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许多年后的一天。
如线如针般的雨,大滴大滴地砸开了灰蓝的水幕。被笼罩的两个人影,四目相对。
窈窕的女孩儿手握一杆沾满血迹的螺纹钢管,在她的脚边,还有一只小兽在垂死挣扎。猛然间,她抬腿一脚踏碎了那小兽的头骨。随后将钢管“唰”的一声举起,指向了那个身披斗篷的细瘦男子。
男子如一头观察猎物的野狼,眼中的凶光被层层掩饰。他迅速地拔出利刃,刃口下荡漾着漆黑的波纹,随风潜入阴暗的雨中,冷冽之气几乎浸入了女孩儿的双眼。
霎时间,地上划出两道影痕,伴随着金属的呻吟,凄凄惨惨为拼杀伴奏。当身形再次显现,女孩儿的钢管已被削去了几节,只留下光滑的切口。刃口随着男子的步伐响尾蛇般摆动,探寻着猎物的最弱一点。
女孩儿的双眼在一睁一闭间下定了某种决心。她抬手揭开了脸上的黑口罩,大雨中孤篷般伫立的她忽然腰身急剧扭动,将钢管向男子甩了过去。同时向后激射,将黑大衣解下,抛入了男子的视线。距离已拉开。虽只有一瞬,但足够了。
女孩的双手十指相扣,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向前冲去。几秒间,她体内的数股真气以最简单的圆周轨迹高速旋转着。同时,各个圆周被女孩疯狂挤压,越来越趋向一条直线。男子只见女孩野兽一样扑来,越来越快,在离自己仅剩数寸时,女孩儿的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此刻,她将体内被压抑到极致的真气一下子释放。爆发出的真气,在引导下推动身体向前,同时涌向了指尖。其运动轨迹,如离弦之快箭;其蓬勃力量,如决堤之黄河。也是在这时,男子眼中的女孩体表电光缭绕,霎时间化作一道流光。肉掌穿刺之处,迸发出的死亡前奏音调高到人耳根本无从分辨。
“雷鸿”,她的独门技法。
雨还在下着。流光划过后,男子躺在血泊中,身上留下一个贯通前后的伤口,连呻吟都未曾发出。女孩疲惫拖起几乎虚脱的身体,借雨水洗去了手掌上的血迹。
女孩默默地看着灰色的天空,嘴角泛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