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林间间隙,零零碎碎的铺满了草丛上,散落在角落里。露珠沾在嫩芽上还未褪去,啪嗒一声,一个不经意滚落在了小池子中。仔细一听,缘往寺内院传来一阵一阵,富有节奏的木鱼诵经声,近观,几个束发简衣女子跪在佛像下,手里盘动着佛珠,默念着佛经……
“叮……早会结束了,各位施主们可自行离场了。”主持道。
众女子皆自行散去,“小姐,我们也走吧。”侍女搀扶着一束发女子。
那束发女子嗯了一声,起身朝着外面而去,沿着河边走,她似乎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忍不住疑惑,她叫了一声:“南朝公主——”
话音刚落,前方的人回头,便见着一个陌生面孔,问了句身旁的侍女:“她是谁?”
“回殿下的话,她好像是裴尚书的千金,也就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
“原来是她。”李朝云不以为意。
“原来真的是殿下,小女有礼了。”束发女子落落大方,刚准备行礼礼,却被李朝云拉着胳膊:“是称呼为裴小姐是吗,如今不在宫里,规矩没那么多,这套虚礼还是免了吧。”
李朝云笑的人畜无害,温和友善。
“裴小姐怎会来着缘往寺?”李朝云佯装不知的问。
“殿下有所不知,我家小姐就要嫁与太子殿下了。”裴书璃身边的侍女神气十足的回答。
南戎有个习俗就是官家小姐在出嫁前七天,都要来着缘往寺住上七天,吃斋念佛,说是驱除晦气,保佑新家顺风顺水。
“住口,豫竹,不可无礼!”裴书璃喝斥道。
“小姐,我又没有说错话……”豫竹小声低估着。
“殿下,婢子不懂事,冒犯了殿下,还望殿下见谅!”裴书璃忙为豫竹开罪。“豫竹,跪下!”
豫竹偷偷的看了一眼李朝云,才发现对方正在盯着自己,一中不安很快的就涌上心头,忙着解释:“殿下,奴婢知错了,殿下恕罪……”
“无事,你起来吧。”李朝云微笑道。
“既然如此,届时我可能还尚在这缘往寺里,喜酒怕是喝不到了,那我便提起恭喜裴小姐了。”
裴书璃苦笑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的失望见着裴书璃有些不对劲,李朝云好奇的询问着:“裴小姐,怎么瞧上去不开心,是不愿意这门亲事吗?”
“不是不是。”裴书璃忙着解释着,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给自己以及家族招来祸事。
“既然如此,那便不打扰殿下了。”
裴书璃带着侍女离开了。
李朝云看着主仆二人远去的背影,手里的蚕丝帕子被使劲的拽扯着擦拭着手,随即被仍在了地上,面目可憎道:“一个贱婢,都敢来羞辱本宫了,今日是第几日了?”
“回殿下的话,三十二日了。”
“去打听一下消息,这桩婚事,我偏要让他成不了!”李朝云声音冷厉。
自上次与李知安会谈之后,贵妃齐氏向南渡帝讨了一道圣旨,将李朝云送上了缘往寺,为期七七四十九天,中途不得下山,即使知道姐姐李知安受伤,也没有办法逃下山去。
裴书璃与侍女走在回小院的路上。
“小姐,传闻中的南朝殿下不是飞扬跋扈,眼里容不得沙子,今日怎么会那般好说话?”豫竹不解地问。
“豫竹,今日你胆子也太大了些,切记下次不可胡来了。”
“奴婢这不是在为小姐鸣不平吗,谁叫那南朝公主平日里那般嚣张,谁都不放在眼里,若是以后小姐嫁给了太子殿下,可就不用受这份气了!”豫竹开心的说着。
“豫竹,我问你,我嫁给太子殿下,你也觉得是一场好事吗?”裴书璃抓着豫竹问。
“当然啊,小姐你若是嫁给了太子殿下,不仅是小姐你一个人,连着尚书府也跟着沾光啊!”
“罢了,既然都觉得是件好事,那我便也没有什么不愿意的了。”裴书璃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回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