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黑暗边疆:线索在现(下)

《“自由之翼号”人事档案库》

人员姓名:欧米茄-(姓氏未登记)

年龄:(未登记)

身份/所属阵营:机械教“生物/机械贤者”-尤金审判官随员

职务:首席技术幕僚

同僚评价:

吉米.马特舰长:欧米茄是个严谨,而又学识渊博的人,他对我们的事业颇有帮助。

西吉斯蒙德.让.昂斯修士:欧米茄神父非常称职,他作为一名机械教技术贤者,履行好了自己的职责。

“哈”索尔.朱诺修士:他是一位友善地朋友,信仰万机之神,只不过,信仰不太坚定……

阿里尔.拉.图坦卡蒙:欧米茄?他人还行,所知晓得知识和我一半开吧。

尤金.康斯坦丁审判官:欧米茄啊,他,手臂挺多的。

安格特.蒙多:他就是条八爪鱼,而且,还不能吃!

他身穿的红色袍子在空中慢慢飞舞着,而裹挟起他们的,不都是风,还有那无数条铁蛇一般蜿蜒曲折的机械臂。

它们抓在周围,在一根根金属管道,以及墙壁凹凸面上,支撑着它们末端连接着的主体降落到地面上。

“你这次慢了,八爪怪。”尤金笑着朝那落下来的人影说道,他的红色袍子垂落在了地面上,在缓缓向四周拱起,重叠之后,一双铁足伴随着在地上爬动的机械臂走了出来。

“我不是八爪怪,那种来自朦胧星宇-特尔提斯卡上的无智慧,原生生物,恰恰相反,我,便是智慧的化身。”

“是是,八爪怪。”安格特推着下巴笑着说,“八爪怪”最后的一只机械臂也落下来后,他也走了过来,“我更希望,你们能叫我的名字,欧米茄,或者欧米茄生物-机械贤者。”

“好了,别给我们炫耀你的技术资格有多高深了,你有什么发现吗?“贤者”大人。”

阿里尔调侃似的笑着说道,而这伙人里,只有马特和沉稳的牧师哈索尔没有笑,至少,后者的是友善的笑。

“你发现,那是什么东西了吗?欧米茄,是帝皇子民所创造之物吗?”“不,哈索尔,不是,如果我的研究没出错,且判断准确,它绝非是人类的造物。”欧米茄说着,在红色兜帽笼罩的阴影之下,那数只机械眼旋转着,一同凝视着那机械臂手中的造物。

当它还处在机械臂所造成的阴影中时,马特没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只有当那些盘绕,如巨蛇一般的机械肢体都落下后,你才看清了那个东西的样子。

那是个黑色的古怪圆球,表面上,闪烁着许多古怪的纹理,而在中央,有着一枚绿色的眼眸,所有的纹理都汇聚到了它的下面。

那东西,在四周的灯光,以及那从兜帽下释放出的暗淡绿光之下都保持着一片死黑,就像是,把光芒给吞噬了一样。

“不是人类的造物?那它为什么会在帝国的战舰上?”哈索尔差异地问道,欧米茄则耸了耸肩,虽然,他耸起肩膀来远没有血肉之躯的灵活,而是一种,更像是机械转轮上下起伏的即视感,“恐怕这个问题,就不是我的专业领域了,而是,审判官的。”

他话音未落,那机械臂便以极快的速度接近到了尤金面前,速度之快,甚至连马特都没看清,就仿佛是瞬间出现的实体一般,后者看着那在机械臂铁爪之间精准握着的黑色圆球,尤金把它拿了回去后,机械臂就离开了。

“审判官?”“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尤金说着,耸了耸肩,又歪着头四周的打量起了那个东西,在下面时没时间仔细看,到现在,他才真正的好好的打量起了这个小小的,但却独一无二的黑色造物。

“某种古老遗物?”“我也不知道,阿里尔,也许是,也许不是,但至于它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我想你知道答案。”“哼。”

阿里尔哼了一声后双手抱怀,“凡人总是这样,轻易的去玩弄那些他们一无所知的东西。”“兄弟,你口中的凡人,与我们都是人类,我们仅仅只是得到了帝皇恩典的人而已,并没有比那些平凡的人更加高大。”“没有吗?哈索尔,我们的智慧,力量,和最基本的判断力都远超凡人,不信,看看那东西。”

阿里尔指着那枚黑球,“你会把它从某个,你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地方,是谁造的地方挖出来,然后一无所知的把它带走吗?”

牧师沉默了片刻后,轻轻地摇头,“不,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但这就是事实,这就是凡人,只顾一己私欲,而完全没有去管,这样做不会导致自己难以控制的灾难。”

的确,如果那条船,坠落在的是一个巢都世界,那里面的那些东西跑到巢都里,会造成多了严重的后果。

“别这么肯定,千疮之子,你只是欲望不同罢了。”安格特在一旁打磨着自己的链锯斧笑着说,“你说什么?”阿里尔皱起眉头问道,“你只是欲望不同罢了,而且仗着作为阿斯塔特,任何决定都不会有人敢追究而已。”

安格特举起了斧头,看着那锋利的切口,用手指轻轻地摸了摸,“别给自己的行为找借口,做了就是做了,而无关乎是否合理,你觉得正确就行。”

“别告诉我,你可以为了一本古老的孤本典籍,而要求马特轰炸半个城市,来阻止暴民靠近它,这就象征着正义。”

阿里尔沉默了下来,紧锁着眉头,而一边的哈索尔则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真没想到,你能说出如此有哲理的话,安格特兄弟。”“我也偶尔看书的,牧师,虽然,只是在给我的链锯剑找试刀的东西前。”

尤金看着他们无声的一笑,随后打量起了手里的东西,“无论那家伙是谁,他能动用了两艘军舰,和来收拾烂摊子的风暴兵与打捞舰队,看起来这个“收藏家”,位置不小嘛。”“所以玩的也够大。”“是的,阿里尔,是的。”

“这不就简单了吗?我们去砍了他,然后完事”安格特摁着面前坐着时的斧头低吼道,尤金则看着他笑了笑,“这可是风暴雨星系,我的朋友,帝国除了太阳星域以外,最富裕的星域,这儿的人,尤其是那些世袭了几百代的家族都很有钱,那个没有几艘战舰,和养的精英打手?”

“如果按照你的建议,我们得把整个星系的统治家族都砍了,虽然我不在意这些寄生虫的死活,但,不得不承认,他们活着对帝国更有用。”

“哼,凡人的政治。”安格特不屑的哼了声,“对啊,政治,下次找书书尽量看看吧。”

你以为尤金是那种,为了执行任务在星系哪大开杀戒的审判官?不不,我不是说这种审判官不存在,只不过,这种人一般就算在审判庭内部,也活不久,他们总会以各种的方式“消失”有的看起来正常,有的就,不太正常。

而一个合格的审判庭,都知道如何在完成任务的情况下,且不会在身后留下一屁股的烂摊子,尤金属于后者。

“我可不会和阿尔达一样,为了阻止混沌的黑色舰队,而把沿途的十几个星系都炸了。”尤金总是这么总结自己那些看起来麻烦的行为动机。

尤金把玩着那个未知的造物,并仔细的观察着它,那东西在审判官的手中旋转着,非常灵巧,光滑地移动着,当它与审判官的手指接触时,就像是没有阻力一般地平滑。

“它的分子结构都被锁死了,其材质硬度,是我见过最强的。”从欧米茄的身后,西吉斯蒙德擦着手的走了过来,也不知道,他是在擦掉在地面上弄上的污渍,还是其他的东西,众所周知,佩图拉博的子嗣都有着一种...........偏执的完美追求,和他们的帝皇之子兄弟一样。

而且在这方面,还要叠加上他们父亲所欧米茄有的固执,非常,非常固执的那种。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就算用一门光矛,或者数十门轰炮对准它一个目标开火,都很难将它摧毁。”“灵族?”“我们的确在灵族的科技中,见过类似的东西,但我想它不是灵族的造物。”

“的确,看起来就不像是灵族会喜欢的风格。”尤金苦笑着说,那一瞬间,马特似乎在他的眼中看见了许多的回忆,一些,久远的,不太美好的回忆。

“还有一件事,那些狂热者的情况,你们弄清楚线索了吗?那些家伙不太正常不是吗?”“的确。”阿里尔也来了兴趣,他放下了酒杯,“他们不是混沌所导致的,这点我可以肯定,但那还会是什么?还有什么可以造成这样的影响?”

好吧,千疮之子这下好奇了,这宇宙之中,既然还有自己不曾了解的东西?而这,阿里尔.图坦卡蒙不能接受。

西吉斯蒙德摇了摇头,将手擦干净后随手地交给了一旁伸来的机械臂,“很遗憾,我们没有得到任何可以进行研究分析的软组织,尤其是大脑部分的。”

“的确,西吉斯蒙德,根据你的描述,以及动力甲战盔记录下的影像资料,我有理由相信是某种神经部分的异变导致的,而这,需要脑组织进行切片分析,才能确定。”在后方终端处的德尔塔头也不抬地说道,他的机械臂都围了上去,开始在四周无数台终端的屏幕上操作了起来。

他分明在和他们交谈,但那已经机械化的大脑,以及身体却一刻不停地同时在进行着其他的工作,而且我猜,干得还不错。

在他面前,厚重的倾斜玻璃窗外,一台庞大的机器正在车间中进行着组装,那也许是某门巨炮吧,修长的炮管从天而降稳稳的插入缺口内,紧接着,周围的大小机械臂便开始了紧罗密布的后续工作。

而它们,都处在机械贤者的控制下,每一根手臂,每一次电路的运作,都在如是他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般。

他的眼睛闪烁着,无数的信息,条件与命令如闪电般的,在那被改造的脑海中生成,运算与传达,并最终化为万机之神的澎湃力量,驱动着那无以计数的机械运转着。

“还有别的办法吗?”尤金说着,跳了下来,德尔塔则头也不回的看着面前的一个个屏幕,“除非,你能给我找来一个从哈拉希望号上弄来的,完整的,新鲜的大脑。”

“话,也不能这么说,安格特。”尤金瞥向了一边坐着的安格特,话音如此,所有人都一起看向了吞世者,后者拿着手中的肉排撕了下来后,诧异的看着周围的一双双眼睛。

“你在看什么?”

“我的朋友,你每次出门,总会带点战利品回来的,而且一般都是你们血神最喜欢的那部分。”尤金笑着,朝安格特摊开了手,似乎在讨要什么似得,后者也明白了过来,立马皱起了眉头。

“那是我的战利品!荣耀之物!”“我知道,但摸摸又不会坏,反正你握都没坏,交给我们操作精细无比的机械神父,又会有什么问题呢?”尤金看向德尔塔,后者听见有人叫自己,转过头来,而此刻,窗外的重炮已经被几乎组装完毕,每一根铆钉都精准,而毫无差别的固定着。

“所以?”尤金笑着,从后面拍了拍安格特的肩膀,满脸都是意味满满的笑容,而从另一边,阿里尔也摁住了另一侧肩膀,带着更加微妙的笑容,“你也看见了不是吗?德尔塔的手,总比你的温柔,轻巧得多吧?为了人类的知识宝藏,牺牲一下吧?”

安格特看着这俩人,懊恼地甩动肩膀,把他们的手甩开了,“啊!好吧,给你们。”吞世者说着,从身后的腰包中取出了一个脑袋,他精准,而又快速的将那个还带着海军船帽的脑袋拿了出来,“你既然一下子就找到了?”“我记得自己砍下的每个脑袋,奸奇的小子,我们会记得,自己杀死的每个值得尊敬的人。”

“贤者,这个够用吗?”尤金问道,机械教贤者转过头来,看着那脑袋思索了片刻,“也许吧,但得看脑组织是否还完整。”“那就拿去看看吧,瞧瞧它在它原主人手上的保管情况如何。”

话音未落,安格特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脑袋就被机械臂卷走了,它快速地被几只机械臂送到了一旁的一起上去,随后机械臂们一哄而散,开始在四周的屏幕上操作了起来,而德尔塔,则走了过来。

他的身后,在操作雷鹰拆卸平台的机械臂分过来了几只,它们在四周快速地行动起来,一个个屏幕亮起后,从上方,伴随着轰鸣声一个巨大的造物降了下来。

紧接着,数条活动针管从机器顶端出现了,它们甩动着自己修长对身子,然后,刺穿了进去,那脑袋瞬间震动了起来,剩余还没有死透的肌肉组织剧烈的抽动着,连那眼珠子都掉了出来。

“我说,那个脑袋的震动是不是有点...........”哈索尔话音未落,就见到那个脑袋炸开了,字面意义上的掀开了天灵盖,“我的头骨!”安格特大叫着,看着自己的宝贝头颅,那个要在祭坛上献给血神的脑袋提前炸开了。

“哦,好吧,情况和我预期的有些..........小小的出入。”尤金说着,在安格特怨恨,以及可能下一秒会有斧头飞过来的眼神前向后退开了,马特背着手,无奈地叹息着看着他,“贤者,希望你有什么发现,在安格特大人作出..........如此巨大的牺牲情况下。”

“的确,万机之神庇佑,这场牺牲没有白费,我的确发现了些东西。”欧米茄说着,身后的机械臂也从四周都收了回来,它们离开了那碎裂脑袋周围的屏幕,聚集到了欧米茄此刻面对的那个终端上。

“但你又你要把那脑袋炸开吗?”“那是强制记忆扫描,哈索尔兄弟,是最快获得信息的方式。”“没错,西吉斯蒙德,你对技术的学识,再一次令人惊叹。”欧米茄说着,在他面前的屏幕上飞过了一连串的数字,“我想,现在的情况是危及整个星系存亡的情况,对于活人尚且可以,充分考虑,而死人,我想就更该秉持效率至上了。”

“所以你发现什么了吗?在安格特砍我们前,给他一些成果。”尤金笑着,向后退开了安格特甩来的斧头,他的眼睛,则一直保持在欧米茄的这边。

“的确有,扫描结果显示他的脑组织中,尤其是在控制理性认知的右脑部分,存在一种目前未知的突变物,如图所示。”欧米茄说着,一挥手,身后从天而降了一个屏幕下来,在那上面,显示着一个被解构出来的大脑。

哈索尔看着那脑子,微微地皱起了眉头,“那是什么?脑瘤?”他指着上面,在大脑右侧大脑皮层上方的一个阴影。

“最初我也以为是,但很快我就发现,那东西绝对不是脑瘤。”欧米茄说着,手指在身后的屏幕上敲击了几下后,那全息解构出来的大脑图像,便瞬间变成了半透明的模式,在那上面,出现了好几根深入大脑深处的暗淡光丝。

“那是什么?”“尚不清楚,但可以确定一点,就是这些东西控制了他,以及下面那些被你们称为狂热者的大脑,而当我准备将它剥离,进行进一步检查时,它就爆炸了。”欧米茄看了一眼那爆开的脑子,后者此刻脑浆子已经流了出来,正在冒着热烟,“这就是它爆炸的原因。”

“嗯..........”尤金一个转身后,托着下巴来到了那爆开的儿大脑前,那东西冒着烟的样子就像是一盘好菜,只不过我肯定不会吃的,阿里尔也走了过来,也托着下巴打量着那脑子,试图在其中找到那个“肉瘤”

但显然,毫无成果,那个东西消失了,自毁的相当彻底。

“还有一个好消息,但同时,也是个坏消息。”德尔塔说道,“你的短暂休息要结束了,我在大脑的记忆中读到,这一切的源头都来自于一个叫做“尤莫扬共同体”的地方。”

而尤金则只是苦笑着耸了耸肩,“帝国可真是欠我很多加班费啊,这是什么地方?”尤金问道,“听起来,也许是个研究设施,但进行这种研究的地方,通常都很。”“隐蔽,所以我猜,你也没不知道它在哪儿。”“是这个大脑的主人不知道,你的逻辑有误,我本来就不可能知道。”

贤者严谨的说道,尤金笑了笑,双手叉腰的看着那冒烟的脑袋,“无论如何,他的大脑已经无法为我们提供更多有效信息了,事实上,什么价值都没有了。”欧米茄说道。

的确,现在他连切除下来,转移到机器中当湿件的价值都没了,大概只能喂狗了?不,喂狗也不行,也许可以加工成罐头,卖给某个世界的低巢?

尤金笑了笑,朝欧米茄看来,“你看起来,一点都不焦虑?”“为什么要焦虑?你的结论有误,根据以往数据显示,你总有办法解决这种问题,所以,我的计算结果是,我的任务暂时结束了。”说着,欧米茄就真的毫无后顾之忧的转身离开,去继续操作他的雷鹰装卸去了。

而尤金,也笑最后看了一眼那个脑袋,随后转过身来看向马特,和剩下的四名阿斯塔特。

“你欠我一个脑袋。”安格特双手抱怀的说道。

“我知道,但接下来我就不能带你一起去了,把我的船准备好,接下来,我得单独行动了。”“去哪儿?审判官。”“拜访一个朋友,哈索尔。”尤金笑着,拍了拍自己腰上的爆弹枪,“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