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探险

一如赵志鸿作为吃货的准确眼光,这家早餐店真可谓是“味美价廉”,张质昭暗暗记住了这家店,希望以后经济没有了负担之后,再来这里重温一次。

几个月里来的第一次,不用靠啃大白馒头过日子,可以尽情地吃饱为止,他感到特别满足。这种满足感一直持续到了他回到了车上,一边靠坐在椅背上,一边看着高楼大厦向后奔去。随着渐渐地远离城市,高楼稀疏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低矮的房子和越来越接近自然的气息。不知为何,他的心中希望的火苗似乎烧的更旺了一些,看来能吃饱饭是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心情的。他这么想着,一边对着窗外微笑,回忆带来的痛苦又渐渐消散了。

不过,另一种感觉又渐渐地将他笼罩了。他说不清楚那究竟是激动,还是紧张。他就像一艘小船,正在驶离安全的港湾,进入变幻莫测的汪洋大海。摆在他前面的,全是未知。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等到他们把车停到了森林旁的小村庄,整顿好了自己的装备,并排站在那似乎漫无边际的森林面前是,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已经是正常时的两倍了。

“我们到了……”他不禁感叹道,尽量不去理会自己的声音里微微的颤抖。

“那个,你感觉……准备好了吗?”听见他的话,张质昭转过头看着他。他的脸上写满了紧张。

“我?大概准备好了吧……”他这么回答着,心里其实十分清楚,他们的心情其实一样。

“那我们……出发吧?”

两人相互点点头,几乎同时迈步,向着森林走近,尽量不去看旁边的一颗树上钉着“凶兽出没,当心危险”。张质昭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他们的前脚迈过第一颗树木的那一刻,他们就进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那个世界,没有人类科技,没有轰鸣的机器,有的只是那似乎只配存在于过去的兽族与属性法术。

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穿过,在地面上投射着大大小小的圆斑,不时变幻着形状。陪伴他们的,只有微风轻轻吹过时树叶的沙沙声,不时响起的鸟叫声,以及他们的双脚踩过草地时青草发出的若有若无的声响,似乎更加衬托了森林的寂静。

张质昭的右手一直握着火晶剑的剑柄,耳朵仿佛竖了起来,一边仔细地聆听着周围的动静,一边一点,一点地挪着步。他的神经高度紧张,仿佛一瞬间回到了高考考场,而这里的情形又要凶险、复杂的多!

突然,“啪嗒”一声轻响,把他吓了一大跳,瞬间把火晶剑拔出鞘,卷起一大团火焰,吓得赵志鸿以为他们遭遇突然袭击了,一下子躲在了张质昭的身后发着抖,只敢透过他的肩膀观察周围的景象。张质昭扫视着四周,想弄清楚声音的来源时,却只看见了一个掉在地上的松果。“叽!”的一声,他看见松果旁的松树上,一只松鼠顺着树干爬上来树顶。

“那个小家伙不能算是一只兽吧?”赵志鸿一只手搭在额头上,看着那只松鼠,它也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

“不好说……体型不是化兽的限制因素,只要是脊椎动物就有觉醒的可能,只不过我们用不上就是了,实在是太小了,”张质昭一边说着,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不过也不排除他会给别的兽族报信的可能性。”

他们又站在那里看了那只松鼠一会儿,直到确信它不会跑到别的地方去后,张质昭才松了口气:“应该没有问题,如果他真的想报信的话,就不会先故意引起我们的注意,然后跟我们对视这么久了。我们走吧。”

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很不放心,似乎突然有只兽盯上了他们一样。而且他几乎能肯定刚刚他们做出那么大的反应的时候,他似乎听到了有人或者兽在发笑。

他们越走越深入,树冠渐渐遮蔽住了天空。阳光透过仅剩的缝隙射入树林,投下道道光柱。害怕被兽突袭的紧张渐渐地退散了,但担忧又渐渐取代了退散的位置:他们应该已经走了很久了,但是到现在却并没有遇到一只兽,如果下午他们的运气还是这么背的话,他们可能会无功而返。

不知为何,这座森林似乎死一般的寂静,连鸟叫都稀疏了起来。他又担忧了起来:他们不会已经被发现了吧?

随着探险的深入,周围的植被也渐渐的浓郁了起来,除了……

他突然发现了异常,心情瞬间兴奋了起来。他叫住了赵志鸿,兴奋地向他指着地上。赵志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盯着地上看了好一会儿,都没看出端倪来。

“你怎么回事,我还以为你看到兽了,把你激动的……”

“已经很接近了,你看嘛!”他兴奋地指着地面,他手指着的地方青草开始变得稀疏,“正常情况下,周围的植物都变密了,只有这里的植被稀疏,而且看起来是不是像一条若有若无的路?能在森林中间建村落的只有兽族!我们可能很快就可以遇到一只兽了!”

说着,他便蹲下身子,低头仔细查看了一番,确认了它们确实是被踩出来的。他的手紧了紧握着的火晶剑,手心已经开始微微冒汗了。他轻轻地踩在了那条小路上,心似乎又被吊了起来,砰砰作响。

“真的非得顺着这条路走吗?”赵志鸿说着,声音微微发抖,“你确定我们不会突然遇上……一大群兽?”

“应该不会……只要我们不太深入的话。我们离村子远一点,就应该不会一下子遇到太多兽。”张质昭虽然这么说,却并不怎么确定。但是,他却拖着自己的双腿,毫不犹豫地踏上了那条路。这可能是他能够遇到兽族的唯一一次机会了,他绝对不能放弃。

“你要是害怕的话,那就我自己去。”他一边走着,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一股不知道是什么的力量似乎在驱使着他前进。

“别啊,咱们不是一队的吗,等等我!”赵志鸿在他身后喊道,忙跟了上来。

“背靠背走,免得被包围,”张质昭一边说着,连自己都奇怪自己的声音突然变得平静。意识到自己很快就能遇到兽了之后,他似乎都不紧张了。

剩下的,只有警觉。双手紧握着火晶剑,他的神经高度集中。张质昭和赵志鸿互相背靠着背,一点一点地挪动着,每挪动一步,都要小心地观察一遍周围的情形。

然而,精神毕竟无法一直高度集中。刚走出每几步,张质昭便浮躁了起来,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而且也不再想一直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了。

正当他渐渐松懈下来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声惊叫,是赵志鸿发出的。他心中一惊,忙转身回头的时候,他的剑突然与赵志鸿的剑撞上了。“当!”的一声巨响,剑尖溅出阵阵火花。

“你搞什么名堂!”张质昭压低声音质问道,“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已经里兽族村落很近了,你稍微弄出一点动静都可能把他们引来?”

“明明是你在搞名堂,你敲我的头干什么?”赵志鸿生气地反问道,却没有压低声音。

“什么?我没有敲你的头啊?”张质昭被他这一下问懵了。

赵志鸿愣住了。

“那是谁……”他低声地问道,声音都变了。

紧接着,一个小小东西从斜地里突然飞出,精准地砸到了赵志鸿的脑袋上,他再次惊叫了一声。

张质昭忙低头看时,却发现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石子。他松了一口气,至少不是暗器。但是赵志鸿可完全没有轻松下来,他惊恐地朝着石子飞来的地方望去,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张质昭抬起头,他的目光和赵志鸿相遇了。从他的神情中,他预感到打算不妙,正打算制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闹!——鬼!——了!——”他惊恐地尖叫了起来,叫声突破空旷的天空,整个森林都能够听到回响。他刚喊完,转头便开始狂奔了起来。

“老赵!”既然早都暴露了,他也顾不得压低声音,喊着他的名字,一边在后面追他。

明明经常锻炼的是他,而赵志鸿却几乎不怎么锻炼,张质昭却差点没追上他。他用尽全力狂奔着,才勉强在他跑出了几十米后追上了他。

“你真的是!就不该带你来!”看着累瘫在地,大口穿着气的赵志鸿,他生气地喊道,“那么大声干什么?这里肯定没有鬼,肯定是兽!这下好了,你这么一喊,方圆几里都听得见,要不然就把他们吓走了,要不然就把他们全引过来了,我看咱们现在怎么办!”

张质昭气愤地说着,说的赵志鸿紧紧地蜷缩在地面,一句话也不敢说。看着他这样惊慌失措的样子,张质昭哭笑不得,再骂不下去了。他正准备安慰他几句,但是赵志鸿又开始尖叫,颤抖着,伸手指着张质昭身后。

他正奇怪着,身后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把他吓了一大跳。

“呃……那个,你们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