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芸随着张婶的指示找到了村里唯一的大夫刘大夫家。
刘子抒刘大夫果然不在家,听说是山上采药了,只有她的娘子刘瞳欣在。
刘瞳欣腿脚不便坐在轮椅上,有了张婶的评价,夏芸还是比较放心的。
腿脚不便又不耽误她给人看诊,刘瞳欣先给景安若把了脉,把脉是景安若的配合度还是挺高的。
可当她让夏芸配合着她脱掉景安若的衣服给她检查身上时,景安若有些紧张,双手紧拽着衣角,双脚局促地在地上打圈,夏芸轻声安慰了她半晌,等她慢慢放松才褪去她的衣裳。
掀开衣服,她的小小的肩上、背上、腰上以及手臂上腿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鞭伤和淤青,新伤旧伤交杂在一起,这些伤口全都在衣服遮着看不到的地方,相比那人定是算准了景深回来时不可能脱下女儿的衣服检查。
这些伤口和脸上的巴掌印子比起来,那一巴掌倒还是轻的,任夏芸再有心理准备,也气得红了眼睛。
她无法想象景安若遭到了怎样非人的虐待,也无法想象到底是怎么样的铁石心肠,才能对这么小的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作为大夫的刘瞳欣也看不下去训斥起来:“虽说是个闺女,可自己的孩子也能下这么重的手?你还有没有人性?”
“大夫你误会了,我也是第一天当娘,孩子的爹爹经常不在家,我昨天刚嫁过来,这伤我也刚发现。”夏芸解释。
刘瞳欣一愣,才反应过来夏芸是后娘,景安若之前一直跟在景深身边,后来景深把她送回来让张翠丽带也就一年多的时间。
她虽然平日极少出门,但给人看诊时也没少听人说起村子里的情况,虽然景安若她也是第一次见,但她基本已经猜出了夏芸和景安若的身份。
如此,她不似刚才那般疾言厉色,“这伤是新伤参合旧伤,反反复复这旧伤口有些日子了,我给她开个药浴,你回家给她泡澡,一天一次,半个月左右淤青就能退。但是这鞭伤的疤痕,我这暂时还缺一味药暂时没有。除此之外,她营养不良,尽量给她补补,脸上的伤回去用鸡蛋来回敷敷消肿,顺便注意观察一下,她的有没有耳朵疼或者听力下降的情况,如果有这类情况及时带过来。平时多跟她说说话。”
夏芸一一应下,再三保证会好好对孩子,临走时时,刘瞳欣又说:“这孩子经不起折腾了。”
刚要走的夏芸突然想到如果她就这样走了的话,以张翠丽的德性,如有一日东窗事发,这个屎盆子少不得要扣在她头上,“小刘大夫,我刚嫁过来,在家里也说不上话,要是可以的话麻烦您给我写两份孩子的伤情证明,我也好劝劝他们别再打孩子了。”
不是夏芸多心,只是后娘难当,世人都觉得后娘不会善待原配的孩子,万一真被张翠丽冤枉了她可真就是百口莫辩了。
“两份?”刘瞳欣疑惑。
夏芸的解释:“一份留在你这里,得麻烦你帮我收着,万一我婆婆不相信我,以为是我伪造的证明,我也好让她找你求证。”
刘瞳欣一听夏芸说的也觉得在理也就没有推辞,两份伤情证明上还写了详细的伤口时间推测,上面还有刘瞳欣的签字,夏芸谢过刘瞳欣付了诊金,带走了其中一份伤情证明。
离开大夫家,夏芸一看天色,再去镇子上已经来不及了,索性去一趟村长家里,给这份伤情证明在过个明路,也顺便借一借村长的势,张翠丽肯定会打她钱包的主意,得想办法断绝张翠丽这个想法。
高家村村长家离刘大夫家不算太远,夏芸一手提着牵着景安若,一手提着药包,走了大概十五分钟左右才到了村长家,村长家的房子是一个小巧的四合院,四间正屋,两侧是厨房和一个木头桩子砌成的鸡圈。
夏芸敲开村长家大门时,村长的大儿媳妇正在鸡圈里捡鸡蛋,二儿媳妇在洒扫院子。开门的是村长媳妇,“婶子,我是景深媳妇,找富贵叔有点事儿,富贵叔在家嘛?”
村长名叫高富贵,是高家村的村长,也是高家这个大家族的族长。
“在呢,进来吧,在屋里。”
夏芸跟村长媳妇进去后,扫视一眼周围,目光立马锁定了首座的村长:“富贵叔,求你救救这孩子的命。”说着她从袖口里拿出刚才带走的伤情证明。
她先垂下眸子,再抬头氏时眼眶通红,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我刚嫁过来,在家里没有话语权,只能来求富贵叔帮帮我和这孩子。”
高富贵展开那张四四方方的证明一看,气得绿色铁青,忽而,“啪……”他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他的力道太大,劈得桌子摇摇晃晃。
景安若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身子一颤,往后缩了缩,夏芸察觉搂过她的肩膀,轻声安慰:“不怕不怕,娘亲在呢!”。
村长媳妇一看村长脸色不对,忙问“怎么了?”
夏芸把景安若的伤情说了一遍,又撸起开景安若的衣服袖子让她看。
她也气得大骂:“定是张氏这个丧尽天良的东西,老娘早就看她不是个好东西,没想到她这么不是东西,景大辛辛苦苦挣钱养家,她就是这样带孩子的?这个丧天良的狗东西,她怎么下得去这么重的手,这个天杀的臭寡妇。”
骂完又觉得当着夏芸的面骂她婆婆不太好,又连忙到,“你放心,我们这就去景家为安若主持公道。”
夏芸连忙拦住要去找张翠丽算账的村长夫妇:“富贵叔,婶子,我婆婆是个好人,二弟妹今日也是情急才会不小心碰到孩子,如今我还不知道是谁打的安若,咱们没有证据。我今天来是求阿叔和婶子为我作证的,我昨天刚嫁过来,今天就查出孩子的伤,日后被人知道了,少不得要说我是后娘,那张伤情证明我想请富贵叔先替我保管着。”
“要什么证据,肯定就是张氏那个老泼皮,夏芸侄女你刚来不了解情况,你那婆婆张氏就是个佛口蛇心的,你别被她的表象迷惑了。你是个好的,你放心要真有这天我们就是你的证人。”村长媳妇是个性情中人,且早就对张氏虚伪的嘴脸不满。
夏芸听见这话,她抬眼睛看向村长,想确认一下村长媳妇这话是否能成为她的保障。
看到村长点点头,夏芸便知道今日的谋划是十有八九了,日后张翠丽想要以这个来泼她脏水定是不能的,相反还会惹得一身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