不上水路，等到了九江城，才发现此城已被不列尼军队占领。

北伐军只得走山路南下，但不列尼军队联合大义军队一路尾随袭扰，让北伐军难以安稳。

坏消息如雪花般传来，安南首都东京府被高卢军队攻破，沈心护卫魏小花母子突围，听说逃入丛林之中。

广南省城被不列尼军队围攻一月终于城破，留守大将郭云深战死。

大义和不列尼等列强已经联合起来，多路军队将陈玄礼部围困在艾丘。

陈玄礼所部只剩下约五千火枪兵、三百人马队和四十门火炮，其余皆为刀盾兵和弓箭手，他仔细观察地形和敌我力量对比后，决定依山丘布阵，采用排队枪毙时代的经典斜线战术。

“我们的敌人很多，但最关键的还是不列尼一万五千人的火枪兵，大义的冷兵器士卒其实不足为惧。

咱们被困于山丘，敌人大炮很难仰角射击，我们大炮却可以从容攻击。故而我们应该先用大炮在前轰击，尽可能的消耗敌人。

因为咱们东侧和南侧都是悬崖，敌人只可能从西北方向进攻，我们居高临下，可以这样布置军队，在局部取得优势。”

陈玄礼一边画图一边说明，很多人都不理解，但他们执行力不错，都按陈玄礼的安排站在了固定的方阵。

战斗很快打响，不列尼军队为了避免损失，让大义军队爬坡进攻，陈玄礼将四十门大炮一字摆开，炮声轰鸣，实心铁弹飞出，顺着山坡跳跃，像打保龄球般碾出一路血迹，留下残肢断臂。

仅仅是三百米的山丘，却好似远在天边，大义的军队死亡损伤严重，很快士气崩溃，再怎么驱赶也不愿意爬坡了。

没有办法，不列尼火枪兵只得打着鼓点向山坡冲锋，在付出巨大伤亡后，双方火枪兵终于开始交火。

陈玄礼将左翼增厚，先与敌人交火，右翼后撤，整体呈斜向，尽可能利用左翼攻击敌人。

战场很快旋转起来，陈玄礼部的左翼节节获胜，不列尼人的军队在旋转中不知不觉被包围，战斗持续到夜晚，最终不列尼大义联军大败，陈玄礼缴获枪支、火炮、弹药无数，足以武装全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