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或许是解脱?

——任秋

闹钟声将任秋从美梦中拉了回来,她拖着无尽的困意与床做起了斗争。

“早上好宝贝”秋母将鸡蛋打进煎锅转头对任秋说到。

“早”任秋打了个哈欠走进了一平米大小的卫生间开始洗漱。

“睡得好吗宝贝?”

“嗯。”

“作业写完了吗?”

“嗯。”

“今天要好好上课,最近老师说你状态不好。”

“我知道了。”任秋不耐烦的回应着母亲的唠叨。

“早,爸爸”任秋坐下摆弄着筷子,等待着早餐。

“嗯”秋父低头刷着手机。

很快秋母端上了早餐,常见的馒头与鸡蛋。任秋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早餐,餐桌上交织筷子的碰撞声、牙齿的摩擦声、以及短视频的的嘈杂声,没有任何交流,沉默才是任家的常态,任秋快速的吃了个煎蛋,将馒头塞进嘴里、背上书包快速的逃离了这窒息的气氛。

坐上公交车任秋看着外面的景色,四区边郊的风景是其他市区少有的,警戒线与武警也是特色之一,或许是因为要镇压工人罢。公交车晃晃悠悠,窗外的场景也不断变化,海景变为楼房,楼房再变为一座座烂尾的工地。学校就在这一堆工地之中。

撑到午休时间,任秋被所谓的老大派去给他们买饮料。

“任秋!”

“怎么了?”

任秋转过头去,一个打篮球的少年踏着轻快的步伐跑来塞给他两瓶饮料。

“他们又叫你买水啊?”

“帮朋友带的,谢谢你。”任秋接过饮料后,用力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回应男孩的好意。

“好吧,有需要来找我,还有,放学老地方见。”少年也回应出一个开朗的笑容。

“嗯。”

每次放学之后任秋基本上都要去一次学校后面的工地,尽管离学校近,但意外的很少有学生进去,于是就成为了任秋与少年的秘密基地。少年每次以讲作业的名义邀请任秋,任秋也爽快答应,但她仅是为了快点抄完作业。

告别完少年,任秋乘坐最后一班公交车往回赶,下午的第四区格外的热闹,街上的人都低着头赶路,武警几乎占据了每个路口,他们朝路人大喊,虽然说是安保,但更多的是影响交通而已。

“快点那边的,这里要封锁了”举着防爆盾的武警向公交车站大喊。任秋一路小跑回家,此时她只想一头钻进自己的被子里远离尘世的烦扰。

她爬上五楼熟练的用钥匙扭开大门,扑面而来的烟味差点令她窒息,里屋亮着灯但没有人做饭,任秋打开冰箱拿出两片土司坐回自己五平米的小天地里。

本想看电视剧的任秋听到了里屋的声音,她将声音开大,试图掩盖这些声音。

“再给我点钱,他们催的很急”秋父的声音从主卧中传来。

这是任家的常态,任秋对此自然也是见怪不怪。

“真的没有了,这个月已经没钱了”秋母的央求声透过门缝。

“再帮我借一点小兰,求求你”

“小秋还要上学我们也要生活我不能给你钱了”

“我的忍耐有限,难道我不比她重要吗?”

“你怎么可以天天向一个女人要钱!”

顿时声音消失,气氛开始沉默。

“该死的,让你拿钱哪那么多废话。”秋父被精准刺痛,他开始殴打秋母。

任秋躺在床上听着主卧里传来的叮咚声与母亲的哀嚎声,她深知如果自己出头,挨打的只会多一个人而已。

声音逐渐离近,她闭上眼睛希望这一切感觉结束,杯具碎裂声桌椅碰撞声夹杂者施暴者的谩骂与受害者的呻吟,他们从卧室打到厨房,痛苦弥漫了整个房间。

“啊—你.....”

伴随着秋父声嘶力竭的吼叫,所有的吵闹声戛然而止,任秋等待了两分钟打开了卧室门,满屋狼藉映入眼中,地上的躺着支离破碎的杯具,椅子横躺在餐桌的周围,散落的食物阻挡了任秋的脚步。

“妈妈!”“爸爸!”任秋呼喊着,点滴血迹从卧室蔓延到厨房,任秋用脚拨开前面的碎玻璃战战兢兢的走向厨房,北字的户型使得她必须走到门口才能看见厨房。

啊———

秋父躺在地上,四处散落着碎玻璃与搪瓷渣,秋母握着钢刀,血液从秋父的胸口溢出沾染了秋母的手。

“不....”秋母带着哭腔,血液混着眼泪从脸颊滴落。

任秋瞬间腿软,大叫着向后倒去,她的脑袋撞到餐桌发出巨大的声响。她已无法顾及疼痛,她害怕眼前这个女人,本能驱使着她退缩。

“我真的没办法了,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哭腔伴随着颤抖,此时的秋母已接近疯狂。

任秋使劲蹬腿往后退去,极度的恐惧与疼痛遍布全身。

“我对不起你!”秋母拔出钢刀,用沾满血液刀指向任秋,喷涌的血液在钢刀上爬行,顺着刀刀尖向下滴落,秋母的面庞沾着鲜红的血液,她缓缓抬头,面目在淡黄的灯光下极为狰狞。

“不不不————”任秋大叫躲闪,秋母起身向前扑去,钢刀刺入她的肩膀,疼痛感并没有随即产生,冰凉的感觉使她涌上了大量肾上腺素,她打开了母亲的手,鼓劲一脚踢开了这个女人,肩上插着钢刀跑出了家门。

刚出门的任秋被强大的力量摁倒在地,邻居受不了吵闹声报了警。

“调度中心,这里是警号nh000258,请求救护车,有人员受伤”年轻的警员扶起任秋,示意他的同伴掏出手枪。

“没事了孩子,你安全了”警员安慰任秋。

“不要,别杀她,她是我妈”任秋向一旁的警员喊道。

老警员不顾任秋喊叫给手枪上膛走进房内。

“放下武器女士!”

“不要动!”

三声枪响回荡在楼梯间,警员与任秋相互对视,血液渗透了任秋的衬衫,撕裂的疼痛使她无法站稳脚步,警员将他架起带离了现场。

“威胁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