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之后,林午夏感觉全身轻松,她揉了揉朦胧的睡眼,随后睁开了眼睛看着还坐在她旁边的言怀北。
她惊讶地打量了他一眼,"言怀北,你不会是为了我才留在这里的吧?"
"当然。"言怀北十分肯定。
林午夏撇撇嘴,双手一摊,表示不相信,她又提起了上次的事,"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跟我说的吗?你跟念楠只是各取所需,你从来没有爱过她。"
言怀北脸色黑了下来,他不知道林午夏为什么突然会提起这件事情。
"我当时都怀疑你是不是没有心,你之前说喜欢我是不是假的?你根本就是一个飘荡在万花丛中一点绿的人。"林午夏毫不留情打击道。
言怀北面露尴尬,喜欢她的事情都已经过去多久了,她还记在心里。
"言怀北,你不用劝我,你还不如劝劝你自己,你扪心自问,你对念楠真的没有动过心?"林午夏追问道,她又说,"不是说日久生情吗?"
言怀北看着她思考的样子,觉得真是太蠢了,他很不厚道的笑出声来,一边笑还一边嘲笑着林午夏说这句话时候的表情,但是对于她这句话,他突然有点相信。
心中的那一块地方真的不仅仅只有林午夏了,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填满,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控制住他的心。
"好吧,我相信。"言怀北再三犹豫下,才说出了实话。
林午夏较为满意的点点头,"你现在才像是一个比较负责的人,所以,既然明白了自己心,就不要放弃,赶紧去把念楠追回来啊。"
"你知道她在哪?"
林午夏扬起一抹微笑,虽说她作为念楠的好友,不能出卖她的行踪,但是为了她的幸福,她也只能两肋插刀,"念楠在A国,赶紧去找她,你要是找不回来,这辈子你都别跟我说话。"
她已经出声威胁,言怀北也缴械投降,他的眼中是抑制不住的异样感觉,林午夏看得很清楚,这份感情叫爱情。
"还不去?"林午夏见他还坐在她旁边,有些不满。
言怀北扬了扬手中的手机,眼里尽是得意,"我想到以后就不能在这里照顾你了,所以我找过了人来替代我这个位置。"
"替代?"林午夏不屑瞥了一眼言怀北,"你还真是厉害,竟然把自己当成商品替换。"
对于林午夏的不着调,言怀北已经习惯了,他发出了最后那个信息之后,就已经派人把他的行李给送过来了,速度之快让林午夏咂舌。
"言怀北,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早就准备好去找念楠了?"林午夏坏笑着。
言怀北大方点点头。
林午夏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看着他,"我对你的行为感到非常满意,所以给你一个拥抱。"
这只不过是她舍不得身边人的理由,还没等她起身,言怀北就上前抱住了她,说了一番话,"午夏,你能劝得了我,就要强迫你自己去接受你还爱陆晚冬的事实,你们两个的感情路已经够坎坷的了,你不要再为你的人性找任何理由,隐瞒了又能怎样?他还是很爱你。"
"好,我知道。"林午夏越是这样,言怀北就知道她已经听进去了,他拖着行李箱,手中还有一件黑色风衣,她看出来了,是念楠一直喜欢的那件,"我没有烧掉这件衣服,一直留着。"
林午夏欣慰地看着他,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走出了自己的病房。
白茫茫一片的病房又恢复了冷清的样子。外面的那群人她赶走了几个,也不能说是赶走,就是使用了一些强制性手段,她实在受不了这么多人围在她身边照顾她的感觉,太奇怪了,也太别扭,她还不至于生了一场病就把自己生成公主病。
虽然林午夏心中隐隐感觉,自己也变矫情了许多。
贱人就是矫情这句话是没错的。
林午夏站在窗前,看着留下郁郁葱葱的小森林公园,想着现在还早,就去看看吧,她没有让那些人跟来,因为真的是太烦人了!
她沿着那条走廊一直往下走,突然听到某个病房里面一个护士喊道病人呼吸困难,她不知抱的什么心态好奇去瞧了一眼,发现是昨天碰瓷自己的那个男人。
她啧啧了两声,那群人出手也太重了,明明就是一个腿伤已经快要好的人,却偏偏被他们给揍成了要死的模样。
没良心……这三个字,林午夏觉得很适合自己,她现在看什么东西都很平常,好像一些人一些事根本无法拨动她的心弦。
她就像是一架高贵奢侈的钢琴,等着世界最杰出最完美也最懂她的音乐家来按下她的低音键。
小路笔挺直立,她很快就到了那片被绿色环抱住的公园,这里的环境优美雅静,的确挺适合她一个闲人玩耍,林午夏在草坪上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看着天边夕阳西下,她有点觉得,她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欣赏着夕阳近黄昏的模样。
这里每一处地方都很干净,林午夏起来的时候,特地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但是手上却没有任何被脏渍污染过的痕迹,她很满意地看着周围,突然觉得,要是能把病房搬到这里该有多好。
虽然是有点不太可能,毕竟这里是公园,不可能只属于她一个人。不过她心中还是抱有希望,在这里建个房子也不是不可以,她摸了摸下巴,对自己这个提议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反驳。
她给自己的理由是,时间不够,资金不够,公园太小。
林午夏再看了一眼天边,然后转身离开,她觉得这样清静,反倒有点不适合她本性里的欢闹了,这个地方还是比较适合叶清意,也不知道她来过没有。
和叶清意谈过一段时间之后,她对这位绝尘的女子已经很好奇了,到底是怎样优秀的男人才会吸引她的目光。
而背后传来的那声隔绝天地隔绝世界的醇厚嗓音传来,像是泉溪滑下石子,像是红酒落杯,像是陆晚冬的声音。
他说,"午夏,我来找你了,我们两个都不要后悔,哪怕事实再残酷,都紧握对方的手。"
林午夏不敢转身,只能听着他鞋子摩擦在草坪上的沙沙声。
但她同样感到不太可能,那天下午四点的飞机,难道陆晚冬和黎耀妤压根没走?
还是说,她现在所感受到的,所听到的都是一场幻觉,从来没有真实经历过的幻觉。
她是在梦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