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野猪偷袭

深夜,山间死寂,气温在负十度以外。

黎清澜不是被冻醒,而是被痛醒的,她听到野兽撕咬的声音,闻到一股难闻腥臭味,睁开被凝固鲜血沾满的眼睛,竟发现一头凶狠的野猪在啃她的右手臂,还有一头在啃她的右腿。

这漆黑的夜晚,黎清澜除了看到野猪森然的獠牙,便是自己那泛着白光的骨头。

她是被痛醒的,这会又要被痛晕过去。

但要是真晕过去,可得被这两头野猪给吃得一干二净了。

黎清澜整个大脑已在半昏迷之中,她强撑着一口气,移动左手去找破月。

细碎的枯叶声,野猪听到了,幽冷的眼睛看了一眼黎清澜的左手,但并未警觉,仍低头撕咬她的身体。

黎清澜的脸色惨白的跟雪一样,她快不行了,随时都会彻底昏死过去。

幸好,她找到了破月,他们拿走了她的手机,破月经那次被孙子旺误触导致弄碎了蔚衍的藏品后,黎清澜就一直放在外套的最里面,不易察觉。

她左手握破月,启动机关,长剑刺出,狠狠扎进咬她手臂的野猪体内,那野猪痛苦的哀嚎一声,赶紧躲开,而她腿边的野猪见状也警惕的跑开了。

夜风瑟瑟,枯树摇晃,野猪的蹄子踩在枯树枝上咔嚓作响。

它们没跑,站在不远处愤怒的盯着她,嘴里时不时发出低吼声,尤其那只受伤的野猪,忍着伤痛,等待着继续吃她的肉。

黎清澜手拿长剑对着它们,她想坐起来,可是没法,她握破月的手已经在剧烈颤抖,又只好放在地上。

而这时,两头野猪聪明的跟人似的,瞅准时机就冲过来,一头想踩在她身上,黎清澜挥动破月,它被利剑划伤了耳朵,凄厉的叫着后退,而另一头咬住黎清澜的脚趾,撕咬着往旁边拖,黎清澜长剑够不着,挥了几下都刺不到它。

野猪疯狂的往前跑,死咬着黎清澜的脚趾不放,黎清澜被拖了好一会,枯枝石头将她原本露出白骨的手和腿扎穿,她眼前开始模糊,全身最后一点力气便是握着破月不松手。

就在这时,黎清澜握破月的手触了机关,破月射出光芒,如手电筒一样,在这危机关头,手电筒起了巨大作用,黎清澜看清了那头野猪的位置,她别无他法,只能用尽所有力气将长剑扔过去,刺中野猪的腹部。

若是平时,绝对是一击致命,但此刻黎清澜力气太小了,野猪被刺中后,它松开了黎清澜,咆哮着飞跑了。

另一头野猪也跟着跑了。

黑夜又寂静了!

黎清澜闭上了眼睛,彻底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又是被痛醒的。

好在天已经亮了,淡淡阳光穿过树枝洒在黎清澜脸上,她失血过多而惨白的脸终于有了一点点颜色。

艰难的睁开眼睛,一群凶狠野蛮的秃鹫正在啄食她被野猪啃过的伤口。

本来肉已经快愈合了,这下被啄得又是见了白骨。

破月被野猪带跑了,黎清澜只能用手驱赶秃鹫,幸好它们还胆小,一下子全部飞走了,站在地处的树枝上继续盯着她。

黎清澜的体力稍稍比之前好些,毕竟秃鹫还没野猪那么大杀伤力。她极为艰难的撑着身体,挪到一棵树下,半坐着,吃力的够到地上的石头,捡了一些放在身边,作为武器。

但这石头也只能吓吓鸟,要是昨晚的野猪又来了,没有破月,她拖着个残肢烂体,毫无胜算。

清晨的山林,鸟声翠翠。

黎清澜看了四周情况,暂时安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等身体恢复。

她的伤不止是心脏被捅,野猪撕咬,她才发现自己胸口和腹部都被树枝扎穿了,她是被从悬崖上扔下来的。

浑身上下,包括五脏六腑,没一处好的。

幸好脑袋没开花,不然照她这个修复能力,已经被野猪拉出来了。

中午,黎清澜好歹能走了,可见伤都愈合了,内脏受损还没修复。

她等不了,快渴成干尸了,找了根树杈当武器,又支撑着自己一路前行。

直到太阳落山,黎清澜才看到一条河,河水很深,十分湍急,河这边是悬崖,河对面才有岸,她跌跌撞撞的赶紧走,看到一座桥,立即走过去,却看到桥头站了一个人。

那人穿着黑夜冲锋衣,戴了黑色棒球帽,背了背包,立在桥头,面向河水,看不到脸,如河水般安然而神秘。

黎清澜惶恐的往后退,不会是来看她死没死的吧?

她转身便走,而身后却响那人清朗的声音。

“黎清澜,是我!”

黎清澜有一瞬间的茫然,好像这个声音是从天而降的,从来没有出现过在她的生命里,如此陌生。

鞋踩在木头桥上,轻微的声音。

黎清澜回头,在她与蔚衍对视时,他冲她笑了。

是蔚衍!

黎清澜恍惚了一下,又觉得什么都明白了。

蔚衍总是知道她要去哪儿,也总是不放心的要跟着她来。

她看着他朝她走近,他那张好看的脸,带了全世界所有的安全感向她而来。

她说不清是高兴还是难过,只觉得内心无比的踏实。

尤其此刻她赤手空拳,身负重伤的迷路在这片野猪山里。

蔚衍来了,她就可以闭着眼睛走了。

走近了,蔚衍看到她满身血迹,眉头深拧:“发生什么事了?”

黎清澜刚踏实的心又提了起来,她低头看到满身血迹,无奈道:“遇到两头野猪,打了一架。”

期间一系列的事都可以省略,没必要多说。

蔚衍看黎清澜虚弱苍白的脸色,以及她黑色衣服上大片的血迹,猜到了点什么。

他心中隐痛,收紧了手指,她身体的修复能力他清楚,而现在都没有恢复过来,可见她受了多严重的伤。

“受伤没有?”蔚衍明知故问。

黎清澜笑了笑,唇色苍白:“这是野猪的血,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她的故作坚强让蔚衍更为心痛,在这挠人的心痛中,又生出了一丝怒气。

“以后不许擅自行动!危险的地方要么和我一起,要么就别去!”

黎清澜一愣,瞄了一眼蔚衍,发现他好像生气了,温和如玉的脸覆盖一层阴霾,眉如湖水涟漪,让人忍不住想抚平。

她低头,心里温暖得如躺在阳光抚慰的云上,抿唇笑了会,忽然想到正事,抬头急道:“蔚衍,你赶紧跟我去找野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