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这回,我们应该给处理了?”
那名年轻的公安见徐胜利一进来,火气就这么大,拍了拍桌子,“同志,别激动。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你说你被人打了,谁打的你?”
“打我的人叫李前程。一个乡巴佬!”
徐胜利的确有点火气。
下午被李前程狠揍过一顿之后,他觉得身体不适,第一时间去了人民医院。结果一检查,肋骨骨裂。得到结果之后,立马又来了警察局,打算报案。
年轻公安见他像是吃了冲药,皱了皱眉,“有证人么?”
“有。”
“你把证人带来再说吧。”
徐胜利不干了,一把站起身来,“什么意思?这是打算赶我走?我告诉你,你这是玩忽职守!”
年轻公安的脸色沉了下来,“同志,注意你的用词!什么叫玩忽职守?那好,我问你,你真的肋骨断了么?”
“当,当然。”
徐胜利硬着头皮回复,他指了指胸前缠着的纱布,那里边还有一层内固定夹板。
“肋骨断了,你不住院,还有精神头儿来报警?真当我们警察吃干饭的?”
年轻公安也站起身来,“哪家医院给你鉴定的,走,现在我跟去一趟,问问主治大夫,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如果不是,我立马把你抓了,以寻衅滋事的名义,关你个几天!”
“人民医院给我鉴定的。我,我虽然肋骨没断,但是骨裂了!差那么一丁点,就断了……”
徐胜利声音小了很多。
他很懵逼,对方的预期和传闻中的有些不符啊?
之前打牌的时候,听那些牌友说过,要是去公安局报案,一定要表现的十分强硬。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表现的像个刺头,人家才会把你的事儿当事儿,办理起来就会快很多。
反之,若是态度谦卑,温和。那些公安,可能理都不会理你。
怎么一到自己实操,这套做法就不顶用了?
年轻公安见这个报案人满嘴跑火车,懒得再理他,正想说什么,被人打断了。
“小刘,在忙呢?忙完了,赶紧过来开会!”
走道尽头,刑警队长王国安拿着个笔记本,往这边看了一眼,拐去会议室。
“哎,王队,我这就过去。”
年轻公安瞥了一眼徐胜利,语气有些冷漠,“赶紧回去吧,没事儿别在这里折腾。这是公安局,不是你胡搅蛮缠的地方!”
说罢,转身离开。
办公室内,只剩下徐胜利一个人,傻傻地坐在那里。
他捏了捏拳头,“妈的,一帮不干事的家伙!李前程,你给老子等着,这事儿没这么容易算了!”……
公安局,会议厅内。
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正在侃侃而谈,“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白先河。是从市里边过来的。主要是来督导拐卖儿童的案件。
其实我上午就过来了,瞧着同志们殚精竭虑,忙前忙后,我很欣慰,但这个效率实在是太低……”
“切!”
邢忠在下面小声地议论着,“不说是这人是专家么?我瞧他说来说去,都是一些套话,一点实质性的建议都没有。就这水平,还瞧不上我们?什么玩意儿?”
王国安小声附和道:“这白先河的确不是专家,但他手底下有几个厉害的刑侦专家。而且他还很有关系。可以调其余地方的能干人,过来协助办案。
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这次就他一个人过来。估计是他那边出了什么状况。”
邢忠冷冷一笑,“原来是个空壳子!装什么装?就这种货色,也能指挥我们?”
这话声音大了点,被白先河注意到了。
后者朝着他的方向淡淡地看了一眼,“邢忠副队长,公安局连带着底下的各级派出所,上上下下,忙前忙后。你下午不在岗位上面,去哪儿了?是不是玩忽职守,公时私用?”
“这个绝对没有……其实吧,我下午去找了一个线人。收集一下这次案件的情报。”
“收集情报?邢副队长,你有情报,为什么不共享出来,莫非是想独自贪功?”
独自贪功?
这说的是你自己吧?
邢忠心头很是不屑,面上却连连否认,“只是一些小道消息,不太可靠。怕耽误大家的具体侦查方向,所以就没上报。”
白先河语气冷了几分,“既然是不可靠的小道消息,就不值得浪费时间去收集!邢副队长,我希望接下来的时间里,你不要再搞出这么业余的事情出来!把精力花在该花的地方上……咱们言归正传,接下来说说后续的侦查工作和安排……”
散了会。
王国安将邢忠叫到一旁,“老邢,你去找李兄弟了?他,他怎么说的?有没有什么头绪?”
邢忠神秘的笑了笑,环视了一圈,见周围都没人,这才压低声音说道:“李兄弟那本事可真是绝了。困扰我们这么长时间的案子,他掐个手指的工夫,就已经有了结果。”
“真的,他怎么说的?”
“他说,那帮被拐卖的小孩,藏在一处酒窖里边。咱们北峰县,没有酿酒厂,只有几家小型的酿酒作坊。从他那边回来,下午就赶着去收集了一趟情报。
打算这几天去走访一下。”
“听你的意思,你是打算单干?”
王国安皱了皱眉。
邢忠摊了摊手,“要不然呢?这白先河一来,都得听他安排,我最多抽一两个人出来,再加上你和我……”
“不行。”
王国安一把打断他,“现在的问题是,根本就不清楚那帮人口贩子有多少人,分布在什么地方。要是私下调查,一个不小心打草惊蛇,把事情搞砸了,我们交代不了!”
“老王,那你的意思是?”
“还是通知朱局吧,集中力量,以此为突破口。”
“通知朱局,这种紧急关头,若是没有正当的理由,很难争取他的支持。”
“那就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
邢忠一脸的为难,“怎么说?难道说我们找了个算命的大师,他给我们指明了破案的方向?你敢说,你敢信么?”
王国安苦涩地笑了笑,“无论如何,总得试试看。白先河手底下的专家迟迟不到,若是由这么一个外行瞎指挥下去,肯定要错过破案的黄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