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闹腾

柳太医无奈，看不出什么病来，当然有中毒的可能，即便看出病来，也有中毒的可能，谁敢否定没有，万一真的有呢？

如此断章取义，小阁老就是要得出阁老是中毒的结论。

用力点了点头，柳太医开口说道：“有可能是中毒，只是也有可能。””

严世蕃一摆手打断了柳太医，黑着脸说道：“如此多的名义，连太医院的人都来了，依旧看不出什么病症来，除了中毒还能有什么？”

外面一阵乱套，众人都是一皱眉头。

一个人急切的从外面跑了去了，径直走进屋子里，见到李芳之后连忙行礼道：“李公公。”

“罗龙文？”李芳一愣，轻笑的问道：“看你风尘仆仆的样子，刚刚赶过来吗？”

“回公公，听说干爹病重，我马上就跑过来了，只是小阁老让我去查一些东西才耽搁的时间。”罗龙文低头道：“幸好一切顺利，事情也查明白了。”

李芳转头看向了严世蕃，笑眯眯的，也不说话。

严世蕃向前走了一步，咳嗽了一声问道：“查的怎么样？”

罗龙文黑着脸说道：“不出小阁老所料，我查看了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后宅的一个厨子和伺候老爷子的一个丫鬟失踪了，我已经让人去追了。”

猛的一拍桌子，严世蕃愤怒的说道：”胆子太大了，一定要给我找到他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查清楚幕后真凶。”

“堂堂京城，天子脚下，居然有人搞毒害内阁首辅大学士，简直无法无天，查，一查到底，不管牵扯到谁，我都跟他没完。”

“是，小阁老。”罗龙文大声的说道：“一定把事情查清楚。”

李芳在旁边看着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演戏，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严世蕃摆明的是想把事情闹大，他都替皇上心累。

“李公公。”严世蕃转头看向了李芳，一脸悲戚的说道：“我爹为大明做了很多事，可也得罪了很多人，没想到他们如此丧心病狂，居然用出了下毒，如此下作的手段。”

“我要写一份奏书，请皇上下令严查此案，还请李公公代为转交。”

“小阁老放心，我一定呈给皇上。”李芳面容严肃的点头道。

“多谢李公公。”严世蕃躬身行礼道。

“小阁老客气了，”李芳摇了摇头说道：“你马上写，我马上送回宫，好好照顾阁老，千万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好，多谢李公公关心。”严世蕃连忙点头道。

皇宫大内。

“严世蕃是这么说的？”嘉靖面无表情的问道。

“是，皇爷。”李芳低着头说道。

轻笑了一声，嘉靖缓缓的说道。不愧是严世蕃，心思转的快，办法也多，胆子也足够大。

李芳低着头，没开口。

严嵩是怎么回事，嘉靖再清楚不过了，非要说是中毒，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自己给了严嵩一缕皇朝气运，皇朝气运可是好东西，不但能够延年益寿，甚至能够气运护体，连生病都会少很多。

严嵩现在的样子，无非就是虚不受补罢了，也没什么大事，恢复几天就好了。

过几天，严嵩就会醒过来，身子还会好很多。

“让东厂查一查？”李芳低着头问道。

“不必管他。嘉”靖摇了摇头，手里面把玩着自己的铜棍说道：：他喜欢闹就让他闹，反正也闹不出什么风浪来。”

“是，皇爷。”李芳低下头说道。

严世蕃果然没让人失望，自己先把消息放了出来，还去了一趟顺天府，让顺天府大张旗鼓的抓人。叫嚣要找到幕后真凶，闹得京城沸沸扬扬，人心惶惶。

裕王府。

“确定真假了吗？”裕王缓缓的说道。

“确定什么？”高拱站起了身子，语气极为不满的说道：“要我看他就是装的，朝廷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又在御前告了他，他摆明了是要报复我们，中毒，这是让我们投鼠忌器。”

“肃卿，要慎言。”徐阶缓缓的开口道：“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不要下定论。”

“还用查？不是明摆着的吗？”高拱冷哼着说道：“我们还想着继续动手，有很多人都写了奏疏，准备弹劾严嵩，现在可倒好，全都的要停下来了。”

随着高拱的话，屋子里面的气氛又降了下来。

“我得到了消息，”徐阶看着裕王说道：“严阁老的确已经昏迷几天了，总是说梦话，太医院的人也去了，没有弄清楚，也说了有可能是中毒。”

“有可能不是啊！”高拱一甩袖子说道：“不能确定的事，严世蕃闹腾什么？”

徐阶没有接他的话，也不想和他吵，两个人很多事情都尿不到一壶里去。尤其是在对付严党这样关键的大事上，两个人就更是说不到一起。

高拱看不上徐阶的虚以委蛇，觉得他养虎为患，助纣为虐。

徐阶又觉得高拱太冲动，时机不成熟，打蛇要打七寸，否则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高拱是裕王的老师，深得裕王信任，徐阶实在是没有办法，否则早就动手了。

气氛有一些凝重，一边的张居正躬身说道：“王爷，严世蕃有顺水推舟之嫌，甚至有把事情闹大的意思，可说严嵩是装的倒也不尽然，有没有可能他是真的中毒了？”

“有这么巧吗？”裕王抬起头，皱着眉头问道：“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这也正是臣担心的。”张居正点头说道：“我们现在能做的不多，无非就是紧守门户，不能让严世蕃把事情联系到咱们身上，否则会很麻烦。”

“我当然知道。”高拱有一些不耐烦的说道：“可有千日抓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人家就想栽赃陷害，我们守的在严密，有什么用？总有被攻破的一天。”

高大人说的对。”张居正点头道：“我们的确要做点什么，做事之前也要先弄清楚情况，不能胡乱出击。看清楚情况了再出手也不迟，现在风向大转，一动不如一静。”

裕王也很烦躁，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见几人又要吵起来，抬起手说道：“按张居正说的办。”

众人对视了一眼，同时躬身道：：“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