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最后一舞

申明宇想到之前问过柳敏的舍友,钟启明和马宇诚和柳敏都有关系。他觉得得问一下钟启明才行。“喂,启明,什么时候有空,出来吃个宵夜呗。”“看你,我都有空的,你约就行。”“OK,那就明晚去水瀚街那家螺蛳鸭脚煲的店。”“没问题,到时候见。”申明宇约了钟启明,接下来他要去调查马宇诚。“韩思成,帮我查个人,叫马宇诚,很可能跟私法制裁者有关,他之前是柳敏的狂热追求者。”“OK,我等会告诉你。”韩思成将所查到的信息发给了申明宇:马宇诚,25岁,政法大学经济贸易系的毕业生,现在在C市一家证券公司工作。申明宇拿到了马宇诚的联系方式,拨打了他的电话:“你好,请问是马宇诚吗,我是A市公安局的,有情况想和你了解。”“你好,你是谁,我应该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吧,你不会是骗子吧?”“是关于柳敏的。”“好吧……那约个时间,我待会就有空,我过来A市也不是很远,那我们待会你看?”“好的,我也是政法大学的,我请你吃午饭。”过了两小时左右,马宇诚来到了相约的餐厅,申明宇以及等候多时了。“你好我是申明宇,市公安局的。”申明宇出示了自己的证件。“你叫我宇诚就行,你也是政法大学的吗?”“对啊,我是法律系的。”“那你肯定认识钟启明咯。”“对,他是我同班同学,你也认识他吗?”“当然了,当时我们可是情敌,我们还私下下过战书呢。”“我也正好要问你关于柳敏的事情,那你就说一下吧。”“我和柳敏是在社团活动的时候认识的,当时就觉得这个女生很好相处,也是我自己喜欢的类型,然后我就开始追求她,但是……我也知道我的外形条件不太好,但是我还是坚持不懈的追求,她还是没有答应我,但她说和我做朋友的话很开心,后来我听说她和一个男的在一起了,那个男的就是钟启明,我非常讨厌他,他好像也很讨厌我,每次碰到我都想和他干一架,后来我得知柳敏去世了,其实说白了我就是觊觎柳敏的身子,现在说出来也没什么,我就去找钟启明质问他发生了什么情况,他那天和以往不一样,平常的他都是非常自信然后很健谈,他虽然是情敌,但是我也很佩服他,但是那天我找他的时候他目光呆滞,一言不发,一直说着对不起对不起之类的话,我觉得他当时可能比较悲伤,就没有再多问,之后我才听闻是有老师猥亵柳敏,导致了柳敏的自杀。我知道的就这有这么多了。”马宇诚说道。“非常谢谢你,你提供了有用的情报。”申明宇感谢道。

告别了马宇诚,天色也渐晚,申明宇回到宿舍洗了个澡,思考着马宇诚所说的话,原来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鸟,那他肯定不可能帮柳敏复仇了,难道?他心里面有了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想法:难道钟启明就是私法制裁者?但是一切的一切又很合理,钟启明深爱着柳敏,但柳敏被崔浩猥亵侵犯导致其自杀,钟启明为了复仇杀死了崔浩,又报复性的将这些曾经犯下猥亵侵犯罪行的人杀害,这样一想似乎很有道理,但是他还是决定先确认一下。洗完澡后,申明宇来到相约的螺蛳鸭脚煲店赴约,钟启明此时也到了。“怎么想起来突然叫我吃宵夜啊。”钟启明先发话了。“没什么呀,就是和你聊会呗,最近这个案子太棘手了,一点头绪都没有,老板,来一份小份的鸭脚煲,两碟炒螺蛳粉,一碟不要酸笋。”申明宇边坐下来边点菜。“上次和你说的那个案子,你还记得吧,他一直在连续犯案,并且还发短信挑衅警方,不过他的手法很厉害,我们到现在也只发现了一点点线索,进展很慢,你觉得凶手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申明宇问道。“这个我也有听说了,他是按照孙子兵法来杀人对吧,那说明他平时肯定爱研究兵法之类的书籍,像我,我也喜欢看孙子兵法,因为里面很多东西不仅是用来打仗,在工作上在生活中也可以用到。至于他是什么样的人呢,我觉得应该是复仇欲望强烈吧,因为他杀的都是有猥亵侵犯前科的人。”钟启明云淡风轻的回答。“我想听听柳敏的事情,听说你以前和柳敏关系很好啊,没见你告诉我们。”申明宇旁敲侧击的问道。钟启明听到柳敏的名字,心头颤了一下,但他很快又拿出来那副平静自如的心态:“当时不是没在一起多久嘛,还没想公开呢,小敏也说不愿意那么快公开,要慢慢来,我就没和你们说,可是后来发生了那种事情,小敏也不在了,我就打算把这件事情尘封在心里,那段时间我真的很痛苦,但是我这个人比较坚强,也可以说比较好面子吧,我一直没向大家表现出来,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走了出来。”钟启明回答道。“我现在明白了……怪不得当时觉得你比较孤独,但是又说不出来是什么情况,还以为你一心扎在考试呢,现在才算真正了解了,柳敏的事情你也应该知道是什么情况吧。”申明宇说。“我刚开始是不知道的,因为那段时间在准备法考,和小敏的联系也没以前那么紧密了,我是在事后第三天去找她的时候才知道的,当时她情绪非常低落,一直不愿意出来,我劝了她很久,才答应出来,路上她就把这件事情和我说了,举报信也是我写的,后来联名上书也是我做的,可是当时的舆论,真的无法想象,其他人都认为小敏是故意蹭热度搞这一出……举报加联名结果对崔浩没有任何效果,小敏的状态也越来越差,最后精神失常,她走的那一天给我发了一段长长的短信,我到现在都一直保存着,小敏一出事以后,学校估计看事情闹大了,就相当于给崔浩台阶下,崔浩也很识相,主动辞职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情。毕业了以后我就去了国外,想换种方式生活,但是待了两年发现还是国内比较适合,我也一直没能忘掉小敏。”钟启明的语气明显带了些惋惜。“启明,我知道你的痛楚,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我只有告诉你不要迷失自我就行,吃东西吧。”申明宇和钟启明喝了起来,两人不知道喝了多少杯……

第二天,申明宇醒了过来,此时已经是中午了,昨天的记忆迷迷糊糊,他只记得他喝多了。昨天通过和钟启明的聊天以后,加深了申明宇对他的怀疑,虽然申明宇不想这样,但是为了找出真相,他只能先这样做,不过就算知道了嫌疑人,但是几个案子他都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该怎么去破解呢。他来到公安局,韩思成见他来了,问昨天和钟启明聊天有没有得到什么关键的情报。申明宇说:“我昨天和他聊天,聊到柳敏自尽的事情的时候我明显感觉他有一瞬间是不太对劲的,但是他马上又转回了平时的态度,他以前和柳敏是恋人关系,并且感情很好,而且发生那件事情以后也是他写的举报信和联名上书。现在还是专注于线索吧,他如果真是私法制裁者,那这边应该挖不出什么情报。”“说得也是,现在风林火山阴雷只剩下最后一个雷了,我们也不知道他的目标是谁,按他的习惯,他在作案的时候估计还会给你发一次短信,虽然这样说可能有点不合适,但是我们没有头绪,只能等着下一个案件的发生了。”韩思成无奈道。“我们得从头开始梳理这个事件,崔浩的案件过了太久,估计是找不到什么线索了,我们得从祁言的案子入手,只要作案,就一定会留下线索的,我一直坚信这一点。”申明宇分析道。他们来到鉴证部门,准备问问看有什么新的分析结果。鉴证的同事说,在祁言那个案子的现场,发现了新的线索,凶手所放在桌子上的摄像机是新买的,包装还扔在旁边,他们在薄膜袋上面发现了不完整的指纹,现在正在尝试提取。“看来是他是拿着新的摄影机就来了,包装都没拆,然后发现带着手套不太好拆这些小包装,就脱下手套,最后再擦干净指纹,但是这种有一个个凸起泡泡的薄膜袋不可能,他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每个地方都擦到。应该是这时候留下的。我们就先等他们看看能不能提取到指纹了,看来他也不是没有失误的。”申明宇再次分析说。深夜,申明宇在睡梦中醒来,只见外面突然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好像预示着什么。申明宇看了看时间,发现才3点钟,刚打算继续睡的时候突然有短信发了过来,不用说,又是私法制裁者发的;我们已经玩到最后一局啦,你们还是没有能在游戏结束前找到我,那我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也是最难的测试,这种天气正好适合最后一个字呢,我只给你们一个大概的范围,至于其他的就看你们自己咯,去恒祥北大街吧,范围就是这样,字条我也不需要再留了,直接送给你们这句话,故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掠乡分众,廓地分利,悬权而动。先知迂直之计者胜,此军争之法也。”申明宇顿时没了睡意,赶紧打了韩思成的电话,告诉他这件事情。韩思成也不敢怠慢,虽然外面风雨雷电,但是还是得去搜寻现场。恒祥北大街是A市一条街道,全长大约3公里左右,周围几乎都是上世纪兴建的私人房,居民很多且分布得密密麻麻的。韩思成下令让警员们从两端一起往中间找,不能放过任何一处地方。大家穿着雨衣,在大雨中慢慢前行。不知过了多久,天上雷声不断,时不时就会落下一道闪电,雨越来越大了。“有了,有人倒在这里。”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大家都纷纷凑过去看,只见一个人四仰八叉倒在一片泥地里,已经没有了意识,身上隐约传来烧焦的味道,警员们立即呼叫了韩思成和申明宇,两人也在随后赶来。众人都没有触碰尸体,韩思成到了现场戴上手套想查看情况,申明宇在后面叫住了他:“你疯了,可能会触电的,下那么大雨。”韩思成意识到自己想得有点简单,于是准备利用绝缘物质将尸体包起来再运回去。申明宇凑上前查看,发现死者居然是马宇诚!“这,这是马宇诚。”申明宇说道。韩思成也愣住了,最后一个死者居然是他,不过现在的一切还是得等回去再说,现场雨势太大,无法开展工作。正在他们准备回警局时,另一头的同事又打电话过来,“队长,我们发现被害者了。”“嗯?我们这边才刚刚发现被害者啊?什么情况。”韩思成回答道。“总之你们先过来看看,他身上都是电流,我们不好靠近。”警员说。韩思成让其他同事先将马宇诚的遗体先送回警局,自己则和申明宇跑到另一边的位置。

来到另一个现场以后,他们发现这个人身上全是伤痕,倒在一间私人房的门口,身旁有一截断掉的电线正在吱吱冒火花。“还真的又有一个,看来也是触电而亡的,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私法制裁者改变自己的想法了吗。”韩思成说。“不知道,最重要的还是先验尸看看是什么情况。”过了一段时间,大家回到了局里,两人正在等待着法医的验尸结果。法医向两人出具了两具尸体的验尸报告:马宇诚,25岁,死亡原因是触电,身上有灼烧的痕迹,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伤痕,死亡时间大约在两小时内。蒋元,30岁,死亡原因是触电,发现有部分器官受损,身上有多处被打伤的痕迹,经检测是死前受伤。法医还在蒋元的身上头发中还找到了不属于他的指甲,目前正在检验中。一下突然蹦出来两个死者,还都是一样的死法,把申明宇也整不明白了。韩思成则是调查搜集死者信息,把大家叫到会议室。“接下来我给大家说一下两个死者的情况,马宇诚,25岁,政法大学毕业,生前在C市一家证券公司工作,这两天因为正好休息而且我们需要找他谈话,所以这两天都待在A市,一直住在某城市便捷酒店里,尚未清楚他昨天到恒祥北大街的原因。蒋元,30岁,快递员,曾经有过犯罪记录,曾在8年前侵犯一位聋哑的女子,前两年刚出狱,住在恒祥北大街的出租屋里,出租屋距离死亡现场只有几十米。”汇报完毕以后,申明宇提出去蒋元的出租屋看看情况,韩思成也正有此意,于是带队来到了出租屋。

蒋元的出租屋内很整齐,几乎所有东西都摆放得井井有条。家具也很简洁,都是生活必需品。房间里乱得一团糟,有明显的打斗痕迹,房间到客厅再到门口之间有一条若隐若现的拖行痕迹。房间内有几处地方都留下了血迹,看来蒋元是先在这里被击倒的,然后再被拖行到门口,最后被凶手扔到漏电的电线旁边,触电而亡。“私法制裁者这次好像不太谨慎……按照前几次的案件,他都是异常冷静,甚至还有玩弄我们的意思,但是这次,不仅现场留下了大量痕迹,而且手法也很粗暴,像是在完成任务一样。”韩思成疑惑道。“是的,我也有这种感觉,而且我可能知道凶手是谁了,自从那一天过后,我就能明显感觉到他的不对劲了,表面上看起来他很镇定,确实他内心是很脆弱的,他只是为了他所谓的执念一直在做这些事情。”申明宇回答。“你认为是你的那个同学?”韩思成问道。“我心里面虽然不愿意,但我现在已经基本确定这个想法了。”申明宇说完以后,他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给韩思成看,原来在那天晚上和钟启明吃完饭以后,申明宇就觉得不太对劲了。回去以后申明宇给钟启明发了一条短信,内容是:如果为了一件事情,或者一个执念奋不顾身,最终走向深渊,那也是值得的吗?申明宇本来想着钟启明应该会不理他或者骂他两句神经病,但是钟启明却回复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值不值得?或许值得吧。走向深渊吗?其实有人早就在深渊里穿行了。申明宇看着钟启明的回复,感慨万分。韩思成看完以后也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别人眼里的成功人士居然会是幕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