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再度使华却被堵 不能建交冲突误 气急败坏又如何 愚木国度终要古

第十一章再度使华却被堵,不能建交冲突误。气急败坏又如何,愚木国度终要古。

之所以发生德克斯家族向国王上书事件,还是为了利益;这是明眼人一眼就能够看出来的。发生工业革命以来,度克兰帝国的资本主义也处于上升阶段,伴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和繁荣,像阴角兰帝国及新兴的其他资本主义国家一样,它迫切需要开辟新的市场和广阔的原料产地;而综合当时的情况,美洲有阴角兰帝国、佛挼里斯去了,愚昧落后的东方大国身毒和中国就是最好的首选了,虽然已经有人已经捷足先登了,但是不同的地区也还有空间和时间的;况且,德克斯家族在中国是有基础的,是可以有作为的,而中国是那个时候是度克兰帝国侵略征服的最理想国度。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弱小的度克兰帝国最后还是没有采纳仇本斯家族的报告和建议,几代国王都对仇本斯在中国三拜九叩首的做法也颇有微词,所以朝廷并没有在意的;德克斯家族在中国肆意赚钱有失风度的诸多事情,度克兰帝国国王也不怎么看得起,认为那还不足以撼动一个人口大国。因此,过去了几十年,仇本斯的那份报告和几代人的意见才重新被重视起来。度克兰帝国决定派遣一个使团到中国访问,自然它是为了帝国的商业目的而去的,更是为了扩张和赚钱而去的。于是,度克兰帝国安排他的儿子宏利莱斯出使中国了。宏利莱斯吸取了老父亲的经验教训,必须要准备的非常充分了才出发。

事实上,随着社会和科技以及商业贸易的发展,度国朝廷和国王精治四世鲁比克都认为:度克兰和中国贸易交易往来的情况应当有拓展的空间。自从度克兰帝国商人初到中国游历、开辟市场和投资之日起,虽然贸易额增加了,但是中国仍旧处于绝对的优势地位,而其他欧洲各国商人在中国的处境却都比度国人好得多,尤其是阴角兰、佛挼里斯的商人们。虽然仇本斯的商业团队在中国很成功,但是那是靠着皇帝的恩宠在实施,没有具体的邦交条文来落实,始终还是一个大问题,况且那个老皇帝现在已经死去了。因此,度国希望更多地和中国做生意,也希望和中国建立平等的邦国关系,得到中国的承认。中国出口大量的茶叶、丝绸、瓷器、漆器等商品到了阴角兰和佛挼里斯等国之后,才能到达度克兰帝国以及欧洲其他的国家,层层涨价,对度克兰帝国很不利,度克兰帝国觉得非常憋屈;因此,度克兰希望直接与中国达成外贸协定或者建交,做生意那就便捷多了。度克兰虽然很小,但是主权是存在的。在贸易交往过程之中,整个欧洲及度克兰的白银和黄金源源不断的流进了中国,所以他们非常的着急。正因为如此,度克兰帝国政府期望通过宏利莱斯使团访华,在中度之间建立外交关系,改变现行间接贸易体系,促成双方的直接通商,以便回收和赚取大量的黄金白银,以及推销自己的工业和科技产品。所以,这次是以国家层面出面的,不是以前仇本斯的私人出访模式了。

当时,中国和世界之间仅有两个通商口岸就是广州和上海,这两个口通商不能满足它对中国贸易的需要,因为世界上其他的大国家都是可以从此两个口岸获得商贸权的;这也是大清帝国当时与世界交往和贸易的窗口。于是,度克兰帝国又派遣宏利莱斯使团访华,其目的是想通过与中国皇帝为首的最高当局谈判,取消中国政府在对外贸易中的种种限制禁令和过高的关税,以便直接打开中国门户,开拓中国大市场,实现度克兰帝国在东方的商业扩张美梦。同时,也是为了更加方便的搜集有关中国的情报,再次评估中国的实力特别是军力,为度克兰帝国资产阶级进行战争和掠夺提供决策的依据,评估征服中国的可能性并列出时间表。因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在瓜分被殖民世界的浪潮里,度克兰帝国不想再次错过了;也想着踏着阴角兰帝国征剿的步伐,和阴角兰帝国一样得到诸多实惠,弥补国力弱小的不足,吃成一个大胖子,实现建立一个幅员面积大国的梦想。这是鲁比克精明之处,表面上不同意仇本斯的做法和建议,骨子里还是希望有所收获的。

按照度克兰帝国国王精治四世鲁比克的安排,度方宏利莱斯使团代表提出,需要得到的目标是:度方希望跟中国中央政府建立新的平等外交关系,而不是仇本斯似的朝贡赏给一个几品的官做;国与国之间需要通过政治和商业谈判并达成以下一系列希望的友好协议:

1.度克兰帝国派遣全权大使常驻BJ,行驶外交大权。如中国愿意派大使到度克兰帝国的首都奥卢达去,度克兰帝国皇室必将以最优等的礼仪款待。中国方面如有疑问,可以通过协商的途径解决。双方在权利和义务方面一律平等,没有哪一方有任何特权,并建立在互利自愿平等基础上进行交流交往。建交的原则就是地位平等和互通贸易往来,至少在字面意思是这样。尽管这是冠冕堂皇的书面语言或者说是外交辞令,但是也表达了一种愿望和理想。但是对于度克兰帝国,清政府完全不知道其情况,更不用说奥卢达在哪里了。

2.准许度克兰帝国在梅州、广州、舟山、上海、天津和云南、四川、XZ、XJ等地进行贸易,并在舟山、上海和广东海域附近指定一个小岛或者口岸,供商人居留和存放货物,土地及其它财物准许他们自由买卖,政府不得干预和限制。实质就是要造就度克兰帝国人在中国自由通行、经商和取得相应公民权的要求,获得一块立足的土地后再行经商。

3.允许驻在各地的度克兰帝国商人居住在沿海及内地各处,并在这些地方经商,适当深入内地经商也应该得到许可;并且要求同意商人与中国人自由买卖商品和其他资产,包括人口买卖交易和土地交易。因为中国人口众多,综合素质远比黑人高,也是度克兰帝国愿意来的重要原因之一。

4.度克兰帝国商品在中国内河运送时,争取减税或者免税;即使不能免税,也要将税率降到度国认为能够接受的水平;度国也给予中国同样的待遇。希望中国有固定的、公开的海关和内河道路收税标准,并且要求很低很低,达到百分之五以内,而当时实际征收的是百分之二十;这个双方可以相互协商之后再定。

此举就是为了效仿阴角兰在身毒的先商后军的做法,试图在中国复制阴角兰在身毒的成功经验,来达到征服中国抢占中国市场和地盘的目的,造成事实上的度克兰人入主,并取得相应的政治特权,建立一个与中国完全平等的国与国正常关系;瓜分在中国的地位和市场,进一步抢占中国更多的资源,榨取更多的商业利益。

宏利莱斯使团出发时,度克兰帝国国王精治四世鲁比克还特地告诫:“您一到要尽最大努力得到中国皇帝的接见,您要服从中国朝廷的礼仪,既不要损害自己君主的尊严,又不要被礼仪上的小事束缚住手脚。”鲁比克国王的嘱咐既包含了外交常识,又非常具有政治含义,其实就是要求使团不要因小失大,不要拘泥于小节而失去被召见和谈判的机会;目的就是要不惜代价而达成重大的目标,但是也不能失去一个国家的尊严和面子来换取。因为以前的皇帝已经换了,新的皇帝是怎么样的想法,真是一个未知数。要学习康来午在身毒的做法,像尊重莫卧儿皇帝一样尊重中国的皇帝,最好还是慢慢将中国皇帝变成自己的儿皇帝;但是具体做法又要有所区别,对大一统的中国要有敬畏之心,以便取得信任和长久的支持,因为中国有着几千年的统一传统,有着自己的文化和信仰,还有底线思维,与身毒又是不一样的;对待文明的国度,是需要用文明的方式,所以是大意不得的。对此,宏利莱斯一律答应,并表示尽一切努力达成外交意向,确保经商通商成为普遍可能和基本条件。

宏利莱斯来华,对礼物的选择颇费心机。首先是多方征求意见,在来华之前,曾特意征询了各个方面的意见,凭什么来朝拜、凭什么来谈判、凭什么提出条件等,都在考虑之列,并请求各方面人士推荐礼品。最终,决定以朝贺皇帝七十岁寿诞的方式来华,并请求谈判,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此外,宏利莱斯还研究中国的历史和现状,在耶稣会士的介绍中,宏利莱斯得知中国重视历法,因此需要天文仪器。副使乔直·隆麦尔也曾认为,天文学在中国备受青睐,长期以来吸引了政府的注意力,因此对仪器方面的最新改进和代表太阳系最完美运动的七政运动仪,中国皇帝可能会接受。

使团乘坐的船只和携带的大批礼物都是经过精心挑选或者是特意制造的。这艘“虎狮号”炮舰,装有76门大炮,是当时度克兰帝国一般等级军舰,一般为74炮,最好的有120、150门炮的,而76炮是一般级的战列舰。使团携带的礼物除一部分是投中国皇帝之所好外,更多的是为了显示度克兰帝国的科学技术实力。这次之所以没有送金发美女,是因为这次是国家的正式交往礼节,度克兰不想失去面子,况且皇帝七十岁了,再敬献美女也怕引来非议。这个庞大的使团带来了众多的礼品和科技发明,度国人想把欧洲最新的发明和自然科学成果介绍给中国,如蒸气机、棉纺机、梳理机、织布机、发动机、地动仪、军械武器等,并猜想这些机械准会让中国皇帝感到惊奇而高兴的。度克兰国王还特意赠送了当时度国规模最大并装备有150门大口径火炮的“度克兰号”战舰模型。也许,他们想暗示76门火炮的“虎狮号”,在度克兰强大的海军舰队里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度国人在礼单中还专门提及了榴弹炮、速射炮等武器,以及手提武器如卡宾枪、步枪、连发手枪、机关枪等等;他们想,这些东西可能会引起中国军官们的兴趣。但后来让度国人大失所望的是,天朝的大臣绝大多数都是文人出身,不懂武备和军事武器,他们对此丝毫不感兴趣,这些武器也从来不在他们眼里;更不懂得海洋和航海。在他们看来,这些洋人的东西,不过是些无用的奇技淫巧罢了,没什么用处,根本不需要去重视,无非是洋夷人的花样摆设罢了。

宏利莱斯则后来才明白的想到:他们本来就是一群现代科技的盲人罢了,一群自负而又愚昧的宽衣大袖的达官贵人而已。与小时候在中国的见闻和父亲的介绍、评判还是一样的,几乎没有什么新的变化,尽管已经几十年过去了。

度克兰帝国使团还带去了一些精美的仪器。如当时天文学和机械学的最佳结合产品天体运行仪,这个仪器代表了整个宇宙,它能够准确地模仿太阳系天体的各种运动,如月球绕地球的运行、太阳的轨道、带4颗卫星的木星、带光圈及卫星的土星等。另外,还有一个地球仪,上面标有各大洲、海洋和岛屿,可以看到各国的国土、首都以及大的山脉,并画出了所有这些远航的航海路线;但是中国朝廷当时无人能识,无人看得懂具体含义,所以更不用说喜欢了。

由于语言不通,解释这些仪器的名称都很伤脑筋。所有的照会文件和礼品,必须符合天朝的语言、习惯和尊卑词汇,以便中国的皇帝能够加以理解。比如天体运行仪,就巧妙地写成“天文地理音乐钟”。当时,幸亏还有副使乔直·隆麦尔的儿子宛库尔·隆麦尔,这位少年语言天才,经过一年多的中文速成训练,他已能凑合着写汉字了,当时照会文件的翻译与誊写,必须首先从阴文译成拉丁文,然后再译成普通中文,还要改为文绉绉的中国官方语言——古文言文,而最后的誊写工作,往往就靠这个年仅12岁的孩子来完成了。

使团船队中最大的是“虎狮”号军舰,这是度克兰帝国海军提供的,不仅装有火炮,还有几只小救生艇。度克兰帝国派出军舰来华,确实是有炫耀其海军实力的意图,比如度克兰国王还送给中国皇帝一个度国最大军舰装有150门炮的模型,也显然带有武力威吓的成分;但是,这些中国皇帝是不懂,也根本不去重视,或者毫不在乎,认为这些不过就是一个玩具罢了!接待的大臣自然更是看不懂的,也懒得去理会这些。此时“虎狮”号锚泊在象山北部的东、西岛屿之间的海域,宏利莱斯和大部分使团成员都在这艘军舰上,等待着中国方面的回应与召唤的动作和使文。

其次是载重1500吨的“度格兰斯”号大货船。这是度克兰帝国的欧洲公司提供的。船内装着送给中国皇帝的礼品,还有一些欧洲公司的货物。度国使团共带来礼品92宗、490余件,都是当时度克兰国的精品,有天文仪器、车船模型、纺织用品和绘画等,以显示其先进的科技实力和艺术的文明成果。该船上还乘坐着一部分使团成员。“度格兰斯”号在浙江舟山群岛的温州屿南部海域停泊。度克兰国的欧洲公司还提供了一艘二桅小帆船“野狼”号作为供应船。“野狼”号就停在“虎狮”号附近,随时准备供应需要的东西,主要是补给生活用品:淡水、食物、蔬菜和器材;还准备着随时应对其他突发的应急事项,比如打击海盗等,并负责船队的保卫等等。

还有一艘法式小帆船是使团途经爪哇岛巴达维亚即迎独匿习牙的雅加达时买的,取名“西普东顿”,也作为供应机动船,等候着主船的随时差遣。“虎狮”号停泊后,宏利莱斯派遣副手乔直·隆麦尔、事务总管劳伦·洛巴等3位使团官员和1名翻译乘“度格兰斯”号去定海,寻找能让船到达天津的领航人。船上还带了铜炮六十发、铁炮二十发、机枪炮若干及伙食衣箱杂物等物资,作为战时应急恐吓海盗之用。由于当时的国际形势,和中国作为一个东方大国的形象,度克兰帝国不敢贸然行动,而是尝试与中国建立外交关系,试图加强交往和经商,以获取更大的利益。随行,最重要的是信件,因为这是见面礼的前奏,马虎不得的。下面是度克兰帝国国王给中国皇帝的贺寿信——

尊敬的大清皇帝:

我是度克兰帝国国王精治四世鲁比克,我让宏利莱斯带去了给中国皇帝的这封国书——我精治四世代表度克兰帝国,祝中国大皇帝万岁万万岁,感谢您为治理东方万里国土所作出的贡献,辛苦你了,今特地前来祝贺。

我知道中国的地方太大,管理的百姓也多。皇上您操心天下大事,不但是中国,就连外国,都要您去呵护,这些国家都心悦诚服,皇上您太操劳了。如今全球各国都说,世界上只有中国大皇帝统治的地方,制度更加完善,所有人都心服赞美,所以我也越来越神往。皇上,今年是您的七十大寿,我向您进献贡品。礼物很薄,盼您能体恤我们。

你真挚的朋友:鲁比克

精治十二年八月

从以上的字面上看,度克兰帝国国王似乎很卑贱,实际问题是在翻译的时候为了取悦皇帝的需要所为的。因为这是第一次给大清帝国写国书,所以度克兰帝国国王的用辞是非常严谨的,但还不至于作贱到这种近乎阿谀的程度。只不过按照中国的封建礼法来翻译,那些惯于阿谀逢迎的翻译官翻译之时,自然而然就变成了一篇歌功颂德和讨好卖乖的进贡式文章,也就自然而然地让中国皇帝有些飘飘然了。所以,在后来的礼数里面耍尽了威风,要求宏利莱斯和随从人员都必须要三拜九叩首,也是封建理法规定的,也是要万国来朝臣服理念决定的。至于外交礼仪和惯例,那时的中国皇帝从来都没有这个意识和认知的。

这次出使任务之重,队伍之庞大,是空前的;所以,有必要向大家介绍一下这次出使的官员和阵容了——

正使:宏利莱斯,度克兰帝国的宏利莱斯伯爵,是一位有经验的外交官和殖民主义的老手,也是度克兰的大亨,曾任驻欧史曼帝国公使,与欧史曼签订了十分有利于度克兰的商务条约,以后又历任奥卢达总督和那非那莫州总督,外交经验丰富;却面临着做一个自高自大的封建白痴皇帝。

副使:乔直·隆麦尔,是宏利莱斯的挚友,有从事殖民外交的丰富经验。乔直·隆麦尔的十二岁儿子宛库尔·隆麦尔也跟随使团前往中国,作为小小的中文翻译,做出了极大的贡献;起到了缓和外交气氛的作用;每当在谈不下去的时候,小孩子的天使模样便成为调节剂。跟随使团的还有前期就到达中国便在中国传教数十年的传教士:李神父、周神父、安神父、赵神父与王神父机及其从属数十人。船长诺克托普和翻译若干,船内有服役、水手几十个人;还有士兵、机械修理师、炮弹专家和工程师等等,整个船队人数在大约300余人。使团其他成员也都是各种专家,其中有哲学家、医生、机械专家、画家、制图家、植物学家、航海家、牧师以及有经验的海陆军官外交官等。此外,还有欧洲公司的职员和大量军事人员,以防在危急的时候拿出具体的应对措施。由于船上疾病的流行,导致6个人中途丧命了,尸体不得不沉入大海海葬;和当初贩卖黑奴的待遇是一样的,不过就是多了一个仪式罢了,这也是让宏利莱斯先生非常痛心疾首的一件事情。

宏利莱斯使团从度克兰帝国本土首都奥卢达的博利劳斯港出发。沿欧洲、非洲海岸南下,经过南非好望角进入身毒洋,在快到好望角之前,气候变得极为恶劣,“野狼”号一度失去了联系,飘散在海上了;一直到进入亚洲海域,舰队才得以重新会合。经过毛绿加海峡,再进入南中国海,然后沿中国大陆海岸线北上,最后在浙江的舟山登陆。度克兰使团选择舟山作为访华第一个登陆地是有意为之,而作为遵循惯例是接待口岸的广州,巡抚为这次例外的门户开放找了两点理由,其一是度克兰使团没有上贡单,不符合规矩,他们又不知道是哪些贡品,所以不敢自作主张予以接待;其二是度克兰使团担心,贡品由陆路转运会有损坏,最好从外海奔天津而去,所以巡抚上奏请求朝廷下令浙闽及直隶省各督抚,希望皇帝下令所属查验放行,改由天津进京。中国朝廷同意了,这样才使舟山成为了宏利莱斯使团中国行的第一个登陆地。

欧洲孟买公司的特派员早已提前把一封预约函交给了驻广州的两广总督。度国人在信中提示:度王陛下为了增进两个朝廷间的友好往来,为了发展于两国都有利的贸易关系,决定派遣宏利莱斯勋爵为全权特使赴BJ访问。当中国方面接到这封信时,这也几乎是在宏利莱斯使团出发的时候,两广总督将这封书信作为紧急奏折,呈送中国皇帝的时候。信的内容如下——

度克兰帝国总外交官、总管理贸易官即宏利莱斯谨呈天朝大人,恭请钧安。我度克兰国王,管有那非那莫州、奥卢达、阴伦、伯扯旦、基部安、苟步宁等十多处地方,发船来中国贸易。闻得天朝大皇帝七十旬岁寿,本国未曾着人进京叩祝万寿,我国王心中十分不安。我国王说:恳想求天朝大皇帝施恩通好。凡有我本国的人来中,与天朝的人贸易,均各相好,但望生愈大,饷货丰盈。今本国王命本国官员外交大臣宏利莱斯,及其他公差人员,差往天津。倘邀天朝大皇帝,赏见此人,我国王即十分欢喜,包管度克兰国人与天朝国人永远相好。此人即日扬帆前往天津,带有进贡贵重物件,内有大件品物,恐路上难行,由水路到京,不致损坏,并期早日到京;另有杂差船护送同行。总求大人先代我国王奏明天朝大皇帝施恩,准此船到天津,或就近地方停泊。我惟有虔叩天地保佑天朝大人福寿绵长。

接到此信后,中国皇帝命人搬来《大清统一志》。这本书中已经记载了中国人当时所知道的所有国家。然而,虽然找到了传教士们常说的佛挼里斯、印达尼、阴吉利,却没找到度克兰,其他的就更不用说了,听都没有听到过;但是管他疑窦丛生,但有来进贡的总是好事情。依惯例,海上到达的外国贡使一律由广州上岸。皇帝批复两广总督,特别批准度克兰人破例由天津登陆。这就是为什么宏利莱斯为什么率队从天津登陆的具体缘由和细节了。

对于祝寿而来的宏利莱斯使团,中国政府最初是持欢迎态度的,并表现出前所未有的重视。中国皇帝认为度使远涉重洋是前来祝寿的,具表纳贡,实属好事,中国又多了一个自愿称臣的朝贡国,怎么不好呢?对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炫耀武力的意指是从来不知晓的,也是毫不在乎的,堂堂天朝大国的威严,从来是不可冒犯的。为此,皇帝连颁数道谕旨,亲自确定了体恤优礼的接待方案。他不仅破例允许使团从天津上岸,而且命令沿海各省地方官员和士绅做好接待准备工作,务必使天朝的威风和大度得到体现,还向使团提供丰富的免费的食物供应和各方面细致周到的安排。

不久,“野狼”号驶至舟山南部海域,巡洋官兵上前来,问明来意后,才引导他们开往定海,次日在定海道码头港停泊。定海镇总兵杨玉和定海知县田雪同率领军兵和市民排列队伍迎接,态度甚是恭敬;因为他们早就得到了皇帝的圣旨。

中国皇帝已下旨:“遇有度克兰帝国贡使到境,各级官员要不动声色列摆队伍,并妥为照顾;不失帝国至威。”摆列队伍的主要目的,是想显示一下大清帝国的军威,但对拥有先进操练方法的度克兰军人来说,这一目的显然是没有达到的。度使宏利莱斯等从摆列的队伍看出,中国军队的阵法是:实在是差得很,完全缺乏基本的操练;特别是装备方面,已经是度克兰几十年乃至上百年前的老设备了;一旦交战,士兵必定就是炮灰而已,可还在洋洋得意的显摆呢!宏利莱斯心里骂道:“真是一群井底之蛙!真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世界有多么广袤。”

总兵杨玉和定海知县田雪同在定海县的天后宫摆设宴席招待度克兰客人,对于没有到宴会的其他人,他们还派人送猪、羊、米、面等食物到船上,礼仪很是周到细微。总兵早已物色了几名领航人,是为度国使船队准备的,就派其中一人到虎狮号上领航。总兵杨玉和护卫长兰天云等人率兵船护送虎狮号出海。次日,领航人将度克兰使船领至苏松镇管辖地区,由苏松镇总兵福田接待护送,总兵杨玉和护卫长兰天云等人才返回。

又一日,定海镇总兵杨玉盛宴招待其他船上的一行人,并请他们看戏剧表演。杨玉和宁波知府吉奖方,还奉浙江巡抚罗文志之命,派人备办牛、羊、鸡、鸭、米、面、柴、炭、茶等送至使团船队,并邀请宏利莱斯等上岸,但宏利莱斯以急着要进京为由婉言谢绝。虽然拒绝了招待和宴请,但是宏利莱斯对中国人待客的热情和大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无论官方还是民间,舍得程度和豪爽度是西方世界永远无法比拟的;可谓天难度、地难量。对于度使要找领航人的要求,总兵杨玉表示已找到几个领航人,准备将度克兰使船队带至江苏沿海,再由那里派人领航,逐站更换领航人才能到达天津港。但斯当东提出:度克兰的船吃水深,沿海岸前行容易触礁,想在深海里航行,要求有直接带到天津的领航人。杨玉回答说,这样的走法过去从来没有过,风险太大,请容报告后再说。

度克兰帝国的一行人利用这个时间到定海县城观光,总兵派了几名士兵陪伴。游览期间吸引了大量好奇群众的围观,因为他们没有见到过白人、蓝眼睛的人和黄红头发的外国人,十分好奇;度国人只好到庙宇躲避群众。出庙后他们坐轿子回海岸时遇到下大雨,就到一个寺庙躲雨,寺庙里的和尚也非常热情,不断地以香茶、水果、点心招待度克兰帝国的客人,这令宏利莱斯等一行非常之高兴:中国真是一个大方的国度啊,就连和尚都热情备至。之后度克兰人回到船上,休息待命。

次日上午,总兵杨玉在总兵府接待度克兰客人,招待更是穷尽了中国的山珍海味,许多珍稀的食品:鸡脑、鸭舌、熊掌羹、猴脑鲜、鹿茸粥、灵芝汤、炒松茸等等,应有尽有,宏利莱斯及随员们一辈子也没有看到过、听到过,长长的服侍队伍排列成一排排,各等丫鬟打扮入时,下人服侍之周到,也无从比拟。由于度国人的坚持,总兵只好下令召集曾经航海到过天津的人,并从中挑选两人,然后叫他们立即回家准备出发的东西;度国人也回到自己的船上修整。两个领航人上船后马上开船,当晚在六横岛的北边抛锚。第二天经过佛渡水道,回到虎狮号停泊地点。过了两天的等待,宏利莱斯使团船队起锚开行。两名中国领航人分别被派在虎狮号和度格兰斯号工作,目的就是带路。船队从外洋通过,曾在普陀山附近海面锚泊,五天才驶出舟山海域。数日后,船队与在黄海游弋等待的野狼号相遇,一起开往天津。不久,使团船队进入渤海湾。

按照宏利莱斯的想法,度克兰与中国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主权国家,不存在朝贡的关系,而且这次出使的名义也是祝寿。但是大清的官员们信奉的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儒家观点,所以除了进贡之外,原本就不存在平等的国家关系,清朝那个时候还没有这个概念。很明显,天下都是大清皇帝的,没有谁可以跟皇帝平起平坐,哪怕即使是度国国王亲自来华也是一样,只能像藩属国一样的进贡;说不定还要他三跪九叩首呢。这让宏利莱斯很为难,为了这次出使的成功,度国政府已经准备很久了,如果不按照清朝官员的安排,那么很有可能为了这样的一件小事而功败垂成,但是顺从这种安排的话,又似乎让度国的尊严受到了影响。他没有办法,他选择假装看不见,来默默地承受这一切在他看来的屈辱和不公。

宏利莱斯使团到达天津,钦差大臣文新亲赴天津接待。此时,中国皇帝正在热河行宫即承德避暑山庄避暑,于是决定由文新护送使团经BJ赴热河谒见中国皇帝。于是,度国人北上天津,前往觐见中国的皇帝。但让度国人不快的是,刚一上岸,他们的队伍便被中国官员不由分说的插上几面彩旗,上面用中文写着几个大字:度克兰贡使。无论在旗上还是礼品清单上,中国官员都把礼物改成贡物。在中国,送给皇帝的礼品从来都叫做贡而不叫礼,这是常态和规矩,当然度使是不知道的,也是不愿意看到,即使看到了也是不理解的。使团在BJ稍事停留后,除留一部分人在圆明园安装度国带来的仪器仪表之外,主要成员均在文新的陪同下赶赴热河。

然而,外交接触尚未开始,礼节冲突便已发生。清朝政府要求度国使臣按照各国贡使觐见皇帝的一贯礼仪,行三跪九叩首之礼;度使认为这是一种屈辱而坚决拒绝。礼仪之争自天津、经BJ而继续到热河。中国皇帝闻讯,勃然动怒,下令降低接待规格,并准备威胁不召见。

这个时期,在中国当朝的政府对当时欧洲各国的社会经济的发展和近代资本主义的历史性进步茫然不知,把西方各国仍然视为海夷,与天朝大国的等次皆不一样。他们不假思索地称宏利莱斯为贡使,称他们带来的礼品为贡品,要求他们遵从中国礼制,屈辱下跪。度国作为当时西方较少的出使国,其使臣向中国这一传统礼仪发起了猛烈的冲击和挑战。由于中度双方都不肯迁就让步,会面几近破裂。最后,双方终于达成相互妥协协议。度国人被安排该年农历十月十三日在中国皇帝七十大寿时去热河避暑山庄谒见皇帝,只行单腿下跪、普通低头朝贺礼节,不叩首了;不过,这个庆典不是为他们,而是为中国皇帝准备的,度国人和其他贡使一样,不过是给节目增加点异国风情风味罢了。那天的拂晓3点钟,在中国朝廷接待官员的催促下,宏利莱斯和他的随行人员身着礼服向皇宫出发;度国人在一片漆黑中走了5公里多的路,才来到目的地。

4点左右,度国人终于来到灯火辉煌的宫殿前,宏利莱斯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雄伟壮丽的宫殿和建筑,惊讶于中国的建造技术,惊叹于中国文化的瑰丽,无法自拔——但他们的队伍已乱成一团,走得太疲倦了。上千名的天朝官员、朝鲜等诸多藩属国贡使和众多的仆役,在无边的黑暗中等待皇帝的到来。度国人第一次见识中国的早朝制度,是如此的早和规制复杂。时年12岁的宛库尔·隆麦尔觐见皇帝,觐见时宏利莱斯等人按照觐见制度,规格等同于觐见度克兰国王的礼仪单膝跪地之后起来。

但是宏利莱斯是亲眼看到的,其他外国的使团都是双膝跪地行了三拜九叩首之礼的。宏利莱斯在心底里极为愤怒:其他国家的使臣真是太没出息了,真是辱没了自己的国家啊!他们为何要那样的下贱呢,宏利莱斯想不通。

由于宏利莱斯不肯双腿下跪,中国皇帝很是不高兴,但是也没有过于苛求,就此作罢了;这真是中国皇帝有史以来的第一次!两国的礼仪之争,对中度首次通使往来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也为以后的通商条件的提出埋下了直接被拒绝的伏笔。

其他国家的使臣在看到宏利莱斯只行单腿下跪还不叩首的礼节之后,有鄙夷的,也有内心不满的,最多的是不理解;但是其他国度的使者都是事先说好的朝贡,都是藩属国派来的,负责接待清朝官员给他们说度克兰也是来朝贡的,但是是第一次来,所以有点不懂规矩的,请他们不要在意;因此,也就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浪和内讧来。

随后,宏利莱斯向中国皇帝呈递了度国国王的信,并送了几只西洋表和西洋铜镜作为礼品。皇帝回赠了大使一件雕刻得十分精致的蛇纹石礼品和一个玉如意。接着,斯当东父子上前向皇帝致礼,中国皇帝帝也赠给乔直·隆麦尔先生一块与大使一样的玉石如意,皇帝对小小年纪的宛库尔·隆麦尔很感兴趣,于是把他召了过去,并解下自己身上的一只黄色荷包,送给了宛库尔·隆麦尔,以表示对他的喜爱和重视。

中国皇帝帝已经知道宛库尔·隆麦尔会讲中文,很想亲耳听听,于是机灵的小宛库尔·隆麦尔说:“谢谢陛下!恭贺万岁爷万万岁!感谢陛下的馈赠!再次祝福你万寿无疆!祝福你的国家蒸蒸日上!”直接用中文感谢了皇帝送的礼品,并且说的如此流畅,令全场的度克兰帝国使团的成员们面面相觑,也令在场的中国官员震惊不已。因为身在热河,宏利莱斯完全没有机会商谈他此行的目的,他希望热河的庆典结束后回到BJ,留在中国继续谈判。他甚至对中国大臣表示:他们的国王会承担代表团在中国额外逗留的费用,不用中国皇帝和朝廷掏腰包来支付。

觐见后,中国皇帝命大臣陪度国使团参观行宫。度国人看到园内的楼里都放着西洋的玩具、挂钟和地球仪,感到十分扫兴,因为这些东西让他们的礼品顿时黯然失色;中国皇帝拥有的奇珍异宝,远远超出宏利莱斯的想象。陪同宏利莱斯游览的官员还告诉他,比起圆明园内西洋珍宝馆收藏着的东西,这些都算不了什么,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根本不值得惊讶和重视;于是,宏利莱斯内心被震惊了。

宏利莱斯发现了一些在度克兰制造的八音盒、糖果和玩具,一些来自度克兰的德克斯博家族物馆的藏品。康安福见宏利莱斯对此兴趣盎然,以为他从未见过这类东西。康大人于是傲慢地问,度国是否也有这些东西,但当他听说这些东西大都是从度国运入的时候,他也感到十分扫兴,以为是宏利莱斯在说大话,在鄙视他,在小看他,甚至是在侮辱他;因此心里更加不舒服起来了,但是又不好意思明说出来。

由于康安福的显赫地位,宏利莱斯想获得他的好感,于是邀请他观看度国使团警卫准备已久的海陆兵种操练和协同作战的阵法,但被康安福拒绝了,他对此这毫无兴趣。宏利莱斯在后来的笔记里记道:“真蠢!他一生中从未见过连发枪,中国军队还在用火绳引爆的枪,我们已经是使用连发自动枪了;这已经落后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了啦!但是还不自知,还在自大!岂有此理。”

后来宏利莱斯穿越中国各地时,他看出那些宽衣大袖的国防军,完全没有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使用的又都是西洋早已抛弃了的刀枪弓箭长矛之类的落伍武器,心里自然是抱定了必胜的信心的,心里骂道:“总有一天,你们会为此付出巨大代价的。”他认为终于会有一天,他会回来雪耻的,让这些不觉醒的老顽固们知道现代科技的厉害,知道坚船利炮的威力和作用。

当朝政府认为,进贡和祝寿已毕,度国使团的任务已经完成,应该打道回府了。但是,在将度克兰国王国书译出后,宏利莱斯则急切要求和等待谈判,他向当朝政府书面提出了度国希望达到的六项要求,大意就是前面精治四世提出的。

1.期待中国和度克兰帝国缔结平等的外交关系。谁也不是谁的藩属国,而是完全平等的国家关系,并且互派使臣驻扎在对方的国度。

2.允许度国商人在BJ设立商馆,从事贸易活动;并到广州、宁波、舟山、上海、浙江、福建、云南和天津等地贸易;度国的传教士可以深入内地任何地方传教,中国的学者也可以到度克兰国家传授知识。

3.将舟山、九龙、澳门、北海、琉球附近几处海岛让给度国商人居住和收存货物,成为他们专属的居住地。

4.在内陆划出几块城市,任度国人自由来往,不加禁止,建立使馆和居留地,建设商贸市场。允许度国人自由的与中国人和其他国家的人做生意,税收归中国所有。

5.度国商货自度克兰运往中国者,享受免税或减税,度国人在这些地方享受与其他取得利益的外国人一样的最惠国待遇。

6.确定船只关税条例,固定税率,照例上税,不额外加征任何临时的税收,税率控制在10%或者5%以内;而不是现在的20%。

显而易见,这些要求一部分是属于希望建立相互平等的主权外交的,一部分是希望改善贸易关系的正常要求;而另一部分则具有殖民主义的侵略性,如割让岛屿一事,当朝政府决不能接受:分疆裂土,那是要遭万世咒骂的。面对这种情况,当朝的清朝政府却从不认真研究和区别对待,其中有的可以接受,有的应当拒绝,有的经过谈判,可以加以修改。即便拒绝度国的大部分要求,只要把谈判继续下去,也能够相互增进了解,缓和矛盾冲突,开辟国际市场,于当时中国是有益无损的。可是,他们根本不想这么做;因为自己还是那个自己心目中的天朝大国;别国都是蛮夷或者海夷,都是只能来朝拜的,没有平等建交的权力。

当然,作为天朝大国的清政府和皇帝,还是礼仪性的赏赐了度使一些丝绸、玉如意、文房四宝、黄金首饰、瓷器和上好的茶叶,还有许多值钱的艺术品;如绘画、绢绣、名家的书法作品等,价值也是不菲的,红利莱斯知道这些东西的真正的价值,将它们保存得好好的,作为圣物一样膜拜,是因为它们是皇家的珍品,是瑰宝、是最值钱的。

而对度使的谈判请求,当朝政府却简单地一概拒绝,康安福直接对度国使团说:“你们的六项要求全部是非分的,我天朝一个也不能答应,你们还是早点打道回府吧!我们不会和你们谈判的。”至此,就断然关闭了谈判的大门。中国皇帝通过康安福,对宏利莱斯说:“贵国使团应于近期最快时间离京回国!不得逗留!”宏利莱斯要求举行谈判,暂缓回国,遭到了康安福的严词拒绝:“这根本不可能的!陛下说了,叫你们早点回去;既然祝寿的任务也完成了,你们就该早点回去复命了;不然,我们的皇帝会龙颜大怒的。龙颜大怒的意思,你们懂吗?”

宏利莱斯没有回答,他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于是,在没有举行谈判、没有完成使命的情况下,度国使团无可奈何的踏上了归程,还是被驱逐回去的。宏利莱斯一行从BJ出发,由军机大臣赵宋云伴送,沿运河南下,到达苏州、扬州等地,宏利莱斯看到了这些地方的繁华景象,到了上海、浙江等地,宏利莱斯考察了人口和商贸情况。每到一处宏利莱斯都命人暗中详细记录中国的城市和农村的实际情况,对当时中国的生产力发展状况、军力布置情况进行了秘密的记载和评估。宏利莱斯一行,浩浩荡荡的,每到一处都给中国老百姓带来惊喜,是他们的消费水平和习惯,当然也有特殊的相貌和语言;他们几乎纵穿中国腹地,到达广州港,极不情愿而又无可奈何的乘船回国去了,悻悻的。

但是,沿途,宏利莱斯都派出了父亲安排的人手,在自己的五个中国母亲经营的地方,寻找到了他们,与他们进行了财产和经济的交接,将赚取的大量钱财也顺便带回来了。他们派出的人所到之处,将搜集到的大量情报也归纳总结出来了,迅速秘密报到宏利莱斯处,搜集整理之后,用于自己的文本报告之中,作为今后汇报的依据。

回到度克兰帝国,在整理情报之后,宏利莱斯写出评估报告,并向鲁比克国王报告了此行的情况和自己的判断。他说:“中国皇帝至高无上,目中无人,但是其科技、航海技术有限,至今还在禁海。他们的人民很勤劳,很善良,但是总是吃不饱、穿不暖,可是也不起来反抗。所以,中国的臣民是世界上最可爱的臣民,是最容易征服的一群善良的勤劳人,也没有人去组织他们起来反抗。他们的士兵作战勇敢,但是武器很差很差,我们百多年前使用的长矛、弓箭、大刀,他们至今还在用,而且还是装备的主要武器之一,他们还处于冷兵器时代!他们的臣子主要是文人,对现代科技完全是白痴,对军器他们很不重视;一切现代的东西、变革的东西好像都与他们绝缘的。他们认为他们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是一成不变的、永远也不可更改的信条,并以此来统治他们的国民。并且,他们还自认为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最富有的、最了不起的国度,自称天朝,真有些恬不知耻的!他们还冥顽不化,不通商、不谈判、不合作、不接受现代科技文明的熏陶;我们对他的访问和祝贺被看成是朝贡,还要我们三拜九叩首;他们一直是高高在上来看待我们的。他们统治他们的老实臣民是可以,但是要我们也像他们的臣民一样,怎么行呢?因此,我们要将一个大国带到文明的境地,确实是很难很难的。如果要得到和他们通商目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坚船利炮,把他们变成我们的殖民地,像阴角兰一样,在海外建立我们的附属国,再建立一个我们统领下的傀儡政府,听我们的话,给我们纳贡,随时进贡我们需要的资源并开放所有的市场与疆域,他们的臣民随时给我们做义工服劳役,就可以了。但是相比美洲的红人奴隶和非洲的黑人奴隶来说,他们还是要先进很多很多的,因为毕竟他们有数千上万年的文明传统,不是那种野蛮状态下的分散零散的部落,他们是大一统的封建王朝大国。所以,这是一个妄自尊大的纸老虎!是可以一击而破之、唾手可得的肥肉。”

“真是这样吗?”度克兰国王精治四世鲁比克问道:“那你有足够的把握在中国取胜吗?如果给你几十艘战舰,几万军队,几十个庞大的商业团队,你能够在中国干出什么业绩出来呢?你可以赚他们多少钱,可以建立几个军事情报基地?你可否有足够的实力来占领一块地盘,你怎么租借或者占有一片土地,实施你的开辟商阜的计划?你如何征服三亿多中国臣民?如果没有把握,我们就不要擅自的行动,否则吃亏的是我们自己。你父亲在中国留下的产业和网络,你怎么去驾驭?你父亲那么多的产业也没有你这么骄傲啊!”

鲁比克的一席话,将宏利莱斯问傻了,因为中国那时虽然落后,但是地大物博,许多国家都对她虎视眈眈的,如果贸然进攻或者硬碰硬的话,鹿死谁手还真不知道呢。何况,一旦度克兰动手,世界上的大国就会乘火打劫,跟着来沾光,最后的胜利果实属于谁,都很难说的。所以,尽管有大量的父亲留下来的情报网络和产业基础,但是对比一个国家讨伐征战的实力来说,还是微不足道的。何况,以目前的实力来说,度克兰未必就是中国清朝的对手。

所以,在国王面前,宏利莱斯没有进一步说话了,就是因为自己确实没有足够的把握,因为曾经侵占身毒的阴角兰帝国都没有十足的把握,何况度克兰帝国呢。

宏利莱斯使团访华虽然失败了,他在汇报考察结论时说道:“度克兰帝国使团的访华是失败了,但是却给我们国家乃至欧洲带来不一样的影响和反应;西方终于认识到了,东方的所谓大国,不过是一个腐朽的封建主义统治下的科技无比落后的僵化国家,是一个行将就木的巨人——掩映在表面的繁华和富庶之下的危机,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在侵蚀着帝国的肌体!大清的繁华必将是昙花一现的暂时现象。有实力、有幻想的西方国家必将给这个古老的文明国度很多很多的苦头吃,甚至将其收纳为囊中之物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这一切,只不过是时间和过程问题。我宏利莱斯虽然深知其中的道理,但是也不敢和国王硬争,只好退缩下来,我们的良苦用心付诸东流了,但是没有白费,没有什么命运的不公来。未来的世界必将证明我的预言!”

比尔吉尔是宏利来斯的大儿子,毕业于卜卢斯帝国百林大学经济系,之后到阴角兰蓝顿留学,学成之后跟随父亲管理丰汇达银行集团,对父亲的心思不是那么了解,但是对很多问题都有自己的独特的看法。于是,比尔吉尔问道:“父亲,那么对东方古老的中国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那就太多了,孩子——”宏利莱斯说道:“因为对外界的一无所知,中国朝廷丧失了一次与近代工业文明接触、丧失了认识世界、改变封闭状态的良好机遇。对此,大家都说过——如果我们这些个国家能增加它们与中国之间的接触,能互相吸取对方最为成功的地方;如果那个早于别国几个世纪就发明了印刷与造纸、指南针与舵、火药与火器的国家,同那些个发明了蒸汽并即将驾驭电力的国家把它们的发现结合起来,那么中国人与欧洲人之间的生产力、技术和文化交流必将使双方都取得飞速的进步,那将是一场什么样的文化科技革命呀!但非常可悲的是:古老的中国却逐步走向封闭,自认为天朝上国,夜郎自大,对于外面已经天翻地覆的世界完全充耳不闻,不了解世界发展的趋势和大势。由于当朝政府的故步自封,停滞不前,成为时代的落伍者,也是必然的历史进程。但是,全世界新兴的资本主义世界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中国这个历史悠久的古老的腐朽帝国,准备着有朝一日的把她变成自己的商品倾销地和殖民地,也是不可置否的事实。再古老的国度和文明,如果不思进取和变革,都将注定要经历一场空前的不可避免的浩劫,用来惩罚这个冥顽不化的腐朽封建余孽政权,从而才能获得凤凰涅槃般的浴火重生之路。这也正是两千多年前,中国古老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寓言故事早就注脚了的。”

“哦,中国真会是那样的下场吗?父亲,怎么见得呢?”比尔吉尔问道:“你真有预言家的风范吗。”

“如果我没有这样的判断力,能够有资格做你的父亲吗?能够有资格出使中国吗?”红利莱斯反问道。

比尔吉尔叹息道:“让我来说说这个情形好吗?”

红利莱斯点点头,说道:“那你就大胆的说吧!”

比尔吉尔说道:“经过了父亲的出访,现在的事实是:从根本上改变了度克兰帝国乃至欧洲或者说西方世界对中国的态度和认知。通过父亲大人回国后,对外界的宣传,你们向度克兰国人乃至西方世界展示了一个很不一样的中国。在父亲使团访华之前,我们欧洲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是出现了中国热的。许多的思想巨匠甚至赞美中国的儒家文化与政治经验。但是你访华后,你的团队记载了完全异于传统认知的中国,使中国的形象被彻底的完全的被颠覆了。我了解到:使团中的一个使者鲁克逊在《宏利莱斯航行中国记》中的描写引起巨大的反响:使团像要饭的一样进入BJ,像囚犯一样被监禁在那里,而离开时简直像是盗贼一样被驱赶出来了。这样的描写,把东方大国描绘成了狂妄自大不懂礼貌的野蛮国度了,从此改变了西方人眼中中国是文明之邦的印象。但是,是不是你们在别人的土地上动辄就索要土地触怒了中国的统治者呢?或者你们太为鲁莽了呢?”

宏利莱斯答道,“你以为你的父亲带领的队伍是鲁莽的一群原始人吗?”

比尔吉尔说道:“我想是不会的。清政府好比是一艘破烂不堪的头等战舰,它之所以在过去一百多到二百多年中没有沉没,仅仅是由于一班幸运、能干而警觉的文武官员们的支撑和苦熬,而她胜过邻船的地方,只在她的体量和外表。但是,一旦一个没有才干的人在甲板上指挥,那就不会再有秩序和安全了;触礁或者颠覆沉没都是早晚的事情。是不是这样的呢?”

宏利莱斯回答道:“完全正确,这也是我的看法。我们使团访华可能是欧洲人对中国的观点发生根本性转折的开始,如在某位哲学家读过一个叫斯当东的来使的《度使谒见中国皇帝纪实》后,对中国形成简明的看法:当今的中华帝国是一个皇权专制的帝国,仅个人从道德上来说没有自己的个性。中国的历史从本质上来看仍然是非历史的:它翻来覆去只是一个雄伟的废墟而已,任何现代的科技、思想、认识和哲理的进步在那里都无法实现的,她甚至比厄罗司还要专治的多。当然,这也只是他一个人的看法,难免偏颇。此后,还盛行于欧洲的关于中国强盛富庶先进的看法也会开始改变了,这是不是真实的历史,大家都知道的。中国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强盛的中国了。”

“嗯——这倒是事实;拒绝交往的方式很多,但是如此自高自大直接摊牌的国与国之间的交涉,确实例外的。”比尔吉尔说道,“这真是不对称的交往。”

红利莱斯没有再说话,微微的笑了笑,想了很久才回到道:“人家根本就不想与你一个仅有弹丸之地大小的国家说话!他们还是将国家的强大与否与国土面积直接联系起来,可见无知到了何种地步了。殊不知蚂蚁吃大象是随时都会出现的事情。”

在中国的天朝体系和度国人遵从的条约体系,是当时东西方两个世界的不同的思维体系。中国上下自满于天朝物产丰盈,无所不有,本来就不需要外夷货物来通有无,因此拒绝了与世界通商的交往。中国认为自己什么都有,用不着和其他国家通商和往来,是多么的幼稚和可笑!宏利莱斯退让,但只能以单腿下跪为限,表达的也是一种西方的意思;他虽然只是一个使节,但是代表的是一个西方世界的国王和他的面子。于是,宏利莱斯抱怨着说道:“中国听不懂自由贸易的话语,只听得懂炮舰的语言。从此我们该有了令中国屈辱不已的争夺战争了,要打到他们下跪求和为止;那时,我们提出的任何条件,他们只有被迫的无条件答应的份了。”是不是借口和理由,究竟谁对谁错,历史不可反复,世界上的人们自然是一清二楚的。阴角兰帝国后来的对中国的侵略和进一步占领,就是这样的明证;也是对红利莱斯预言的肯定。

在度克兰帝国内,也有人认为:中国皇帝不仅熟悉西方地理,还不清楚欧洲阴、佛、度、俄几国内部的情势;他认为中国皇帝是故意展现他对远方的度国感到兴致缺乏,因为在当时清朝整体来说是一个和平且富有的国家,中国皇帝一方面年事已高,心有余而力不足,此外似乎也没有迫切的需要去了解西方的必要;其实也是根本不了解西方而已。当朝政府也认识到度国在霸权与求利上的想法,只是受限于不同语言的信息在翻译上的整合有困难,以及清朝边疆政策较为分权化的限制等等原因,因此天朝对度国的认识仍属有限,但并非如过去所想的对外界一无所知。中国皇帝对度使的首次访华,感受到的是度国对当朝的威胁和野心,动不动就要割地,落到谁的身上,谁受的了?中国皇帝认为军事防御迫在眉睫,而非盲目自大,对于外交礼仪斤斤计较也只是一种表象和暗示。中国皇帝故意找理由,用这样的语气回绝度使的各种对其也有利的要求,只是希望早点将对方及时赶走,也是可以理解的,谁愿意动不动就被分疆裂土呢。

同时,中国皇帝也担心他这样的态度会触怒度国,导致对方开战,于是紧急部署沿边沿海防御。何况,在宏利莱斯到访中国的同时,清朝逮捕了一个廓尔喀族的一个间谍,从他那儿了解到,阴角兰孟买公司获得了身毒孟加拉邦的统治权,中国皇帝意识到阴角兰对喜马拉雅山外造成的威胁,所以特别的注意这个方面的情况;保不准度国也有这方面的阴谋呢。在宏利莱斯离开BJ后,中国皇帝颁布了很多加强军事防御、防止度国、阴角兰袭击的命令,就可以一窥其目的。中国皇帝下令各地严守海防口岸,做好防御的军事准备,特别是广东、舟山和澳门地区,要提前备兵,避免度国人、阴角兰人突然袭击式的占领。中国皇帝还下令,度国人可能会对中国发起进攻,需要适当减免税收;清朝所有的税务官员要严格按照规定收税,不准敲诈,尤其是广东的税务官员,面对大量度国和其他国家的商船,不可以提高税率,给他们造成进攻的借口;其余的大量的敕令是关于各地政府如何做好军事防御和部署的。这也可见当时的中国皇帝还是比较清醒的,说他昏庸无能还是比较片面,或者说这是后面的皇帝的专利和定义,才是准确的。

另外,在当时的中国皇帝眼里,是没有所谓的主权国家外交平等的理念。在宏利莱斯还没有离开度克兰去中国前,度国就有了这样一幅漫画:度国大使面向高高在坐的中国皇帝,单膝下跪。它表明,度国人早就预想到了他们的大使会见中国皇帝的场面。宏利莱斯的日记里也记载了他对于中国皇帝磕头礼仪的担忧。果不其然,都呈现了。度国的理由是:中国自高自大,不肯和度国平等相处,进行平等贸易;度国人自己不会讲度国是帝国主义,要侵略中国,要卖鸦片给清朝、给数亿的中国人民,从而去毒害他们!于是,他们讲我们打仗是有道理的,继续强调在那时的中国自大愚昧傲慢和无知,对别国不平等,继续讲这个故事,确实能够为以后度国准备进行侵略战争自圆其说的理由,但是能否达到目的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布勒·吉米那达作为宏利莱斯团的随行团绘图员,随团由天津进入BJ,但没有被安排赴热河晋见中国皇帝召见,感到非常的遗憾。尽管如此,他凭着亲眼目睹的其他情景和同行者的描述,画出了大量有关中国的水彩画和油画,并陆续被精选刻成单色和彩色铜版画陈列在舰艇上、有时也随身带一些。中国皇帝在行宫接见宏利莱斯时,西方画师描绘这一场景的作品被圣上发现,中国皇帝认为宏利莱斯身材画的那么高大,自己则相对显得单薄,他告诉布勒·吉米那达:在中国画的传统中,帝王要高大,使节要渺小,于是布勒·吉米那达立即照中国皇帝的要求修改了画面,以免激怒这位帝王。布勒·吉米那达虽然修改了画面,但是心里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味儿在心头,艺术还是得屈从于帝王的威严和霸道,这究竟是什么艺术?他心里老大的不快——原来帝王的心胸也就这么大一点吗?但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得遵命行事,不然就要给两国交往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忍气吞声的按照皇帝的要求改动了。

作为礼仪和重视,表达中国人民的待客之道,中国皇帝也为阴使来访专门准备了一出昆剧,剧名叫做《四海升平》,意味着自己的统治是四海范围内的,都是非常成功的了,所以你们才会来祝贺,才会有万国来朝的局面出现。随着太监一声回声悠长的高喊:“赐宴——”,主持场面的饰演文昌帝的人说:“今当进表赐宴之期,隆典特开”。宴会场面很大,戏开场时便说度克兰来朝贡,路途比安南、尼泊尔更遥远,非常辛苦,特表谢意演剧。昆剧演出场面也非常热闹,整出戏的进出场、武打都是按三层舞台(福、禄、寿台)的条件来设计的,非常宏大立体。这出戏与其他朝贡戏不同的是虚实皆有。既有惯例中的神怪,又有些实际细节和武打场面。但是宏利莱斯他们还是看不懂的,因为他们心中只想着谈判的事情,对戏剧丝毫不感兴趣,还以为是皇帝弄来糊弄他们的把戏呢。

宏利莱斯对这次观剧进行了详细的记录,但是他们不明白这些戏的内容,看到许多海上、陆地的珍奇物产和动物,他们还错误的认为这是一出关于大地与海洋联姻的戏,以为这次的出访成功了,殊不知其实就是让他们娱乐娱乐而已,就是待客的消遣而已,没有任何特别的深意。要说特别深意的话,那就是宏利莱斯完全没有意识到,在为他们特别编的这出戏中已传达了许多与他们的访问直接有关的信息:你们是来进贡的,进贡海上珍稀、奇珍异兽的、是以臣子的身份来的、你们要知道你们的身份;不能妄想割地求经商或者赚钱牟利;你们送来的东西只是表达你们的敬意和称臣的,不要妄想平起平坐——和那些进贡大象、长颈鹿的国家是一样的。

宏利莱斯问中国虽然失败了,但是他安排人在中国潜伏下来了,并与他父亲留在中国的私生子一起,选择了生活在中国。很多年以后,他们成为了一代新人——有着中国和度克兰血统的一代新人,说着流利的中国话,从事着卖国和赚昧心钱及建立在中国的情报网络勾当,在为度克兰及一切醉心于颠覆天朝帝国的国家从事着间谍活动,并且代代相传下去,成为了一颗颗的棋子或者嵌入中国内地的一把把钢刀利刃。但是腐败的大清王朝一点也不觉得、一点也不知道,还在为高高在上的帝国做着美梦。

虽然度克兰帝国没有实力侵略中国,但是野心是一直存在的,他们只是在积蓄力量,准备在最好的时机也捞取足够的资本,用于自己国土的增长和国家实力的壮大;而目前,也利用这些资源,足实的赚足了钞票,为其他大国的帝国主义殖民战争提供了大量的参考,为后来的诸多侵略战争准备了条件。这在后来的鸦片战争、第二次鸦片战争、甲午中日海战、八国联军侵略中国的战争中,提供了非常详实的重要的情报,为他们打赢中国奠定了基础和条件,所以,他们的功劳可是巨大的。

德克斯家族代表度克兰帝国的访华失败了,但是德克斯家族从来没有气馁,反而坚定了攻克中国的信心。那么他们又继续做了些什么呢——我们继续去搜寻他们的足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