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宁缺正是一名穿越者。
前世,他是个扑街的网文写手,正准备换到修仙频道再来一次,不成想却被拉来亲身体验。
五行相生相克,灵根越是驳杂,越容易互相掣肘。
故而,灵根越是纯粹,吸收的速度也就越快。
但五行灵根却是个例外,因五行俱全,相生相克,生生不息,恰巧构成了一个闭环,修行速度比单灵根,亦不遑多让。
只是,三灵根、四灵根常有,五行俱全却是可遇而不可求。
好巧不巧,宁缺正是五行灵根,原主正是因为十岁检测灵根之时,过度兴奋而亡。
更妙的是,或许因为穿越及时,融合了原主还未消散的神念,他的神识比普通人也强大许多。
练气开辟容纳灵力的丹田气海,筑基则是筑就强化神识的灵台识海。
身具五行灵根又神识强大的他,短短七、八年已修炼至练气九层,原本按部就班苟着发育,最多一两年,练气圆满甚至冲击筑基不是问题。
可惜,此界每隔数百年,便要打上一场,与妖兽抢地盘的拓荒战。
还让他给赶上了。
苟是苟不住了,为求自保,也只能尽量做好保命的安排。
交割完毕,宁缺也不久留,立即告辞离开。
又辗转几处店铺,买了一些制符的材料,以及一瓶疗伤补气的丹药,将七八年的积蓄花得几乎见了底,才心满意足的离开邻山坊。
向西飞奔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来到一片密林前,宁缺才将飞剑拿了出来。
踏上飞剑,手捏剑诀。
只见飞剑载着宁缺疾驰而去,道袍咧咧迎风摆动,带起阵阵‘嗡嗡嗡’的轰鸣声。
“卧槽!”
猝不及防之下,宁缺差点被突然响起的轰鸣,惊得从飞剑上摔了下来,一边慌忙降低速度,一边双臂舞出了风火轮,才勉强保持住了平衡。
看着密林下方惊起的飞鸟,大吼一声:“老匹夫坑我!”
……
“阿嚏!”
邻山坊店铺内的钱奉行打了个喷嚏,看着欲言又止的孙子道:“想问什么就问吧,憋着可不是你的性子!”
“爷爷!那柄剑不是姐姐给我买的?宁大哥与咱们这么熟了,就算卖给他,也不该赚他的灵石吧?”
“哼!那小子不识抬举,爷爷有心抬举,他居然说什么,女人只会影响他拔剑速度。
我呸!连把飞剑都买不起,拔个屁的剑!赚他些灵石,刚好贴补你姐姐。”
“宁大哥不过是一心向道,不愿耽误了修行……”
“你啊!就是性子太过单纯,若是有那小子一半精明,爷爷我也不需要煞费苦心了!”
见孙子不以为然,钱奉行敦敦教诲道:“修真之人每跨过一个大境界,命数也数倍增长,老而不死是为贼,故而修真界尔虞我诈之事尤甚。
害人之心虽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你看那小子每回过来卖符,都算着采买的材料,打着折扣出售手里的符箓,何其谨慎?
若非此次逼不得已,爷爷也不知道他居然还存了那么多符箓,真真看走了眼啊!”
“逼不得已?”
“是啊!什么家族大比,若非宁家也在征召之列,他又怎会求购法器?”
“征召?”
“是啊!幸亏这小子不识抬举,否则……”
说到这,老头似乎不欲多言,改口道:“幸亏你姐姐身在流云城消息灵通,及时传回消息,爷爷才能提前在家族里打点,免了你的征召。
可惜爷爷受伤病所累,这些年存下的家当,全都耗在打点上了。那柄飞剑,原是你姐姐变卖自己的修炼资源,替你置办下来以防万一的。
既然那小子不识抬举,你又不必去参与拓荒,自然不能影响你姐姐修炼。”
“爷爷何必花那冤枉钱,宁大哥既然能去拓荒战,孙儿也……”
“混账!”
不等钱明把话说完,钱奉行喝斥道:“爷爷若非当年拓荒战伤了根基,何至于一直停留在筑基初期,毫无寸进?”
回忆两百年前那场拓荒战,老者也唏嘘不已。
原本拓荒战回来,他对修行还抱有奢望,可耗尽家当依然看不到恢复的希望,转而将希望寄托于下一代。
临老了才开始广纳妻妾,没少做一树梨花压海棠的勾当。
只是,灵根本就是可遇不可求,耕耘数十年儿女没少生,却仍旧颗粒无收。
不成想,东方不亮西方亮,他虽然没生出身具灵根的儿女,却得了一对资质不俗的孙子、孙女。
钱明没少听老者唏嘘当年,此刻勾起爷爷的伤心事,也不敢再提参战之事。
转而疑惑道:“爷爷既然知道拓荒战凶险,不是应该劝宁大哥多做打算?为何还要推销那杆符笔?”
“流云宗虽为当世五大宗门,也不会竭泽而渔,只要家族按人数,出够了比例即可。符笔不过是投石问路,只是没想到他真的会买,看来还是低估了这小子啊!”
说到这,摇头叹道:“这样的好苗子,宁思远那小子居然也舍得!”
……
宁家议事厅内。
站在下首的宁思渊,紧盯着家主宁思远道:“大哥!你就不再考虑考虑?别人也就罢了,宁缺可是五行灵根,即便家族对其特殊对待,又有谁会多嘴?”
宁思远叹了口气道:“这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宝剑锋从磨砺出,修行之人本就是与天争命,拓荒虽然凶险,也未必全是坏事。
况且,若只凭资质区别对待,非但不利于家族凝聚,也容易培养出利己的白眼狼。”
“大哥也说了,只是有可能而已,未尝不会因此感念家族照顾的恩情……”
不等宁思渊把话说完,宁思远摆手阻止道:“身为家主,若是在明面上都不能一碗水端平,如何能够服众?
况且,家族不甚兴旺,一个萝卜一个坑,除去练气初期,满打满算才出够了人数。放着后辈中修为最高的他不带,难道换练气初期的去送死?怕是战阵一记攻击,便要被榨干了灵力。”
听了这番话,宁思渊深深吸了口气,低下头不再言语。
正准备告辞离开,却见宁思远哑然一笑道:“这小子,自己倒是准备上了,也不知从哪里淘来的二手货。”
宁思渊忙散开神识,只见宁缺驾着飞剑,仿佛一只蜜蜂似的,‘嗡嗡嗡’落在自己的小院之中。
收回神念,只见宁思远抛来一个玉瓶,摇头道:“这柄飞剑怕是也掏空了他的家底,未必有余钱购置补气回血的丹药,这瓶就算给他的照顾了,一会你拿去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