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他们都是脑袋别裤腰带上活着的人,又岂会真的被沈若雪三言两语吓住?

沈若雪惊愕的瞪大眼睛,没想到自己多说了两句话竟会给自己招来祸事,心里无比懊悔,正想缩回刘氏怀里,就被沈熙栋一把推了出去。

刹那被壮汉钳制住,听沈熙栋对那人说:“成交,人你带走我们两清,不许再找我家麻烦!”

他既不想丢掉一条胳膊,也没钱还债,便毫不犹豫选择了舍弃女儿。

“父亲?!”沈若雪不可置信的扭过头,心头浮上恨意。

“好说好说。”壮汉拿到人吹了声口哨,也不知从哪儿拽了根绳子把人绑好,扛着二话不说就走了。

“不!若雪,我的女儿!”刘氏眼睁睁看着沈若雪被绑走,心疼焦急又愤恨,疯了般捶打沈熙栋:“你这丧良心的,那可是你的亲女儿啊,你怎么忍心!”

“够了!”

沈熙栋烦躁的一把将刘氏甩到地上,满目阴鸯:“不交出她难道你要砍一条胳膊下来吗?还是你有钱替那孽障还债?”

对方能这么兴师动众,就绝对不会是小数目,他们现在根本还不起!

“不过是个丫头片子,没了就没了,再跟老子撕闹,你也滚!”

说完,沈熙栋不管地上还在哭的刘氏,拂袖离开。

刘氏纵然伤心,可见沈熙栋当真不管自己走了,心里一阵慌乱,也顾不上女儿,慌忙爬起来追了上去。

沈柚萱不知沈家后来的闹剧,她现在还在茶楼里,沈家人被司马朔的人带走后十王爷司马桀并没有走,反而在茶楼里处处找茬,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动干戈,摆明了挑事。

司马朔挡在沈柚萱身前,一双眸子深不见底,令人胆寒,对司马桀道:“你今日是非要跟这茶楼过不去了是不是?”

“这怎么能是本王跟茶楼过不去,分明是这茶楼粗制滥造,不堪入目。”司马桀无赖的找茬。

沈家太没用,三两下就被司马朔击的溃不成军,他可是没那么好打发的!

司马朔闻言也不生气,只是忽然漫不经心道:“本王听说,城门守卫被杀案,赌场失窃案,京中倭国奸细案,三个案子七哥至今一个都没破,眼看着马上就要到父皇规定的时限,不知他到时该如何交差?”

“不知这个时候你若再闯祸,可还有人替你顶罪受罚?”

司马桀不想承认被司马朔的眼神看的有些心虚,用力咽了咽口水。

权衡利弊后,他决定还是不在这个时候触司马朔的眉头,反正有司马朔在他想做什么也不可能。

色厉内荏的冷哼一声:“就这破茶楼本王还不乐意待呢,咱们走着瞧!”

语落,带着人灰溜溜的走了。

司马朔目光冷厉的盯着他的背影,对身后的亲卫吩咐道:“跟上去,套麻袋打一顿。”

有些人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记吃不记打!

沈柚萱在一旁听的嘴角直抽,忽然想起两人第一次重逢这男人就在小巷里套麻袋揍司马桀,历史总是惊人相似。

闹事的都走了,茶楼又恢复了热闹,不管沈柚萱愿不愿意都不可否认刚才承了司马朔的情,刚想过去跟他道谢,就见对方忽然冷下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兀自走到靠窗的角落喝茶。

摆明了不想跟她说话。

沈柚萱默然,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对方也没个反应,只好放弃,转而去招呼客人。

没有注意到在她转身的刹那,司马朔骤然捏紧的手指。

这边两人冷战,司马煜却在府里焦头烂额,整整半个月过去了,父皇交给他的三个案子半点头绪都没有,眼见离交差的日子越来越近,他的脾气也日渐焦躁,方才失手打碎了一个花瓶,此时下人正噤若寒蝉的蹲在地上收拾。

他烦躁的捏了捏眉骨,对府中谋士问:“京中六部,本王四部都出动了,却还是一无所获,难道这三个案子真就査不出来了吗?”

“天下自没有査不出来的案子,只是需要时间,王爷稍安勿躁。”谋士淡定安抚。

“稍安勿躁,眼看到了交差的期限,你让本王怎么稍安勿躁?!”司马煜忍不住动怒,他好不容易解了禁足,没想到却惹上这一堆破事,倒还不如这禁足不解!

“案子查不出来不要紧,慢慢查就是,主要的是皇上那边怎么交代。”谋士淡笑一下,对司马煜谏言道:“若您交差时皇上空不出手或者无心再处理此事,不就为您争取了时间?”

“什么意思?”司马煜动作一顿,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谋士道:“听说前段时间衮州那边遭了旱灾,颗粒无收饿殍遍野,若这时大量灾民涌入京城,皇上可还有空关心您手里这鸡毛蒜皮的小事?”

司马煜听后皱眉:“衮州的灾情奏折本王看过,并没有严重到那个程度,如何能……”

谋士打断他:“灾情严重到何种程度,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吗?端看您怎么选了。”

司马煜神色一僵,眼底浮起一片阴霾,好半晌才攥了攥拳头下定决心。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若舍一州百姓能保住他不被斥责,那他们也算死得其所了。

深夜,茶楼。

白日暄闹的客人已经散尽,只剩靠窗的高大身影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喝茶,他桌子上的茶壶多的都快摆不下了,沈柚萱远远看着都担心他茶水中毒。

司马朔这都坐着喝了一天的茶了,点心也不吃,冷着张脸也不搭理人,活像是故意折腾自己。

她见过酒楼买醉的,这茶楼买醉还是生平仅见,也是稀奇。

眼见旁边小厮一脸欲言又止的盯着自己,沈柚萱无奈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让他们回家,只身一人走过去夺下他的茶盏,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九王爷这是打算在我这茶楼喝到地老天荒吗?”

司马朔闻言动作微顿,也不看她,目光冷凉的盯着被她夺去的茶盏,嗓音冰冷:“敢从本王手中夺盏,你可知以下犯上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