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在物则心不染

在按照晏林的要求布置好实验对照组后,拉古·德深刻意识到了,眼前的男人绝对不是个文盲。

“或许我可以知道你是哪所学校毕业的,或者您是一位炼金术?”拉古·德甚至怀疑过他是位大师。

无论是收集气体的方式,还是对器具的建议,操作的方式……简直无懈可击。

“你说呢?”晏林抬起头看着他,“我只是一个无名之辈。”

拉古·德擦掉头上的汗珠,此时他们就在黑法师联盟黑市驻地的后方实验台,有些简陋,只能满足一些简单的操作。

“中午你会呆在这吗?我想宴请你共进晚餐,顺便聊一下你的解剖方式,相信那一定会很棒。”

“我现在想吃肉。”晏林放下刀,在洗手台清洗掉手上的血迹,他上过解剖课,手法虽然不专业,但是对结构足够了解。

拉古·德同样是位解剖大师,手法比他更专业,对构造也比他熟悉,但细微处完全不是一个量级,尤其是各个器官的功能。

“当然!快去准备午宴!”他命令着学徒。

从对照实验中,对肉部位的挑选,他们争论到实验台上,最后共进午餐。

拉德·古对知识的尊重远大于武力。

午餐出乎意料的丰盛,当然还有各种知识的交换、讨论、争辩同样的“丰盛”。

甚至吸引到了驻守在这的另外两位炼金术。

“下去吧。”他们命令所有服侍的学徒、侍从们离开,这样讨论出现的知识点,怎么能让这些人学去?

“……肝脏和胃经过验证,我承认与你说的功能对应,但血液流动依靠心脏还未有足够的证实,我并不能完全认可……”

“……魔脉分解自然物资,化为各式的元素,它们具有的特性完全不同,那么你们又该如何看到并使用它们的……”

“……荒唐!很多研究都证明了人与人之间不能直接输血……”

他们争论着,发现许多看法完全不一致,但思想的碰撞却又十分的新奇。

“我们应该通过实际操作来探究。”

晏林作出了总结,大概估算了一下时间,自己在这呆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差不多该走了:“可以给我一张清单吗?就是你们想购买的一切,然后该付账了,我也该走了。”

今天他询问了许多关于魔法的知识,并且了解到这个世界文明的大致科技树,可以说,和地球的完全不一样。

这个文明最主要的是对元素的利用。

“如果我们居住在两个世界之中,物质和心灵。那么物质世界就是魔脉的心灵,元素就是魔脉的物质。”——这是上世纪最伟大的魔法师的名言。

元素分两类表象和里象。

现今人类对元素使用以表象元素为主,所有表象元素聚合后,都可以作能源使用,也可以进行信息传导,类似电的存在。

但表象元素种类是无限的,每种都有不同的特性。

理论上,只要有正确的元素,正确的使用方式,它们无所不能。

表象元素就像物理学的拟态化。

可以说,这个世界只要不停的寻找新元素或者利用旧元素,就能做到地球能做或者做不到的事情。

这种“便捷”方式也导致了这里文明看似和地球相像,本质却完全不同。

就像在一堆积木中就可以拼凑出发光积木,那么为什么我不去研究积木,而去研究电磁感应、玻璃和灯芯等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呢?

八点半,拉古·德拿起公文包,和旁观的两位同事打了个招呼,将侍从叫了回来:“给异乡人先生拿钱,嗯,你有银行卡吗?”

他询问晏林,探险者们虽然习惯现金交易,但也会有一张银行卡。

“没有。”晏林站起身来,对手中的书很是喜爱。拉古·德考虑到他对魔法方面的短缺,找的都是很基础的书籍。

拉古·德掏出银制灯罩,盖住桌上的烛火,这些烛火是用于调配周围温度和湿度的:“那就现金交易。”

“祝你好运。”晏林说,抱起自己的书和钱。

钱的数量不对,扣掉买书的钱,他应该还剩下不到一千卡。

“你给多了。”他抽出一部分。

“书籍是赠送的。”拉古·德微笑,微微鞠躬:“我受益良多,如果回绝了,那可令我有些伤心。”

“行。”晏林痛快收起钱,随后离开了黑法师联盟的驻地。

黑市的灯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锅炉周围管道交错,城市与这块险恶之地划清了界线,但却不知道这里同样衍生出了另类的繁华。

他看见了一位熟人,喝得醉醺醺的乔伊正被老鸨指挥几名妓女将他抬出来,扔在了路边。

晏林走上前去,刚才自己并没有喝酒,拉古·德给他普及过,黑市酒一般掺杂的白茛、鼠小草和当头蛇蕨会令口味独特,但对身体不好。

乔伊的面孔毫无血色,眼睛布满血丝,他凶巴巴地叫喊:“滚开混蛋,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你不记得我了?”

“你看上去像个死人,混蛋,额……等等,我好像在酒馆见过你……嘶,你到底是谁。”他眼神中浮现出迷茫,丝毫不记得就在这星期内发生的事情。

晏林还找到了他,给了他钱,确保他能叫来警察。

但现在……

乔伊的表情,没有任何撒谎的痕迹,身后的影子也是正常的。

“你欠我一笔钱乔伊。”说完后,晏林转身离开,没必要在这里惹麻烦。

“等等,你认识……嗝~我吗?”他追了上来,将手搭在了晏林的肩膀上:“噢~我们嗝~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借我点钱。”

由于没有带食肉者之戒,晏林并没能躲开。

“或者你嗝~愿意跟我完成一个委托吗?”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纸,然后小声说:“抓住逃跑的实验品……非常弱的实验品,但奖金丰厚~”

“而且完成后,就可以加入姆斯法帮,想想看,判达拉市第二个地下皇帝的帮会~”他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