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附近的一条商业街,林雨、林风和宋殊三人坐在一家串串店里,这是一家夫妻店,装修简单店里也很干净,正直晚餐时分,店里店外都坐满了人,顾客全是大学生,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三个人坐在店外的一张四人桌,老板端来一锅串串和林风打了一个招呼,放在林风他们的桌上。
林风向林雨介绍到说这家冷锅串串已经开了十年了,深受附近大学生们的欢迎,是学生们的第二食堂。林雨夹起一块土豆片就要放在嘴里,宋殊连忙阻止,说还差一样东西,宋殊起身拿着一个小碗就去打蘸料,两勺蒜泥,一勺葱花,一勺小米辣,一勺辣椒酱,再来半勺鸡精、盐和花生碎,最后来一勺蚝油和两勺香油,宋殊将调好的蘸料放在林雨面前,“现在可以吃了。”
林雨将土豆片放到蘸料中翻转一圈,土豆片上裹满了蒜泥香葱和香油,放到嘴里,醇厚的香味从舌尖蔓延到大脑和躯干,整个人顿时神清气爽,“嗯,不赖!”林雨狠狠地点了点头。
三个年轻大学生有句没句的,不一会就把一大锅串串吃了一大半,酒足饭饱,三个人在桌上聊起了闲话。
林雨问起林风,“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摇滚乐的呢?”
林风摇了摇手里的豆奶,想了一会之后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小的时候我特别不喜欢收音机里那些绵绵软软的歌,高中那会忘了是在哪里第一次听到绿洲的歌,我第一次知道电吉他这种东西,也第一次知道原来鼓可以打的这么激情。”
林风将筷子左右手各拿一根,在桌子上敲起节奏来,一边说道:“最开始我想练架子鼓,但我爸不让,最后还是我偷偷攒了一笔钱,才有了第一把木吉他。”
“那你爸支持你玩摇滚乐吗?”林雨很好奇自己的爷爷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我爸啊。”林雨放下筷子,“我对他没什么可说的,我本来想高中毕业想考到首都去,但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舍不得我走,我最后还是妥协了就留在了迎江。”
看起来林雨家的男人们都是这样,喜欢干涉别人的生活,对自己孩子的未来做决定,林雨心想自己以后一定不要做这样的爸爸,即使林雨是个不婚主义者。
林雨继续发问:“那你们组这支乐队的动机是什么呢?”
宋殊也插上了话,“在超音速乐队刚建立的时候,初始成员只有林风、小刚和我,我又不会乐器,只能帮忙打打下手。”
“大学里面招募乐手应该挺方便的吧。”林雨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宋殊摇摇头,叹了口气,“乐队初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和理想,大三一年乐队都没有一个正式的贝斯手,光是鼓手和主音吉他都换了好几个,进乐队的成员不是三分钟热情,就是嫌弃乐队配置不好的,阿伟是被林风好说歹说拉进来的,只有辛雯是自愿进队伍的。”
说起辛雯,林雨问:“辛雯和小刚是怎么回事,在排练时他能感觉到两个人的关系怪怪的。”
宋殊神秘地笑了笑,“说还能怎么回事,不止乐队就连全系的人都知道小刚暗恋辛雯,辛雯走到哪里,小刚就走到哪里。”
林雨疑惑小刚为什么不表白,宋殊耸耸肩说只要问他自己咯。
既然谈到了关于恋爱的话题,林雨回想起自己主动穿越回旧时空的一大目的,那就是多了解林风的年轻时光,年轻时光自然少不了情情爱爱。
在林雨的记忆里,他的母亲程雨曾经跟林雨讲过两人从恋爱到结婚的大概经过,虽然时间久远导致细节记不住了,但林雨记得他的父母是在大学毕业后才相恋结婚的,所以现阶段林风和母亲应该还没有谈恋爱才对。
林雨轻描淡写将话题转移到林风的感情问题上,向宋殊旁敲侧击两个人的感情问题,宋殊冷笑一声,自嘲到:“虽然现在还是单身狗,但随着新世纪的到来,大家的审美一定会对胖子宽容的。”
林雨和林风被逗的哈哈大笑,林雨心想二十一世纪都过去三十年了,大家对胖子的恶意却从来就没减少过。
宋殊看两个人笑得这么开心,忿忿不平地呛林风,“老林你还笑我,自从你换了个蘑菇头,就再也没有女生找你写过情书了。”
林风脸上的笑容立刻就转移到了宋殊的脸上,他急忙辩解道:“我是为了致敬披头士,而且我也没精力谈恋爱。”
听到林风还没谈恋爱的消息,林雨长舒了一口气,林风看到林雨脸上暗爽的表情有些疑惑,宋殊也盯着林雨,怀疑他是嘲笑两人是单身狗。
林雨连忙收起笑意,解释道:“我没有笑你们,我只是听到你们也单身,单身的我也就放心了。”林风和宋殊这才收起微妙的表情。
吃完饭,林风和宋殊像往常一样送林雨回练团室休息,路上三个人依旧有说有笑,林雨忽然觉得自己很享受此刻友谊的氛围,他对林风也没有了父亲的感觉,而是像一个相处多年的老友一样,不过这也只是短短一瞬间的感觉而已。
交谈中,林雨突然提了一嘴唐虎,想趁机了解一些这个和父亲的离世有嫌疑的人的事情,但唐虎的名字一出来,林风和宋殊都同时陷入了沉默,林雨感觉到了尴尬连忙想要转移话题。林风继续保持沉默,宋殊缓缓开了口给林雨介绍起唐虎来。
“唐虎这个人,和我们是同一级的同学,他乐队名字就像他本人的名字一样粗犷奔放,叫大老虎乐队,其实我们学生之间能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呢,主要是这个人太操蛋了。”
宋殊缓了口气,继续说道,“大老虎乐队在大一时就建立起来,是迎江大学校史里成立的第一支乐队,唐虎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享受到的资源也是最顶级的,学校专门批了一块空地,装了一个集装箱给大老虎乐队作为练团室,学校的各大活动也是大老虎乐队压轴”
林雨听到现在没有听出太大的问题,“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也算是学校里的先驱者了,带了一个好头。”
沉默中的林风也开了口,“在这方面确实得多谢唐虎,因为他迎江大学迅速掀起了一股乐队热潮,一大批新生乐队如同雨后春笋一般成立,超音速乐队也是借着这波乐队热潮建立起来。”
“但大老虎乐队身为学校的领头羊,他们却不肯向别的乐队分享资源,唐虎在学校里拉帮结派,通过打点关系牢牢占据着学校内练团室的资源,在学校活动中要求的演出时间越来越长,不给新生乐队排练和演出的机会,跟黑社会大哥没有两样。”
宋殊忿忿不平,语气里带着一丝愤怒,“要不是他唐虎到处拉帮结派,打压新生,哪至于现在整个迎江大学就两个乐队。”
听完唐虎的往事和大老虎乐队的所作所为,林雨肚子里憋了一堆火气,在他看来这简直是不可理喻的事情。
“再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林风是大老虎乐队的第一任吉他手。”宋殊神神秘秘地告诉林雨,林雨一脸震惊。
林风打断了宋殊,让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离开大老虎乐队是我做过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林雨点点头,宋殊没有再讲,林雨也没再继续问下去,看来在现实时空里宋叔的猜测是有依据的,林风和唐虎曾经是一个乐队的队友,他们之间存在某些矛盾导致两人分崩离析,两个人的矛盾从大学持续到毕业后,直到两人的中年时期,看来是有迹可循的。
回到了练团室,林风和宋殊也准备离开,林雨偷偷拉住宋殊,向他询问了大老虎乐队练团室的位置,宋殊怕林雨做出什么坏事,林雨回答说自己只是想要去学习一下大老虎乐队的排练方式,宋殊还是不放心,决定第二天亲自带林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