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昭昭作为疯玩过全城的东道主,在吃过午饭稍休息后,便自告奋勇要带花君寒出去玩。应皎皎之后并没有同行,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只说身体不大舒服。
明天才是灯会呢,今天大街上就已布置好了花灯,各店门前也都多多少少挂着摆着些灯笼,或准备着卖了,或是自家用来装饰。
花君寒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花灯,觉得好玩,嘴角缀着浅浅的笑。
应昭昭带着她径直去了饰品街铺,哪个女孩子会拒绝布灵布灵的饰品呢?
“花暖暖,我真的没想到玄哥哥为了你,竟没有选择我和姐姐,”应昭昭拿着一对青白色瓷花装饰的耳坠向花君寒耳朵上比划着,“当然,主要还是我姐姐。”
花君寒贬了眨眼晴,不知道怎么回答,正准备道歉,应昭昭又说:“你知不道我组姐与谢玄可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他们年岁仅相差两个月,谢玄哥经常寄住我家,他们可是一起长大的。”
应昭昭放下瓷花耳坠,准备掏钱:“你到底哪点比上我姐姐?我姐姐温婉贤淑又漂亮,提亲的人能从我家门口排到城门外。谢玄这没眼光的,活该他娶到你这样笨笨的夫人,我姐姐很聪明的,父亲说以我姐姐的学识,定能去考取女官,但朝廷嘛,水深得很,姐姐她善良得很,要真做了女官,肯定会被其他同僚欺负。”
花君寒沉默地听她发泄。
应昭昭付了钱,把瓷花耳坠塞到花君寒手里,拉着她离开,“送你了,你看,你就像这朵瓷花,好看是好看,也就凭这副外表把玄哥哥勾到了,但很容易就会‘坏掉’,到时候,谢玄就会把你扔掉。”
花君寒有些发懵,不懂她到底讨厌自己,还是喜欢自己。
应昭昭继续道:“当然,玄哥哥才不是那种随意抛弃自己家人的人,你就放心好了。”
花君寒不喜欢应昭昭“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直接开口道:“你讨厌我吗?”
“当然了,你就是半路上冒出来夺走我姐姐幸福的坏人,”应昭昭仍有些气愤,但看见花君寒微皱起的眉头,又解释道,“当然了,你是漂亮美人嘛,世人总是对你们很宽容的,我也不例外。你都已经嫁给谢玄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应昭昭说完,见前面是成衣铺,拉着花君寒就往里面去。
铺外一挂有“花”字的锦旗随风飘着,花君寒看见,忙拉住应昭昭,道:“这个店铺是花氏人家开的,谢玄说我不能去。不然,我在外面等你吧。”
应昭昭有些奇怪,看了看那个“花”字,又盯着花君寒露在面纱外的半张脸,半晌才开口,“你不会是背着家里人偷跑出来的吧?”
应昭昭的说法已经很委婉了。
出门前,谢玄悄悄告诉花君寒,说她是背着家人与谢玄私奔的,若不想被捉回去,她得远离花家店铺。
花君寒不记得,花君寒不知道,花君寒当时就愣住了,忙追问:“真的吗?那这么说,我们的关系并不是正当的吗?”
当时成婚需得由男女双方同意,若有长辈在的,还需得到长辈同意签字,如果缺少一环,是拿不到官府婚书的。
花君寒虽没有生活记忆,但一些常礼还是懂的。
这样说来,她跟着谢玄的生活根本没有保障,如果受到伤害,她也会被人戳脊梁骨。
花君寒突然变得很暴躁,她真的不知道,谢玄有没有让她信赖的价值。
见她担心,谢玄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虽然没有婚书,但我们已经成过礼了。我知道你会担心值不值得把自己托付给我,我会努力对你好,会尽全力保护你的快乐幸福。你如果不相信,也可以选择去到花家店铺被家人接回去,但,那也就表明你想离开我,不会也不能再待在我身边。你回去后,我就又是一个人了。那时,我会感到落寞吧……”
谢玄声者渐渐小了下去。
本来是想开口留住花君寒的,从前也是,他想得到的,想方设法得到就是了。但对花君寒,似乎不能这么做,又想到小姑娘以前也是被家里人锦衣玉食万般宠爱的,跟着自己的话就只有危险,实在舍不得。
最后那句说完,谢玄都想甩自己一耳光,他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把自己的心思吐露了个干净。
花君寒没有作声,谢玄耳根有些泛红,正想打发她与应昭昭去玩了,面前小姑娘才有了动作。
她抬手扯住谢玄衣袖,回望谢玄的眼睛,答道:“我应是信任你的,才会离开家人与你一起。夫君,你不要难过,暖暖会陪着你的。”
小姑娘完全是无意撒娇的,软糯糯诚心诚意的话,只一句,谢玄的伪装使被拆解得干干净净。
他忙转身,清了清嗓子,道:“你由着自己的性子便好。我与应叔还有事商议,你去找应昭昭玩吧。”
“喂,回神了回神了,”应昭昭举手在花君寒眼前挥了挥,花君寒才又凝神看向她,等着她的下文。
应昭昭倒也没想一定进铺子,挽着花君寒的手,转了方向,“没事,我们去茶馆听戏去,”随即,带花君寒进了自家茶馆,选了较好的位置,吩咐小二上茶和小吃。
花君寒仍是没有取下面纱,待茶上后,只举起小茶杯在面纱下小口小口抿着茶水。
“有必要么?虽然知道你很漂亮,但你也不必这么夸张吧!”应昭昭看不惯,抬手准备扯下花君寒的面纱。
花君寒吓了一跳,从椅子上站起,避开应昭昭的手,有些生气:“应昭昭!你别太过分!”
见温柔美人发火,应昭昭小心翼翼收回手,“别激动,我不动手动脚的,”她又小心翼翼盯着花君寒半天,没有忍住开口问道,“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和谢玄哥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花君寒不再去纠结应昭昭刚才的无礼行为,转而将注意力转移到
她的问题上,仔细想了半晌,脑里仍是空白。
她们的位置离底下嘈杂的人群较远,耳边此时就只传来一声声“咿咿呀呀”的唱词,让花君寒更觉烦躁。
应昭昭耐心等她回话,见她想着,就把注意力转到楼下唱曲去了。
终于,花君寒妥协般地解释道:“记不得了。谢玄说我有过日不记事的病,以前的事,我大都不记得。只是谢玄提过他在我家养过伤,后与我相识。”
应昭昭有一瞬的惊讶,措了半天的辞,终是没有草率回话,露出略感遗憾的神色,转而安慰花君寒,“没事的小嫂嫂。仅管想不起来,现在与谢玄哥应也是幸福的,他定会一直对你很好的。就算以后出什么变故,谢玄敢对我的美人嫂嫂不好,我就请我爹揍他。”
花君寒听完笑起来,没有在乎应昭昭稍不吉利的词,似已经习惯。
应昭昭也同她笑起来,两个姑娘的笑声里缀着婉转的唱词,更显悦耳。
到最后,你我都停不下来,直笑得趴倒在桌上直不起腰,肚子都发疼了,无力再笑才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