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钱建军做东，请李前程和老四两人，还拉上了几个圈子里的熟人一道，吃了顿大餐。
像这种层次的人，吃饭是其次，主要是拉关系。
众人互换名片，老四倒是有些尴尬。
得知他不是这个圈子的人，众人有意无意地忽略了他，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李前程这个新进的年轻才俊身上。
吃过晚饭。
李前程和老四找了家本地的四星级酒店，要了两个房间。
晚上八点半。
何光复打来了电话，询问着李总去香江搞电影的事情。
李前程敷衍了一通，没提高千山和老四的事情。算是流年不利，一来香江就被人给算计了。电影的事情只能暂时搁浅。
事情没办法说。
就算说了，也没用。
何光复一个正儿八经的市场经理，他能帮什么忙？还让他担惊受怕。
想当初，两人第一回见面，何光复被小流氓找麻烦，还是李前程给他解决的。在跑市场这一块，何光复有两把刷子，但要让他干别的，就是难为他了。
“我现在在深圳，有点事情过来处理一下。对了，厂子那边怎么样？”
“按部就班呗。”
何光复的语气略显疲惫，“你的年初计划肯定是没问题的。周边省份也已经谈下了入驻的事宜。就是运输有点麻烦。
延展到周边的城市。运输成本太高，除非是在那边建厂。强行运过去，成本跟当地的产品，零售价差不多。感觉就像是被征收了一笔无形的关税，很吃亏。”
他微微停顿一下，继续说道：“我跟三妹姐也商量过，觉得先等一等，在长江中下游那边慢慢建几个厂子，你看怎么样？”
“不行。”
李前程直接拒绝。
现阶段的任务是扩展市场，这才是首要目标。建厂是服务于这个目标的，是手段，而非目的。不能本末倒置。
眼下已经有三四家厂子在筹备扩建。再多了，就是累赘。
“那，那边的市场，咱们已经打开，就这么不要了？”
何光复一脸懵，“从去年年末，搞到现在，白折腾了……”
“当然不是白折腾。但肯定不能建厂，成本太高，回报太慢。”
“那怎么办？”
“咱们可以启动代工。长江中下游这边，咱们没有厂子，健力宝有啊。找他们做代工。”
何光复都听傻了，“啊？这能行么？咱们进军这边，就是为了跟他们争夺市场。找他们做代工，他们能愿意？”
“老何啊，你看看你。还是不太了解商人。商人是什么，就是一帮唯利是图的人。当然，我这话可没有任何贬低的意思，就事论事而已。商人之间只有永远的利益，别的都是次要。只要咱们钱给到位，没有什么是不能谈的。”
李前程沉吟了片刻，“你这样，找人去跟他们谈，最好是你自己亲自跑一趟。给钱让他们做代工。作为回报，在咱们省份周边，我们同样愿意给他们的产品做代工。
不过，这个事情先缓一缓。等咱们把那边的市场稳定下来再谈。现阶段，暂时砸钱搞运输。等市场扎实了，站稳了脚，再放他们进来。
你要记住，商业上的事情，唯一的目标不是赚钱，而是存活下来，成为剩斗士。把同行都熬死了，到时候还不是咱们说了算。所以啊，能省则省，追求利益上的最大化。当然，咱们可不能干违法乱纪的勾当。还有一条，涉及到尊严上的事情，不能让步。钱是个好东西，有钱能使鬼推磨。但有些东西，是钱换不来的。”
电话另一头。
何光复若有所思，记在了心里边。
事实上，这并非是李总第一回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来，他一直都觉得，这个人在商业上的眼光和见识，跟自己根本就不在一个量级。
每当这个时候，何光复总会怀疑李前程，到底是不是一个没出过国的农村娃。
两人聊着前程美食的时候，隔壁的房间。
老四同样在跟高千山打着电话，聊着事情。
“老四，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高大师，房子买了，是一套海滨别墅，不过不是我买的，而是李前程。明天我抽个空，在他那房子的旁边也买一套……”
“呵呵……”
老四话还没说完，高千山笑了起来。
“高大师，是我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么？”
老四语气恭敬了些。
“不，不。你做的很好。其实买房子什么的，无所谓。我主要是想让你跟着一起去看看，看看他在那边有没有什么势力。”
老四皱了皱眉，语气中有一丝不屑，“我看他也没什么本事。在这边根本就不认识人，更谈不上有什么势力。不过……”
“不过什么？”
电话另一头的南千山来了兴致。
“不过，没想到他的名气还挺大。这别墅群的老板，对他比较客气。高大师，你是不是太高估李前程了。我真没看出来，他的玄学有多高深，与其说他擅长玄学，不如说他擅长商业……”
“老四，你觉得我的玄学怎么样？”
“那还用说。没有高大师的神机妙算，我再就死了七八回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应该相信我。我给李前程算过一卦，这人我看不透，不过，我算出了点其他的东西，此人有大气运。上一回，有这种气运的人，还是嘉城。可惜当时错过了……你现在，应该能明白了吧？”
挂断电话。
老四下意识地瞟了一眼隔壁的方向。
高千山被誉为香江神算，她的本事，自己再清楚不过。
要不然，也不会死心塌地，一直鞍前马后。
难怪，她如此看重李前程，铁了心要拉他入伙。原来那个家伙，是有大气运的人……
谈不上，不相信高千山。但老四还是觉得有点玄乎。
他又想起，今天李前程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心里面憋着的那股火又窜了出来。
14K曾经的老大，以前跟他说过一句话，“死了的天才就不是天才。”
这话，老四一直记忆犹新。
片刻后，他咧嘴一笑，自言自语道：“既然你有大气运傍身，那我就来试试你的成色。如果你死了，那就说明你没有大气运。”
说罢。
老四又拿起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