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纳闷了，你是不是从小到大都喜欢跟人家玩命？”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傻子也能看的出来好吧。从你的商业企划书开始，你布置的每一步，都是在搏命。完全就不是一个正经人能够干出来的。还有，你刚才直接上门去威胁。我就没见过有人向你这么经商的。跟刚才那个混混比起来，你比他更像是混混。”
“你看，你对我有误解。”
李前程唆了一口面，“我是个正经商人。”
“切……”
宋清玄不以为然地撇过脸去。
李前程吃完最后一块牛肉擦了擦嘴，“在你的认知里，是不是大商人都是正经人？”
“要不然呢？”
“你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亏你还在大学里面学过商业课程。无商不奸听过没？我给你科普一个真理，越是大商人，越不是什么好人。良心好的，早就被市场给淘汰了。”
宋清玄想反驳，李前程又道：“扯远了。还是说回正经事上面，我觉得这回我能赢。”
“疯言疯语。”
宋清玄摇了摇头，“算了，我待会还是给我爸爸打个电话吧，看看他那边怎么说。”
“哟，良心发现了？”
李前程打趣了一句。
“我良心发现？你是在讽刺我做的不够多？真是狼心狗肺！”
李前程笑眯眯地看着她，“宋小姐说的对，我狼心狗肺。你是大善人，这次的项目，就全指望你了。”
“别跟我这儿嬉皮笑脸，我说了，太仓实业里面的水很深，别说是你，就算是我亲自去办，也拿不下来这个招商名额！”
了解的越多，宋清玄也是清楚是不可为。
她对李前程的乐观，持消极的看法。觉得这个疯子百分百会无功而返……
两人回到居住的酒店。
前台告诉他一个消息，“李先生，刚才有人给你打来电话。”
“谁打来的？”
李前程有些疑惑。太仓实业打过来的？
应该不是。
自己才上门，何况还给他们留了自己的大哥大号码。怎么也不该打到酒店来。
“一个自称是姓何的经理，这是他的电话……”
前台接待给了李前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号码。
回到房间。
李前程拨打了过去。
电话那头是何光复，“李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镇江那边的合同已经谈下来了。一切都很顺利，估计这几天，就能开始动工。”
镇江那边，是何芳亲自去谈的。
没想到，这个没有太多市场经验的生产主管，竟然会这么了得。
“你这边呢？”
“我这边不太顺利，有些磕磕绊绊。初步估计，谈下来应该问题不大，就是会多花几天时间。李总，听说你带着宋清玄去石家庄了。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李前程有些郁闷。
另外两头竟然如此顺利，反倒是自己这里，出师不利。
“我这边情况有些复杂。一个大企业占了本地招商办的全部名额，我这边正在想办法周旋。”
两人又聊了几句。
床头放着的大哥大想了起来。
李长生迟疑了片刻，挂断何光复的电话，接听起大哥大来。
“喂，哪位？”
“是前程美食的李前程，李总吧？”
“是，你是？”
“我是马德胜。太仓实业这里的办事人。”
李前程想了半天，终于有了点印象。这人是本地人，作为中间人，促成太仓实业与本地招商办的合作。
“哦，马老板，久仰久仰。”
“我听手下说，李总今天登门拜访，怎么也不多坐坐，我是临时有事，要不然，肯定留李总吃饭。”
“不用了。马老板日理万机，我不好打扰你的要事。”
“我这手下说李总，有胆有谋，是个人物。客套话就不多说了。听说李总放言，要让太仓实业滚蛋，要不然就要我们好看？”
“哦，是有这么一回事。”
“呵呵，李总的胃口不小啊。这边的项目很大，你确定你自己能吞的下去？”
“吞的下去，吞不下去，要试试才知道。”
“好，果然英雄出少年。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看李总有多大本事！”……
时间已经是深夜。
四月份的天气微微有些凉。
一处别墅内，一个穿着睡袍的胖子，一手盘着一串佛珠，一手端着一杯红酒，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
旁边站着一个阴阳头的中年男人。正是白天太仓实业办事处的经理。
“从哪儿跑出来的这个前程美食，知道他的底下么？”
“马总，我下午派人查了一下。他们是外省的，正在全国各地扩大生产，到处拿地。不过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大背景，私下底就不知道了。”
“他今天说，让太仓实业滚？”
“是，就是这么说的。这小子嚣张得很，还说什么，掌握了一系列证据，包括土地买卖，内部交易，借壳上市，欺骗股民什么的。把我吓得不轻，还以为是调查组的人来。不过，他能知道这些弯弯绕绕，我看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一旁还坐着一个西装男人。
这男人就是太仓实业明面上的老板，孙科达。
“马总，香江那边是不是露馅儿？”
这人身体瘦弱，眼神浮肿，脚步虚浮，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此时显得有些心绪不宁，“要不，咱们给国外打个电话吧？”
“慌什么。孙总，镇定一点。那小子真要有证据，就不是上门恐吓，而是直接去报案了。”
回忆着刚才跟李前程的一通电话，马德胜想了想，“这人说话滴水不漏，我刚才也没试探出什么东西出来。不过，我猜，他多半是在炸我们。太仓实业的情况，他或许了解，但拿不出证据。”
“那现在怎么办？”
孙科达有些六神无主。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时间不早了，你们都回去睡觉。看看那小子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两人离开后。
马德胜看着手里的那张名片，摸了又摸。
作为一个掮客，他在本地深耕多年，黑白两道都有关系。自问，什么样子的人都见过，刚才打的一通电话，虽说没聊几句，但已经看出对方那个年轻人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