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应桢最近几天有些无聊,以前他经常去的场所已经不愿意让他进门了。
其实以他成国公府嫡长孙的身份不该这么人嫌狗弃,但谁让他喜欢在赌博的时候出老千呢。
出老千就算了,技术还特别菜,常常让人发现,久而久之京城各大赌坊都把他列为不欢迎客户了。
就算是挂靠在成国公府名下的赌坊,对这位背后靠山家的嫡长孙也是敬而远之。
“哎,这天下之大,怎么没我可去之处啊?”
站在人来人往的街上,朱应桢仰天长叹。
他的小厮赵五六则低着头,不敢让路人看见他的长相。
心里想着,少爷从小到大就没出过京城,还扯什么天下之大!而且少爷为什么没地方去,少爷心里没点数么。
“少爷,要不咱们出城去逛逛?小的听说城外也有不少可以玩的地方。”
朱五六转了转眼珠子,建议道。
“不可不可,城外那帮泥腿子哪知道你少爷我的身份,万一黑吃黑了怎么办?”
朱应桢摇头的同时,也摆了摆右手。
嘿,他也清楚自己水平很次,却忍不住不出老千。
在城内大家看着国公府的面子上不会把他如何,最多赔点钱。
如果在城外,谁认识他啊!
一旦出老千被发现,必定没好果子吃。
朱应桢在街上四处张望,想要看看有没有熟人能让他过把瘾,就算不玩钱的也没关系。
“嘿,徐兄弟,徐兄弟,是我啊!”
朱应桢突然在街上看见一熟人,急忙招手,怕他看不见,还在街上连蹦带跳起来。
“哟,朱公子,许久不见呐。今日没被人追了么?”
朱翊釴走到他跟前,还特意在他身后张望。
其实朱翊釴是打听到朱应桢在这里,才特意过来的。
而且他也打听清楚了朱应桢的情况,还知道他上次被张元功和顾大礼追着打,居然不是为了争风吃醋,而是因为朱应桢出老千被发现了。
“哎呀,徐兄弟,若是不嫌弃,直接喊我应桢,或者我占占徐兄弟的便宜,直接喊我朱兄也行。”
朱应桢不喜欢他对自己生疏的称呼,便说道。
“那就朱兄好了。”
朱翊釴从善如流道。
“这才对嘛,徐兄弟。”
说着朱应桢就上前一步,靠在朱翊釴身旁,一个伸手就想挽住朱翊釴的肩膀。
只是被眼疾手快的朱翊釴给躲过去了。
“朱兄,抱歉,我向来不喜欢和男人接触过密。”
朱翊釴说道。
“哦,对,对,对,是我孟浪了。徐兄弟先声明,我也不喜欢兔子。”
朱应桢听了,急忙往旁边跨一步,还挤眉弄眼的说道。
“不知朱兄唤我何事?”
朱翊釴笑了笑,没在意。
“自上次在什刹海与徐兄弟一别过后,我时常想起徐兄弟的出手相助,如今再见到徐兄弟,我是高兴不已啊。
所以想问问徐兄弟接下来可有要事?如果无事,就让我来好好招待徐兄弟在这京城里玩玩。”
朱应桢笑着说道。
“我酉时(下午五点)之前都有空。”
朱翊釴闻言,立刻说道。心想,这是正中下怀啊。
“现在差不多是未时(下午一点),有两个时辰,够玩了。”
朱应桢抬头看了看太阳的方位,随后说道。
随后朱应桢领着朱翊釴在街上东拐西拐,最后来到了一见名叫万通的赌坊前。
“徐兄弟,你家里管的严不严?如果严的话,咱们换个地方耍去。”
朱应桢问道。
他这话也是问的有意思,不提前问,而是到了门口才问。
男人能说不行么?打肿脸充胖子也要说行!
“无妨,朱兄,我们进去吧。”
朱翊釴一脸好奇的在赌坊门面上看来看去,他还真是第一次过来。
反正带他来的人是朱应桢,到时候倒霉的也是他,朱翊釴怎么会担心影响自己的声誉呢。
朋友不就是用来背黑锅的么。嘿嘿。
站在朱翊釴身旁的张宏听了,心中焦急。
要是太子去赌坊玩的事情传了出去,他的屁股一定会打成稀巴烂。
想到此,他看向跟在朱翊釴身后护卫的白一清,见他也是面露焦虑。
两人对视,默契的点点头,传递着共同的想法,此事无论如何也不能传了出去。
没等他们一行人进去,赌坊请的在门口看门的打手就伸出手拦住了他们,当然主要拦的是朱应桢。
“朱公子,您就别为难小的了。”
一名相貌凶狠的打手,挤出一张恶狠狠的笑脸,拱了拱手说道。
看来朱应桢这张脸在京城的赌坊里都是挂了号的,随便一个打手都能认出他的身份。
可见,朱应桢的名声有多臭。
“什么为难你?本公子今日来是陪朋友前来。
我这位朋友,徐公子,刚至京城没几天,说想要找地方好好耍两把。
这不,本公子觉得你家近,就领着这位徐公子过来了。
怎么,你这是要拒客于门外?”
朱应桢昂着头,用下巴对着他,摆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赌坊掌柜听到消息也在此时赶了出来,一边用手帕擦额头上汗,一边推开那拦人的打手。
骂道,“真没眼力劲,没看到朱公子是带着客人来的么。”
随即他又弯腰,伸出右手做出请的姿势,“两位公子里面请。”
朱应桢故意对那名拦他的打手冷哼一声,随后跟着一脸苦相的赌坊掌柜走了进去。
进了赌坊,朱应桢就犹如鱼儿进了水一般,指着人声鼎沸的赌坊内指指点点,对各样玩法如数家珍。
“徐兄弟,这家赌坊虽然不大,背后没大靠山,可是出了名的信誉好,就算亏了钱,也不会出老千。
所以啊,放心在这里玩。”
朱应桢似乎很兴奋,双眼放光的看来看去,并对朱翊釴说道。
他已经好几天没玩了,原本有些提不起劲的他,一进赌坊,就觉得通体舒泰起来。
“谢谢朱公子对敝店的称赞,只是朱公子,小人能不能提个小小的要求。”
倒是赌坊掌柜站在朱应桢身边,小声的询问道。
“只要能让我玩,什么要求都行,你说吧。”
朱应桢爽快的说道。
听了这话的掌柜,只能把不让朱应桢下场玩的话给吞了下去,并在心里暗骂,真晦气!
可没办法,正如朱应桢所说,他是领了人过来玩的。
作为赌坊可以拒绝名声跌到地底的朱应桢进来,但不能拒绝朱应桢的朋友。
何况这位跟在朱应桢身旁的少年穿着打扮都不俗,还带着七八名护卫,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得罪不起啊。
而且朋友能进来玩,领朋友进来的朱公子又怎么能不让他玩呢。
“朱公子,小的给您找了个包厢,陪您和您朋友的是两从南方来的外地人,而且是新手。
只是请公子您注意一些,别太过分。”
赌坊掌柜狠下心来,小声说道。
事已至此,只能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嘿嘿,我就知道你最识趣,所以才带朋友来这里玩。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朱应桢满意的拍了拍掌柜的肩膀。
至于他心中有多少B数,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