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何少爷与鲛人尾（30）

“大人，您没事儿吧？”高湛一眼就看见了被捕快们围在正中间，目光与杀手对视着的辛大人，不等马儿挺稳脚步，他就翻身下马，一个箭步冲到了辛大人跟前：“高湛来迟，让大人您受惊了。”

“高大哥，你去哪里了？怎么会是从那个方向来的？大人说你们早就到了呀。”一个捕快小声问道：“咱们在这外头守了多时不见你们出来，大人心急，这才想着叫人进去看看。那曾想，刚到门口就被他们给发现了，一会儿功夫就蹦出这么多的杀手来。幸亏你来了，你要是再晚到一会儿，就只能给弟兄们收尸了。”

“呸，你能不能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就这些杀手，也配让我给你们收尸。”

“高大哥说的是，就这些杀手，他们还……还真配！”那人一脸苦笑：“你看到他们手里的刀了吗？比咱们用的好多了。别说武功，就是这武器高低都有些悬殊啊。”

“闭嘴！”高湛瞪了那捕快一眼：“再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推出去祭刀。”

“高大哥你吓唬我做什么，有本事，你吓唬吓唬对面那些杀手呗。”那人低了头，嘴上却仍在絮絮叨叨。

白璃捏了捏耳垂，走到那名捕快跟前问了句：“你怕死不怕？”

捕快抬头，见是白璃，咧嘴一笑说了句：“怕，怎么能不怕呢，这是个人都会怕死的。”

“那你为什么不跑，你要跑了，不就不用死了。”

“我是捕快，是衙门里头的人，这大人都还在呢，我往哪里跑。要不，你帮着我跟我们大人说说，让他带着我们一起跑？”

白璃看了高湛一眼，摇头道：“我可没这本事，且根据我对辛大人的了解，他是绝对绝对不会跑的。不仅不会跑，且还要将对面那些杀手一网打尽，为进一步夺取何家堡创造有利条件。”

“就你们几个也敢妄想夺取何家堡。”杀手中终于有人开口说话了，嗓音有些厚重，像是喉咙发炎了一般：“我们无意与官府的人为敌，若你们即刻退出去，我们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反之，就留下你们的尸骨给我们何家堡里头的花花草草当肥料使。”

“这么多肥料你使的完吗？你当你是王夫人在姑苏城里种茶花呢。还动不动要把人当肥料使，就你握着剑的那把手，你知道锄头要怎么用吗？当杀手就该好好当杀手，别老一心二用的，以为养花种草的园丁会比你们当杀手的容易似的。”

高湛：“王夫人是谁？还有姑苏城是什么城，我怎么不知道这个地方。”

白璃：“你不知道的地方多了，至于王夫人是谁，跟你解释不清，总之就是一个蝎蛇心肠的美貌妇人，最喜欢把人当肥料使，养出各样各样的茶花来。哦，对了，王夫人有个癖好，就是喜欢杀男人，尤其是那些拽拽，不听话的男人。”

高湛：“我倒觉得那位王夫人若是遇见了白璃你，一定会改变喜好的。”

白璃：“为什么？”

高湛：“因为你话太多，把你埋了当肥料，效果更好些。”

白璃：“夫君，你得给我做主，他说要将我埋了当肥料。”

高湛：“我开玩笑的，白璃当真也就罢了，白先生你可千万别当真。”

杀手：“你们几个，当我们是死的嘛。上，将他们全部留下，一个都别放走了。”

杀手们动作整齐划一，直接朝着他们就冲了过来。白泽伸手，让白璃和高湛他们带着辛大人和一帮捕快向后退去，待他们退出战斗圈儿后，这才将手放下，神情冷淡地看向那帮杀手：“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你……”之前说话的那名杀手快一步从那帮杀手群里冲了出来。刚冲到白泽跟前，就被白泽一手卡住了脖子。借着手腕向前的力量，那名杀手瞬间就被白泽拖了出去，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按在了何家堡的外墙上。

刚刚还要进攻白璃他们的那帮杀手见状，齐齐转过身去，调转手中的杀人刀，冲着白泽冲了过去。

白泽听见了脚步声，也感受到了自身后传来的那股浓烈的杀意，他一个转身，被按在墙上的杀手瞬间滑落地上，而他则稳稳地停在了半空中，就那么居高临下的，悬空浮着。

杀手们傻眼了。

轻功他们见过，但却没有见过这种能让人浮在半空中的轻功。原本淡定的杀手们此时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如何下手的好。

“上，我就不信他能一直在上面待着。”一个眼神，四五名杀手齐齐腾空朝着白泽杀过去，白泽呢，压根儿就没有动手的意思，而是身形灵活的在几名杀手中穿梭，前胸一脚，后背一脚，看准肩膀再来一脚。实在找不到地方踢的，就干脆一脚踹在了对方的臀上。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何家堡门前的土地上又多了几个躺在地上，口吐鲜血，半死不活的黑衣杀手。且其中一名杀手的蒙脸巾都被扯了下来，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

“果然是一张鬼脸。”高湛见状，不由低声道。

“什么鬼脸？”

“就那种被乱刀划开过的脸。”高湛看着那名杀手：“我也是听人说的，说朝廷中有人养了一帮鬼脸杀手。那些杀手都是刚出生就被人带进组织内的，他们压根儿就没有选择。”

“刚出生就被带进组织内，那些孩子的父母们怎么舍得？”

“舍得又如何，不舍得又如何，谁还能从他们手上抢人。我也是听人说的，说那个组织刚成立的时候是四处买婴儿的，只要给的钱多，总会有些穷苦人家为了那么几两碎银就把自己的孩子拱手送出去。后来，组织强大了，在挑选婴儿的时候，就多了一些规矩。他们要培养的是杀手，自然不会要一些体弱的和不能练武的孩子。这遇见合适的，能买走的就买走，不能买走的就偷走甚至是直接抢走。在栗阳城，花溪镇上都发生过婴儿被偷，被抢的事情，官府也是在查找那些失踪婴儿的时候才发现的这个线索。线索是有了，可那些丢失的孩子却怎么都找不回来了，即便找回来，也没人能认出他们来，因为他们的脸，都给毁了。”

“太残忍了吧！”白泽看着那张被划得乱七八糟的脸，突然就对那些杀手们生出了几分同情心来。

“的确残忍。”高湛转过脸去：“可无辜的不是他们，而是他们的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