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天理难容

晚餐很简单，一碗稀清的粟米粥，外加两个青菜团子。

白歧还真没有嫌弃，他细细的品尝了一番，觉得不怎么好吃。

“白狼小哥，晚上你就在我这儿凑活一晚，明天再早起赶路。前些日子，岩下村那边闹起了妖怪，村里死了很多人。你出门在外，还是要多当心。”

乔木森虽然话有点多，但心地却不错。

他告诉白歧，走夜路很危险，不如在寨子里住一晚，明早再出发。

“族长，你所说的妖怪，指的是什么？”

在白歧看来，妖魔鬼怪并不一样，但普通人往往会混淆。

所以，他就问了一句。

“还能是什么？吃人的妖怪呗。听说，岩下村来的是一只虎妖，好家伙，那个头。一只顶得上两头牛。”

乔木森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白歧，只当是年轻人见得少。

他其实对于岩下村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但并不妨碍他当着客人的面吹嘘几句。

“是一只虎妖吗？”

白歧问不出所以然，猜测有可能是一只祸乱人间的虎妖。

对于妖来说，身体里还残存了野兽的本能，猎食无可厚非。但要是屠村灭债，那就不一样了，浑身上下都会沾染血光之气。

残杀生灵，不管是为了取乐还是修炼，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都不被天道所容。

白歧不忍心辜负人家的一番美意，夜里就在乔木森的家里住下。他住的房间是老两口独子的房间，对方跟随一个商队去了遥远的南方，没在家。

深夜。

乔木寨里刮起了一股妖风，吹得房门劈啪作响。

白歧本来就没睡，他盘膝坐在床上，蓦然睁开了眼睛。

瞳术【破妄】发动，透过木窗看了出去，果然在夜色里看到了一只血光滔天的老虎。

乔木森披上衣服跑到了院子里，整个寨子随即乱了起来，小孩的哭声、大人的呵斥声，响成了一片。

“嗷呜！”

一声虎叫响彻整个村寨，村民们不禁瑟瑟发抖。

乔木森赶紧跑回屋里，和老伴儿抱在了一起，只觉得大家的末日到了。这种时候，他早就忘了白歧那个异乡人，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家里的独子外出没回来。

“聒噪！”

白歧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情，那只虎妖也不过是开智不久，其实力距离炼化横骨还差得远。

但就是这么一只小妖，却主宰了村寨里所有村民的生死，岂不是很讽刺？

他束音成线，一声断喝在虎妖的耳旁炸响。

虎妖耸然一惊，呆立在原地。化形大妖的威压是他不可承受之重，他下意识的跪伏在了地上。

白歧跳下床，一步跨出，就到了这只虎妖的身旁。

“为什么要屠村灭寨？”

“尊者，我的孩儿被岩下村的猎人捕杀了，尸骨无存。我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屠了岩下村。但这还不够，我打算屠了附近十八座村寨，为我的孩儿报仇。”

虎妖不敢隐瞒，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那一日，他的孩儿远离了老巢，在森林里中了陷阱，被岩下村的几名猎人捕杀。因此，虎妖发誓要报仇，他要以百倍千倍的人族给自己的孩儿陪葬。

“你已经成妖，若只是为了给孩儿报仇，杀了那几个猎人，还可以说是罪无可赦却情有可原。但你要这么多的无辜者一起陪葬，实在是天理难容。”

白歧叹了一口气，他不是判官，断不了人间的是非曲直。

他只知道，超凡者不能任意残杀生灵，否则这个世界上还能剩下多少普通人？又能剩下多少野兽？

天道不管对错，只管平衡。

天地间若是失去了平衡，万物寂灭，对谁都没有好处。

“尊者，你是人族修行者，当然会向着人类说话。我那可怜的孩儿活该死掉，是吗？我不服！”

虎妖知道今天的事情难以善了，他来之前怎么也不会想到，偏僻的乔木寨居然有一位大能修行者。

白歧的外貌是一个年轻男人，凭虎妖的道行可看不透他的跟脚。

“你服不服不重要，我的规矩很简单，超凡者不得屠戮凡俗的生灵，违者，死！另外，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可不是人族，而是地地道道的妖。”

白歧反手拍下，巨大的狼爪虚影笼罩了虎妖。

屠村灭寨这种事，如果他没亲眼见到也就算了，可遇到了就绝不会手下留情。

对他来说，碾死一只虎妖和碾死一只蚂蚁差不多，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做了。虎妖瞬间化为了飞灰，被风一吹，连点渣都没剩下。

白歧随即回去牵上自己的马，离开了乔木寨。

村里的人一夜都没敢出来，直到天亮，乔木森才神情紧张的跑出来查看。

寨子里一切如常，挨家挨户询问，既没有少了人口也没有少了牲畜。他最后才想起了家里的客人，回去一看，屋里干干净净，被褥叠的整整齐齐。

而那个叫“白狼”的年轻人却踪影皆无。

“仙人，我肯定是遇到仙人了！叩谢白狼仙人。”

乔木森扑通一下跪在了当地，口称仙人保佑，连着磕了九个响头。

“族老，咱们遇到的或许不是仙人。”寨子里最聪明的男人站了出来，期期艾艾半天才说道：“人家都告诉你了名叫白狼，白狼就是狼妖啊！不对，瞧我这张臭嘴，应该是狼神！”

聪明的男人也赶紧跪下，朝着虚空拜了几拜。

“白狼？狼神？多谢狼神大人的救命之恩，从今往后，乔木寨世世代代供奉狼神牌位，香火不断。”

乔木森随后带领村民去了祠堂，让人刻了狼神的牌位，恭敬的上了三炷香。

走在路上的白歧突然打了个喷嚏，隐隐约约有一点香火愿力飘进了青铜镜上的愿力珠之内。

他也懒得查看，骑在马背上晃晃悠悠的，像是睡着了。

白歧一路朝着南方走去，路过了不少巍峨的大山，也见过了数不清的河流湖泊。他事先没有规划线路，先往东，然后笔直的向南，有路没路都一样。

马匹突然打了个响鼻，白歧睁开眼睛一看，前方山连着山，山高三千丈，飞鸟难度。

“倒是难为你了，吃些丹药吧。”

白歧伸手掏出来一把丹药，随后扔进了马嘴里。

马匹咯吱咯吱的嚼了起来，嘎嘣脆！它的眼睛里忽然多了一丝的灵动，兴奋之余，又打了好几个响鼻。

“好嘛，这匹马都要成妖了。”

一路上，白歧经常会深入大山里采药。

他的储物空间里有一尊新炼制的丹炉，有时候休息的时候，他会找个山洞炼丹。这匹马就跟着他享福了，大量有益的丹药进了它的肚子里，眼看着即将开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