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试牛刀

农村的夜总是显得更加深沉,没有路灯,往常还可以借着月光勉强看清一两米的距离,可今天的月亮被乌云笼罩,完全见不到一丝光亮。

陈无夜如往常一样,最后一个熄灭灯光,关上木门伸了一个懒腰,结束一天繁琐的工作。就在他刚刚躺上床,门口就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虽然如今已经是年迈的老人,但是他的身体机能非但没有丝毫退化,反而是异常灵敏与活跃,耳朵微微颤动了两下,陈无夜基本可以断定,外面有人。

果不其然,两个呼吸之间,就响起了沉重的敲门声,陈无夜以为是村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总是感觉不对劲,于是他没有急着去开门,而是坐在床上大声问道:“谁呀,今天已经关门了,不治病。”

没有人回应他,只是敲门的声音又响了两下,这两下明显比之前那一下要轻,但却要急切得多。陈无夜纠结了一番,还是翻身下床拿起了床边上的手电筒走了出去。

“滋......”门被陈无夜从里面拉开,一眼望去,门外并没有人,一低头,才发现地上匍匐着一只金黄色的狐狸,这只狐狸警惕的望着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用前爪捂着腹部,那腹部雪白的绒毛已经被鲜血染红,腰间还有一道长长的血痕。

突然,陈无夜又听到了远处的树林中发出一阵脚步声,他和狐狸不约而同的望向了远处,就在这个时候,狐狸竟然口吐人言。

“快抱奶奶进去。”

陈无夜大惊,转而又想到前两天遇到的大蛇,想必眼前这个狐狸又是什么山精野怪之类的,他倒也不怕,一把搂起狐狸就进屋,转身关上了门。

狐狸眼睛滴溜一转,望着陈无夜皱了皱眉:“小子,你身上怎么会有柳震东的气息?”

“柳震东?我不认识。”陈无夜反问道:“我还没有问你呢,你是什么妖怪?”

“放肆!”狐狸挣脱了陈无夜的手,一个纵步就跳到了桌子上,因为用力过猛的缘故,身上的伤口又渗出了一股鲜血。

狐狸捂着肚子怨毒的看着陈无夜:“黄口小儿,我是你胡奶奶,快说,柳震东那个老东西在哪?”

陈无夜心生不爽:“你说的那个柳什么我真的不认识,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不可能!”狐狸咳嗽了两声:“我和那老东西相识五百多年了,他的气息我断然不会感觉错。”

陈无夜忽然想起之前的大蛇,难道他就是柳震东?想到这里,陈无夜刚要说话,却听到胡奶奶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一个呼吸之间,门口已经出现了一连串的脚步声。

“那老狐狸怎么没影了?”门外,一个粗犷的汉子发出了声音。

在他身边,一个女人声音响起:“她中了我的蛊毒,跑不远,应该就在附近。你们看,这门口有血迹,应该就是在里面,我们冲进去,一举宰了她。”

“等等!”另一个更加阴沉的声音阻止了门外之人的行动:“你们没有感觉出来这附近不止那狐狸一个么?”

“老大!你是说还有......不对,这里没有妖气,可是为什么又充斥着一股异动能量?难道......”女人的话没有说完,他们就这样在门外静静的等待了几十秒。

那个被称作大哥的声音再次发声,不过这次他提高了嗓门,故意朝着房门说道:“我是四川唐家唐光耀,来重庆捉妖,不知道里面是哪家高人,烦请报个名号。”

屋里的陈无夜一脸懵,什么唐家,他根本没有听说过。看到陈无夜一脸错愕的表情,胡奶奶小声问道:“四川唐家你都不知道?你不是驱魔人?”

陈无夜摇了摇头,什么驱魔人,他压根儿就没有听说过,他就是一个农村小伙子,虽然现在看起来是一个老头,可是见识浅薄,出过最远的门就是离家几十公里的县城。

见陈无夜也不像是撒谎,胡奶奶突然灵机一动,他示意陈无夜把耳朵贴近点,在他耳边悄悄的说:“一会儿你这样......”

听了胡奶奶的话,陈无夜皱了皱眉头:“外面那群人是冲着你来的,我为什么要帮你,再说了,他们至少都有三四个人,我一个老头怎么镇得住他们?”

胡奶奶赶忙说:“小家伙,帮奶奶一次,好处少不了你的,虽然奶奶不知道你和柳震东那个老家伙是什么关系,但是奶奶看得出来,你这一身道行恐怕不能运用自如吧,不然也不会收敛不住气息,我隔着四公里开外就感觉到了。”

这句话还真的说到了陈无夜心里去了,当初他和大蛇交易,大蛇说赠他一身修为,可是却没有教他怎么去运用,这几天除了治病他好像什么也不会,而且他也想弄清楚,自己的情况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万一还有救的话,那岂不是就不用死了。

想到这里,陈无夜咬了咬牙,他决定赌一赌,反正自己现在也不能和家人相认,大不了就是早死六十年嘛,可万一赌对了,眼前这个妖怪真的有办法解决自己的问题的话,那他就赚翻了。

门外的唐家人久久得不到回应,也有些急躁,正准备冲进去,突然,房门被打开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走出了房门,正是陈无夜,而那只金黄色的狐狸此刻正乖巧的趴在他的肩头。

“我当是哪路神仙,原来是几个唐家小辈!”陈无夜照着胡奶奶之前教他的说辞表演着,一边说着还一边单手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大有一副隐士高人的样子。

见到来者是一个老头,唐光耀更加为之前自己没有莽撞的冲进去而感到明智,这么强大的气息,再加上这样的年纪,多半都是驱魔界的高人。

“晚辈三人,唐家十七代门生,见过前辈!”唐光耀双手作揖,向陈无夜问好,陈无夜虽然心里很慌张,但是表面上还是伪装得若无其事得样子。

“老头子我在这里落个清闲,早就不去管那些俗事了,你们哪里来的,便回哪里去吧!”

见陈无夜下了逐客令,之前说话的那个女人顿时来了气:“回去?我们从四川追到重庆,你一句话就叫我们回去?当我们唐家是泥捏的呢?”

“放肆!”陈无夜大喝一声。

唐光耀也一把拉住了那女子的手臂:“唐兰!莫要无礼!”

见陈无夜只是呵斥而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唐光耀深吸了一口气:“前辈,这狐妖确实是我们唐家在川东地区发现,为了抓她,我们唐家已经牺牲了不下二十余人,如今她重伤,眼看就要得手,就这么回去,我们没法交代呀!”

“你们没法交代,那是你们的事情,我再说一遍,要是再不走,老头子我就不保证你们还能不能走得掉了。”陈无夜眯着眼睛看向唐光耀,按照胡奶奶之前说的,到这个时候,这几个人看到了陈无夜的气势,应该就会知难而退了。

可是人心难测,唐光耀等人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这唐光耀也是个人精,虽然对方的气势很强硬,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也是自己等人望尘莫及的,但是他还是抱有一丝侥幸,毕竟自己是四川唐家的,家族势力摆在这里,对方也不一定真的会撕破脸。

“前辈!要是我们不走呢?”唐光耀咬着牙说。

一时之间陈无夜竟无言以对,要是真的打起来,他铁定不是对面这几个人的对手,光是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大汉,足有一米九的身高,看着就是一副五大三粗的样子。

现场的气氛上升到了一个极为尴尬的局面,双方都没有说话,也都没有抢先出手,就这样对峙着。胡奶奶也看出来了,这样下去肯定会露馅,她的眼里露出了一阵复杂的神色,转而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

她伏在陈无夜的肩头,偷偷靠近了陈无夜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一会儿你感觉到头发热,肚子发胀的时候,你就用你最大的声音,让他们滚蛋!”

说着,也不管陈无夜答应不答应,只见胡奶奶从她那尖尖的狐狸嘴里吐出了一个很小很小的黑丸,说是丸都说大了,就是一个小得放在眼前都不容易察觉的珠子。

那黑丸径直从陈无夜耳朵里钻了进去,下一刻,陈无夜之觉得眼前先是一阵眩晕,转而又是一阵火热,伴随而来的是小腹处升起一股灼热的气流,肚子像是要被撑破了一般。

“吼出去!”胡奶奶的声音传入耳朵,陈无夜借着腹部升起来的热气,不遗余力的吼出了声音:“滚!”

刹那间,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流以陈无夜为中心,呈半圆向着唐光耀等热冲去,所过之处,树木竟然都被震得连根拔起。唐光耀大惊失色,他没有想到对方突然出手,连忙挡在了唐兰得面前,双手交叉护在胸前。

饶是全力以赴去借这一道气浪冲击,但唐光耀几人还是没有占到丝毫便宜,气浪冲击过来得一瞬间,他硬生生的退后了十几米,脚下草地留下了一个足有半米深的划痕。

嘴角更是流出了血迹,唐兰被唐光耀保护在身后,没有受到直接的冲击,但是脸上也是泛起一阵潮红,气血翻涌。

看起来最能打的那个大汉就惨了,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气浪直接冲击,一时间像一个气球一般在空中旋转了几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