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照常升起，阳光暖洋洋照向大地。
沈利踩着上课铃声来到教室。
“沈利，你听说了吗？”
陶青青刚才听到一个重磅消息。
“什么？”
沈利问道。
“有一个小女孩被杀死在交园路21号线的公共厕所旁，据说当时她脑袋掉在了地上，心脏被挖开了一个大洞，里面的血管都暴露出来。”
陶青青向沈利分享。
“还有这事？”
沈利眉头一皱，居然有人这么残忍。
“好像是一个十岁的女生。”
“十岁！”
沈利叫出声来。
“是啊。”
陶青青道。
沈利眉头有些不好看，他在位置上站了很久，过了好一会儿，才坐下。
他一句话也没说，趴在桌子上，又开始愣神。
那个女孩，不会是昨天的那个小女孩吧？
沈利越想越怀疑，拍了拍陶青青的肩膀。
陶青青一脸欣喜。
“那个女孩，不会是昨天那个吧。”
“啊？”
陶青青没反应过来。
“我说那个死掉的女孩，不会是昨天我们帮助的那个吧。”
沈利重复了一遍。
“应该，不会吧。”
陶青青不喜欢听沈利聊别的女人。
“放学后我带你去看看。”
“好！”
陶青青不关心小女孩，她又可以和沈利多待一下子。
小鸟飞回了树枝，它的一天结束了。
放学路上，沈利带着陶青青来到了事发地点，现在那里围满了人，好像过年看热闹，说说笑笑。
“我上次看到一个死人，他身上的状况，比她还惨咧。”
“我也看到过，一个人从楼上掉下来，整个身体稀碎，连胳膊都滚到我的脚边。”
“我还看到一个人被火烧，整个身体都是黑的，上面连血都要被烧干了。”
“哈哈哈，可以来看看我的棺材，质量包你满意，看她这么小，我打九折，不要错过！”
沈利带着陶青青，凑进人堆，一个小女孩躺在那，脑袋就在她身边，心脏处空空的，只有一个大洞。
沈利认出来了，就是那个小女孩。
“离远点，离远点，尸体都臭了，不要耽误职务人员执法！”
一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将人群散了散。
“为什么不下葬啊？”
沈利大声问道。
“没看到人家在办案吗，你这小子，真没眼力见。”
旁边一个大叔冲他喊道。
“那尸体呢，就这样了吗？”
“你小子，说你没眼力见，人家愿意帮你看看这个案子就不错了，你还没事找事，吃饱了撑着吧你。”
大叔白了他一眼。
“那没找到凶手呢？”
“没找到就没找到呗，你还希望人家为你全天服务，人家要下班的，他没有生活吗？”
“那尸体呢？”
“叫你少问，尸体而已，连狗都不愿吃，你还担心起这种事来了，看你还是学生吧，少操心大人的事。”
说着，他像想到什么有趣的事笑了起来。
沈利又沉默不语。
陶青青不够高，看不到，问沈利。
“怎么了啊？”
“昨天的那个女孩的尸体。”
“不会吧，她昨天还在和我们说话呢。”
陶青青有些惊讶。
“大家，散了吧，这个凶手大概是跑出了大陆，想抓肯定抓不到，散了吧，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
工作人员发话。
“这就没了，真没劲儿。”
“散了散了，各回各家，早点吃饭吧。”
人群喊道。
人群一下散去，像漏水的盆。
一具尸体光秃秃地摆在那，有一些苍蝇在上面飞来飞去，它们喜欢鲜嫩的食物。
“沈利，我们走吧。”
陶青青向沈利说道。
“好吧。”
沈利犹豫了一会，看了尸体一眼。
他又走在陶青青前，不过没说一句话，陶青青看着沈利的背影，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晚上，风吹进房间，窗帘飞舞起来。
沈利躺在床上，觉得有些冷。
现在是秋天，白天感觉不到，但晚上，昼夜温差大，他有些吃不住。
睡了很久，他还是睡不着，他总觉得太冷，他又想起了那具尸体。
他翻身起床，穿好衣服，他想再去看看。
走出门，一股冷风吹来，但他身子活动一下，却感觉暖和多了。
又到了那条街，沈利听到有人在哭。
一个女人跪在尸体旁边，眼泪掉在了尸体上。
沈利走进了点，小女孩的脑袋被放在身体上，不仔细看，没有发觉她脑袋已经掉了。
“聆儿，你怎么就这样了？”
女人还在哭，嘴里说着些什么。
尸体孤零零的，像在雪上的一朵茉莉花。
女人跪在那边，她在为大陆哭泣。
沈利鼻子有些酸，他不是个爱哭的人，但眼泪总是藏不住。
女人在尸体前哭了很久，跪了很久，像最诚实的信徒的最真诚的祷告。
她可能只是她的母亲。
沈利往回走，他觉得他不应该打扰她。
眼泪总掉在地上。
酒馆还是像以前一样，整宿整宿不关门。
失爱之人，孤单之人聚在里面。
它敞开怀抱，拥抱每一个为今天不满的人。
沈利想进去看看。
金发碧眼的帅哥还坐在那，手拿着笔，在写着什么。
沈利一眼看到了他。
他觉得他应该跟他聊聊，也许战争的发起，并不一定全错。
“一杯威士忌。”
子爵向酒保说。
一杯威士忌递到子爵面前，酒水在灯光反射下晶莹剔透。
“给这位。”
被移到沈利面前。
“我不会喝。”
“一杯金菲仕。”
“给这位。”
子爵看了眼沈利。
一杯玻璃杯装的鸡尾酒放至沈利面前。
“我记得你，你说我们在胡闹，是小孩子游戏。”
子爵说话了。
“对。”
“很多事情，并不是你可以理解的。”
子爵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打火机，上面有一颗在灯光下发光的钻石。
他把一根相当华贵的烟放进嘴里，烟雾一下蔓延开来。
“也许，你是正确的。”
沈利端起鸡尾酒，喝了一口。
他不怎么喝酒，觉得喝酒对身体不好，但今天他觉得酒的味道不错，有点甜，有点酸，又好像有点苦。
“是吗？”
子爵又吐出一口烟雾，像一团散开的乌云，他觉得沈利挺有意思。
“这片大陆，并不是像表面看到的那样美好。”
沈利说。
“哈哈，你还知道这个？”
子爵来了点兴致，笑道。
喝了一口威士忌。
“太多的生命被无辜杀害，太多的家庭四分五裂，不是他们自愿，而是大陆变了样。”
子爵看了眼沈利，又吸了一口烟，吐出长长的烟雾。
“说的还不错。”
“你想要反抗这种不美好的大陆吗？”
“呼。”
子爵又吐出一口烟，笑道。
“不不不，我的目的不是这。”
“那你的目的是？”
沈利问。
“想知道？”
“嗯。”
“加入我们呗。”
子爵又喝了一口威士忌。
“我可以听听原因吗？”
沈利问。
“哈哈哈！”
子爵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人。
“当然可以，不过。”
沈利双眼盯着子爵。
“你看到旁边那位了吗？”
子爵指了指旁边，沈利顺方向望去，一个浑身肌肉的西装男坐在那。
“喝赢他，我就告诉你。”
肌肉男看向子爵这边，走了过来。
“酒保，死亡午后，不限量，他们要多少给多少。”
子爵觉得有好戏要开场，他不想错过，将烟掐灭，饶有兴致地盯着沈利。
两杯死亡午后被移至沈利和肌肉男中间。
沈利隔着好远就闻到一股不太妙的味道。
肌肉男端起其中一杯，往嘴里倒去。
“该你了。”
子爵看向沈利。
沈利犹豫不决，他真的不擅长喝酒，他觉得他一杯都顶不过。
“如果我赢了，你真的会告诉我吗？”
“当然，我可是子爵，怎么会骗你。”
“好。”
沈利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他想起了吴灵媛，那个小女孩，还有陶青青。
“好，太好了。”
子爵笑起来。
“酒保，继续。”
两杯一模一样的酒又端了上来。
肌肉男再次一饮而尽。
沈利觉得脑袋有点昏，天好像在旋转。
“你会说的吧？”
“当然。”
子爵看着沈利的脸笑道。
沈利又端起另一杯酒，手有些颤抖，倒进嘴巴里。
酒水顺着下巴流下，沈利艰难地咽了下去。
“哈哈哈，太好了。”
子爵鼓起了掌。
“酒保。”
两杯酒又被端上来。
肌肉男拿起杯子，又一饮而尽，不过这次慢了些。
沈利感觉神魂颠倒，脑袋好像没了知觉，看着子爵的脸，他有些想笑。
“我还能喝。”
沈利腿有些站不住，一下摔在地上，颤颤巍巍，又爬起来。
“就在那呢。”
子爵笑道。
沈利想抓住酒杯，但好像变成了两个，他手晃来晃去，连酒杯影的没碰到。
“沈利！”
女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