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春生听了陈炼这话,顿时‘老颜大悦’,笑呵呵道:“既然世子阁下最讲道理,那事情就好办了。
我等冲撞世子,确实有错在先,但不知者不罪,没必要为此大动干戈!
我等愿意向世子赔礼道歉,就不知世子想要什么样的补偿?”
傅春生精明过鬼,深知此事不可能全身而退,必然要被陈炼趁机敲诈勒索一笔。
被陈炼敲诈,只是肉痛而已,总比被剐去一身肉要好。
柳中信也从旁附和道:“世子阁下,抱歉了!老夫先向您赔不是!您大人有大量,就饶恕小人和副院长吧!”
柳中信说罢,郑重地行了个礼。
“这就不打了?怎么可以不打呢?”陈炼鄙夷地微笑着,再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本世子已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如今你们说不打就不打,那置本世子的威严于何地?”
陈炼说着,重重地冷哼一声,继续肃然道:“周天子出口成宪,本世子自然不能与陛下相提并论,但本世子的话,也是掷地有声的,一口唾沫一个坑!
这一场比斗,你们想打要打,不想打也必须打!”
傅春生终于明白,这一场比斗只怕是躲不过去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原来陈炼是要用这一场比斗,敲打他和柳中信立威!
“世子要与我等切磋切磋,我等当然乐意奉陪,可老夫与柳先生毕竟是师长,以二对一,这恐怕有些不妥。”傅春生一脸谄媚地笑着道。
“切磋?非也!非也!”陈炼摆了摆手指,口中发出‘啧啧’的声音,再道:“这是正式的决斗,并非敷衍了事的切磋,本世子说了要一打二,也必定是要一打二。”
陈炼突然嘴角一扬,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继续道:“当然了,这比斗的规矩,自然由本世子决定。”
陈炼如此不依不饶,傅春生早已怒火中烧,但还是勉强维持着脸上谄媚的笑容,道:“那便请世子明示比斗的规矩。”
“比斗的规矩很简单,如果你们赢了,那就立刻滚蛋,这个月的俸禄没了,退休长奉之类的福利也不用想了。如果你们输了,自然就要把性命留在院里。”陈炼凛然道。
原以为陈炼要的是面子,没想到陈炼真正想要的,竟然是他与柳中信的老命!
傅春生心头骤然一惊,当初二人的所作所为,恐怕已经败露。
既然如此,再与陈炼多费唇舌,都没有意义了。
傅春生只能寄望于郭维,希望郭维能够出言劝止。
傅春生用祈求的眼神看向郭维,道:“郭院长,您来评评理嘛!”
郭维一脸漠然,甚至不用正眼瞧傅春生,只冷冷道:“一切以世子的话为依归。”
傅春生脸上谄媚的笑容骤然僵硬,接着神色冷峻下来。
只怕郭维,也已经知道了那件事!
傅春生原以为是他找陈炼的麻烦,事到临头却翻转过来,居然是陈炼在找他的麻烦。
此事只怕已无善了的可能!
傅春生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要战便战!阁下别要以为自己是世子,老夫便会手下留情。
老夫今日定必要让你为自己的狂妄,付出应有的代价,等到了九泉之下,世子再好好反省吧!”
陈炼笑眯眯道:“谁说本世子会死的?”他摇了摇头,再道:“这场比斗,若你们输了,是真的会死,可本世子输了,也就输了而已,绝不会有性命之忧!
副院长大人呀,请您好好用脑子想想,郭院长会眼睁睁看着本世子出事吗?”
虽然难以接受,但事实确实是如此!
傅春生气得吹须瞪眼,连嘴皮子都在发抖,厉声喝道:“陈炼你欺人太甚,这比斗根本就不公平!”
“公平?凭什么要公平?”陈炼的笑意更加张狂,道:“你们算是什么狗东西,也配与本世子提公平二字?
本世子就是要欺人太甚,你们又能奈我何?”
仗势欺人的戏码,陈炼见得多了,只不过往时,陈炼都是被欺压的那一个。
陈炼穷过卑微过,也曾被欺负过,如今摇身一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勋贵,陈炼也会常常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仗势欺人,不能成为过去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但这不包括傅春生和柳中信。
二人谋害陈炼,也背叛了安南王府,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交涉就此终结,双方的比斗势在必行,再也谈无可谈。
众人随即移步第一演武场。
陈炼走在最前方,安薇薇跟在身旁,随后是郭维,再接着便是傅春生和柳中信。
最后才是跟随傅春生而来,为傅春生呐喊助阵的那些教导和杂役。
这些人虽然还跟随在傅春生和柳中信身后,但隔开了老远,显然是要与二人划清界线。
他们虽然还是一头雾水,却已明白一个最简单不过事实——傅春生和柳中信这回是要倒血霉了。
行进间,柳中信扯了扯傅春生的衣角,问道:“这真的要打吗?可按照那小子说的规矩,这架实在没办法打呀!”
“你不想打,以为老夫就想打吗?”傅春生恼怒地冷哼一声,道:“那你说咋办嘛!”
傅春生后悔收了王慧敏的好处,但最后悔的,还是利用了柳中信这个蠢货。
如果当时雇佣的杀手稍微厉害那么一点,陈炼干净利落地死在秘境之内,这哪里还有后续的这些麻烦。
傅春生如今最痛恨的人不是陈炼,而是柳中信,他觉得,自己如今惹上了大麻烦,全他妈是柳中信一个人的错!
但二人毕竟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此时不是互相埋怨的时候,至少也得度过眼前的难关,再找这个蠢货算账。
傅春生便道:“那小子可以把我们往死里打,我们却投鼠忌器,动不得他的性命,否则就会引来郭维出手,这场比斗看似无解,实则不然。
虽然那小子是个硬茬,不会轻易认输,但骨头再硬,毕竟也有个限度!
只要他吃够了苦头,愿意服软认输,咱们这一道坎,就算是暂时跨过去了。”
“可那小子是个刺头,出了名的难缠,一般的苦头,恐怕奈何不了他!”柳中信担忧地道。
傅春生一脸阴险,冷笑一声道:“我们两个神念境,对付他一个刚刚晋升的灵武境,完全可以为所欲为。
十大酷刑你听说过没有?我们一根根地掰断他的指头,掀翻他的指甲,扒掉他的牙齿!
哼哼!到时候再硬朗的铁汉,也只得屈服,更莫说一个不到弱冠的黄毛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