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不错……”
小赵点了点头，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
李前程发现这小子还是有点演技。要不然，刘全也不会安排他来当自己的接待员。演起戏来，无师自通，很有一手。
距离两人五米开外的小胡子店主诧异地看着。
怎么又是这幅画？
这幅画就是那个老头看中的唐寅“真迹”……
“待会儿你什么都别说，店主问你呢，你也别给自己加戏，表现的像是世外高人一样，少说话就行，明白吧？”
“明白，明白。”
两人一阵交头接耳。
店主走了过来，“于老板，您看中了这幅画？”
“对，这画不错，我要了。”
“那个……”
“怎么，这画不卖？”
“不，不。这幅画是假的。”
“假的？”
店主点头，将缘由说了一遍，“总之就是这个样子，有人留在我店里边寄售。而且，这画已经有人预定了。还给了定金。”
“这样啊，你先等等，我跟他说两句。”
李前程将小赵扯到一旁，离店主不算太远的距离。他故意说道：“这画是真迹？”
小赵也不敢多说，只是牢记着李前程的叮嘱，一个劲儿的点头。
两人又压低声音说了几句。
小胡子店主集中注意力，侧耳倾听。两人避开自己，交头接耳，很难不引起他的警惕。
他隐约听见，两人在说什么，真迹，唐寅之类的词眼。
“真迹？”
他脑子有些发蒙。
这字画，找人鉴定过了啊，正儿八经的赝品。可，前后有两拨人，硬是认定这幅画是真迹，难道，这画真的是真迹？
还是说，碰上了两拨傻子？这几率是不是太小了点？
正当他反复琢磨的时候。
李前程领着小赵走了过来，“老板，你刚才说这幅画被人预定了？还付了定金？”
“对，没错。”
“你看这样行不行，你跟人家说清楚，把人家定金退了，这画卖给我。”
“于老板，你这就让我为难了，行有行规，人家付了定金，这画我肯定只能卖给人家。”
李前程不死心，“这幅画你卖给人家多少钱？”
“五万。”
店主习惯性地忽悠，伸出了五根手指。
“这样，我出的价格翻一倍。十万，十万，这幅画我买了。你跟人家说一说，让他把这画卖给我。十万块，一分不少，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这个……”
店主有些心动，但奈何已经跟人家立了字据，人家付了定金，三天后要是拿不出画，是要赔三十万的。
“于老板。我就算想找那老先生沟通，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他去。这样行不行，于老板，要是实在想要这幅画，你等三天。三天后，那老先生会带钱来取画。到时候，我跟他商量商量，给于老板争取一下。您看行么？”
李前程特意表现的有些失落，“现在真不能卖给我？三天后，你瞧见那老先生，再跟他解释吧。大不了，我额外给他一万块钱，就当补偿了。”
“实不相瞒，于老板，我已经跟那位老先生签订了一份字据。要是我提前把画卖给了别人，到时候是要赔偿十倍违约金的。于老板要是真的想要那幅画，三天后，我给您打电话，您过来，咱们一起商量商量，我这边尽量帮您说说好话，让那位老先生把画转让给你。”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李前程也不好再说什么。
“好吧，那三天后我再过来。”
“多谢于老板体谅。”
李前程走后。
店主看着两人上车离开的背影，心中越发狐疑起来。
“这个余老板怎么回事，这么执著要买到这幅画，莫非是真迹？可字画不是已经被鉴定过了，是假的呀……”
他用力挠了挠脑袋。
“再找人鉴定一回？可上回替我鉴定的朋友已经是业内顶尖人士，再找别人鉴定，实在是没这个必要了。”
好半天。
店主灵机一动，终于相出了一个完全的方案。自己可以两头赚钱。
“不管这画是不是假的，我再找人仿造两份。一份卖给那老头，一份卖给于老板。要是他们发现有什么不对，我再把原画拿出来。至于寄售人那边，反正他也不懂行，直接还他一份仿造的就行……”
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半。
白敬玄此时又恢复成了一个带着草帽的老农形象。
青鱼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也恢复成了潦倒的农民工。
两人一直在古董店附近的象棋摊位上看棋，却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古董行的动静。
“师父，那边好像没什么动静啊？”
“慌什么。接着等。我要是那老板，肯定把字画拿去造假，弄两份出来。”
“可师父，那他要是不出来，直接打电话让人过去取呢？”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很小。眼下这幅画，已经价值十几万了。要人过来取，他肯定是不放心的。我要是他，一定会亲自送去，盯着人家做好，再拿回来。要不然，人家中途掉包，岂不是亏大了？”
“嗯，有道理……师父，出来了！”
青鱼朝着那边看了一眼。
还不到下班时间。
却见那个八字胡老板抱着一个长条木盒走了出来，他反手锁上了古董行的大门，往北边的方向走去。
“干净点。”
“嗯。放心吧，师父。”
青鱼办作的农民工，挑着一捆竹筒，快步跟了上去。
另一边。
白秋菊骑着自行车堵住了巷口。
“车子往后挪一挪！你这女人怎么回事，没瞧见我正过来么？”
店主开着一辆车，走过一条窄巷时，被堵住了。
他瞧着白秋菊有些眼熟，但也只是有点而已。
事实上，白秋菊今天的装扮，已经跟上回的名媛淑女判若两人，她画了苍老的妆容，不仅年纪显得大了一轮，气质也完全不像了。
就是一个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普通工人。
“不好意思啊，同志，我这就走。”
此时，挑夫打扮的青鱼又走了过来，他这一来，直接把整个巷口给堵死了。完全没了回旋的余地。
“接下来，看你的了。”
白秋菊扭转自行车，和青鱼照面的时候，小声嘱咐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