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个问题。”林雨开口了。
“问吧。”
“你有喜欢的女生吗?”林雨云淡风轻地问道。
林风显然对这个问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他吃惊地看向林雨,觉得这种问题不该是眼前的这个人该问出来的问题。
林风还是勉强地回答道:“没有,至少暂时没有。”
“那有喜欢你的人吗?”林雨乘胜追击。
“应该也没有吧,至少在我留了这个发型之后就没女生再给我写过情书了,她们都觉得我像周星驰电影里的某个角色,她们才不懂。”
林风回答完发觉到了不对,他直勾勾地盯着林雨,慢慢凑近他,“你小子不会是……”
林雨忽然才意识到他提的问题好像是容易产生歧义,他连忙一边后退躲避着一边挥手否认。
“你小子,不会是要给我介绍女朋友吧。”林风打断了林雨的解释,
“对对对,介绍女朋友。”林雨见误会解除,连忙顺着林风的话来说。
林风缩回了身子,吐了一口气,“女朋友。”然后陷入了思考当中。
“我之前也谈过两段,但因为各种原因就没能长久,我现在也不想谈了。”
“两段?不是只有一段吗?”在林雨的记忆里,母亲跟他讲过林风在和她谈恋爱之前只谈过一段。
“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又是老宋告诉你的,好吧,真正能算得上的确实只有一段。”
“那意思是还有一段算不上?”林雨问到。
林风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确定了关系后的第二天,我因为排练忘了和那个女生的约会,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林雨忍住想要笑出来的冲动,没想到林风还有这么音痴的一面,颇具讽刺意味的段子故事居然发生在自己身边。
“你对于未来有没有什么规划呢?”林雨慢慢把话题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引导。
林风手放在下巴上,好好深思了一会,“未来,当然是想让乐队参加更多的表演,然后发专辑,开演唱会。”
“那你自己呢,你个人对未来的规划呢?”
“我啊,我既然建起了这个乐队,就有义务把这个乐队带的更远。”林风拍了拍林雨的肩膀,“你放心,就算我们乐队以后红了我也不会单飞的。”
林雨哭笑不得,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继续聊下去,“我是指你除了乐队之外的规划。”
林风蹲下靠在了墙角,双眼目视前方,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叼在嘴上,漆黑的眼眸里前方映射出一片黑暗。
他缓缓地说道:“我以后想去首都,我想去那里的迷笛学校,听说那里有最好的乐队,有最好的音乐氛围,听杂志上讲那里也有很多喜欢音乐的年轻人,我想去那里寻找我人生的价值。”
价值,这是在小时候林风经常给林雨灌输的概念,在那个时候的林雨看来,林风的教育古板且说教,只会一味地强调价值,练琴是为了价值,出去表演是为了价值,林雨对于这种虚无缥缈的概念,心里有巨大的阴影。
“听说迷笛学校的学费很贵啊,那里的生活成本也挺高的。”
林风摆摆手,道:“如果过于考虑过程的困难,那就算出发了就没办法坚定信念,所以我会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些困难。”
“那你就没想过以后结婚生子吗?”林雨不想再遮遮掩掩,直接开门见山。
“结婚生子?”林风的反应有些惊讶,他又掏出打火机点燃了嘴里的香烟,“这些事情离我还太遥远了,而且在我未来的规划里也没有结婚这一项。”
林雨看见林风在抽烟,十分惊讶,他也蹲了下去靠在一边的墙角,林风递给林雨一根烟,林雨连忙摆手拒绝,在他的记忆里他从没见过林风抽过烟。
“你爸妈就不会催催你?”林雨不肯罢休,继续问林风。
“没想到小雨你还是一个这么传统的人。”林雨吐出一口烟雾,“我爸妈不怎么管我的,他们说我只要不在外面饿死就好,也不用我去给他们养老。”
林雨记忆里的林风是一个很孝敬的人,林雨的爷爷奶奶在隔壁市的小镇居住,直到爷爷奶奶去世之前,林风都经常驾车几百公里回去看望他们。
林雨有些泄气了,现在在他眼前的这个旧时空里的年轻林风,和他成长阶段那个中年林风除了固执霸道的性格,其他地方完全没有一点相似的。
香烟的雾气在半空中来回飘荡,林雨没有再说话,他看着林风吸烟的背影,看入了神。
“给我讲下你的家人吧。”林风吸完了烟,将烟头丢到地上狠狠踩了几脚,然后又将烟头捡了起来放在兜里,“相处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家里的情况,我身为队长还是有点失职。”
“我的家人吗?”林雨看向林风,又想起几十年后那个固执偏激的中年男人,不知道如果告诉林风他二十年后他会成为那样的人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一想到这,林雨微微笑出了声,林雨也跟着不知所云地笑了,“你笑什么,让你讲家里的事情有这么好笑吗?”
“没有没有,只是突然想起开心的事情。”林雨把笑憋了回去,“我从小和我爸妈生活,我爸因为工作的原因长期在外不着家,我妈身体不太好就在家里休息。”
“那你爸压力还挺大的。”
“都是他自找的,明明可以不用那么累,不然就能多点时间照顾我妈了。”
“都是为了家嘛,多打几份工多挣点钱,也可以理解。”
“他干的都是些不挣钱的活,还尽往外贴钱。”
林风摇摇头,拍了下林雨的肩膀,“那我还挺佩服你爸的。”
练团室里宋殊的鼓声渐弱,估计是打累了,林风和林雨站起身来,林风在林雨耳边轻声嘱咐让他不要告诉大家他抽烟的事情,林雨点点头,然后一起进了屋。
考试周很快就来到最后一天,林风宋殊和小刚几个同为理科系的学生在一间大的阶梯教室里进行最后一科高数的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