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弗若听得祁贺连这番话,觉得甚是有理,赞许似地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当中,片刻,她轻轻摇了摇头,略有些苦恼地道。
宫弗若:" 西卫太子言之有理,只是这一时半刻的,我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值得称赞的名字来。"
祁贺连见她皱紧眉头,轻咬嘴唇的可怜样儿,心脏都跟着颤了一颤,在心中默默朗诵着这首诗,“原是东海点额龙,归于尘间伴凡鱼”,灵光一闪,心理激动,面上却是沉稳的。
祁贺连:" 公主若是不嫌弃,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名字可供公主品鉴。"
少女闻言,睁大了一双漂亮的杏仁眼,忙欢喜道。
宫弗若:" 殿下过谦了,四国之内谁人不知您是一位才子呢?"
祁贺连暗自窃喜:她认为我是才子吗?随后,终于意识到自己今日的行为有多么鲁莽,浑然不似往日的自己,沉稳的姿态全无。纠结过后,倒是释然了,难得遇到一个令自己动心的人,又何须在意那些边边框框呢,平白地把自己束缚住了。
祁贺连:" 莫如《伴鲤》何如,劳公主鉴赏一番。"
祁贺连今日着了一件黑色织金松柏纹袍,头戴和田白玉发冠,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此时薄唇上漾出了一抹笑意,平时总是板着一张脸的人突然展露笑颜,倒令人目眩神迷。宫弗若钝钝地睨着他的笑眸,可巧他也在望着面前的碧衣少女,二人视线相接,暧昧横生。
宫弗若的脸上烧起了两团火苗,忙移开视线。
宫弗若:" 《伴鲤》…《伴鲤》…"
为了转移注意力,宫弗若品起了祁贺连的这个诗题,口中喃喃自语。
宫弗若:" 果真不错,越是咀嚼越是觉得这个题目趣味盎然,且与整首诗也是极契合的,那若儿在此便谢过殿下了。"
宫弗若微微福身行礼,祁贺连半侧开身子,避过了这一礼。
祁贺连:" 公主殿下有所不知,殿下所作的诗往往为四国传颂抄誊,如今沾了公主的光,连带着我这短短的两字标题都能一炮而红,该是我谢公主才是。"
祁贺连肃着一张脸,偏生又说出这等子让人忍俊不禁的俏皮话来,宫弗若展开帕子,掩唇而笑。
宫彻朗左看右看,心里极不是滋味儿,今日自己费尽唇舌为这祁贺连介绍这一路的好风光,不过得他廖廖几字的“尚可”、“不错”,怎的这一刻又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了,目的过于明显了。再一看旁边虎视眈眈的储汜、单孜二人,心气更不顺了。抬起头,见日头愈发大了,顺势道。
宫彻朗:" 若儿,太阳大了,你禁不住久晒,不若等下午炎热散去之时再来赏景,可好?"
今日的目的已经达成,再留在这也没什么意思了,宫弗若乐于扮演这个乖巧的妹妹,因而仰起精致的小脸,孺慕地看着皇兄。
宫弗若:" 皇兄说得是,多亏皇兄处处替若儿着想,那若儿便先行回去了。"
宫彻朗一方面是怕自己的妹妹被诱拐,另一方面也是真忧心她的身体,眼见得她如此听话,满意地摸了摸她的头,又不放心地叮嘱道。
宫彻朗:" 回去少用些冰,乍炎还凉不是养生之道,尤其你更加体虚气弱一些。"
宫弗若并不顶嘴,只是乖乖点头,她喜欢这样,他的心里眼里全是自己。
宫弗若:" 若儿失礼,便先行告辞了,南晋皇宫之中有许多优美的风景,就由皇兄引几位殿下欣赏了。"
宫弗若操着一口吴侬软语告辞后,弯膝福身,恰好露出了一截欺霜赛雪的后脖颈,让人口干舌燥,而后袅袅婷婷地款步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