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美好的幻想中回过神来后,周易猛然发现,他似乎已然步入森林深处,并迷失其中,再也寻不到来时路了……
迫于无奈,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着,一路有惊无险地走了十来分钟。
到了这时,连绵成片的参天大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口黑黝黝的山洞出现在他面前。
望着这口山洞,周易再度迟疑。出于本能,他察觉到这口山洞蕴含着危险,但他现在的唯一出路,好像就只有这了。
折返回去?
不可能的。
因为他找不到来时的路了,即便回头寻找,大概率也是迷失在森林中。
所以,他只能向前探索,不管前方有什么危险。
“呼,一定会出去的,小莹还在等着我……”
想明白自己已经无路可退后,周易闭着眼,长长地吸气、吐气,然后双手合十,垂头祈祷着长生天的庇佑。
说来也怪。
当他虔诚地向长生天献上祷告,祈求长生天能够庇护他平安回去见妹妹时,一缕圣洁的白色气息忽然从大地上涌出来,缭绕在他身上。
不过,他看不到这缕气息,这就像是气运加持一样,存在于冥冥之中。
在心中默念完一段父亲口口相传下来的藏语后,周易抬起头,毅然走入宛若择人而噬般的深渊洞窟,心中一片坦然。
好在,洞窟的黑暗只是表象。
当他摸索着边缘,走了十来步,微微向左拐,猛然撞在一块像是石壁般的障碍物上时,他稳住身形,伸出手,抵住障碍物,轻轻摸索。
入手的感觉很冰冷粗糙,但并不凹凸不平,手感像是铁?
周易猜测,这或许是一扇铁门,便试探性地朝前用力一推!
“轰隆隆——”
伴随着沉闷厚重的声响响起,铁质障碍门挪动了几寸,开了一条小缝。
红亮的光线从缝隙中渗出,让黑暗破晓,周易微微眯着眼,手上力道加重,将门推开到足以一人通行的程度。
随即,他进入了门后世界,身后的沉重铁门也似有所感应一般,轰隆隆地闭合起来,门框边缘和石壁严丝合缝,昭示着他的退路已被封死。
铁门门面很光滑,没有着力点,只能朝里开而不能向外推。
周易并没有把退路被封死这件事放在心上,他仅是往后看了一眼,然后便收回目光,透过墙上挂有的一盏盏火烛,看清洞窟内的景象。
这里像是个矿洞一样,四周石壁凹凸不平,目力所及之处,是蜿蜒曲折的矿道,矿道尽头有着一条条分叉路,再往深一点就看不清了。
待他缓步走到分叉路后,他才发现,这些盘根交错的分叉路全都黑黝黝的,让人不禁有种若是选了错误的路线,就会一脚踏空,坠入无底深渊的感觉。
周易伫立于此,思索片刻后,选择沿着面前的直路前行。
选择这条路的原因,无它,全凭第六感,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不会出错。
幸运的是,他选对了。
不幸的是,危险来了。
在即将经过一条拐角路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远到近的响起,连带着地面都开始咚——咚——地震颤起来。
看样子,来者的块头还不小。
周易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想往后退,不想和这等庞大生物碰上,但他往后瞥了一眼,发现后方的路笼罩上一片氲氳流转的灰色迷雾,又放弃了退避的想法,转而运转星宿之力,全身弓缩,犹如一匹蓄势待发的猎豹一般,随时扑杀向前!
随着那阵脚步声愈发靠近,不止是地面开始震颤,就连四周的石壁都开始晃动起来,脱落下一块块碎石与黄沙。
终于,
在那只怪物抵达拐角的时候,洞窟内的震颤停了下来,一道黑漆漆的阴影随之映射在拐角处的石壁上,看其雏形,尖嘴猴腮,头生两角,两只手的五指尖细修长,下身的腿部呈现不规则弯曲。
“吼!”
突然间,宛若能刺破人耳膜的嘶吼,尖锐响起,怪物似乎嗅到了侵入者的气息,开始暴动,洞窟内部的震颤重新开始,并且比之前来的更加猛烈!
“嘭!”
在一声巨响下,怪物撞破比它矮小的出口,土尘和石块顿时便漫天飞舞!
还未等周易看清怪物是什么模样,于迷雾般的土黄色烟尘中,一道朦胧黑影以闪电般的速度破出,怪叫着冲向他!
“咻咻咻!”
凌冽的破空声,如长鞭抽打着空气,恐怖无匹。
周易定睛一看,是一只高有六米,额生两角,羊头人身,全身覆着一层黑绒绒毛发的山羊人,龇牙咧嘴地挥舞着它的爪牙!
他立即想躲,但他似乎躲到哪都不行。山羊人巨大的体型,将仅有四五米见高的山洞塞满。它以下蹲的姿态,一边尖声吼叫,一边用着令人绝望的气势与体型冲撞而来。
“长生天保佑……”
周易翕动着单薄的唇,轻轻地呢喃着,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飞出,轰然撞向山羊人!
这一幕,颇有螳臂挡车的感觉。
在体型上和山羊人极其不对等的周易,却并不显得惊恐慌乱,这不仅仅是他退无可退,也有他早已对生死危险感到麻木。
他将所有星宿之力凝聚于手臂中,同时向着向他张牙舞爪的山羊人挥出一拳。
这一拳,
即分生死!
两者的攻势,转瞬袭至,相撞的过程并没有多么惊心动魄或是恢宏磅礴,只有摧枯拉朽。
——摧枯拉朽地碾压。
周易的拳头打在比他人都大上两倍的拳头上,结果自然是会被单方面碾压!
山羊人的实力,如果换算成星宿的话,少说开了两星宿,周易自然是会不敌,他还没强到能在正面对决中,跨境界击杀敌手。
正当周易力劲不敌山羊人,要被山羊人挥来的利爪砍成几截碎肉时,那股存在于冥冥之中的白色圣洁气息,忽然暴涨,凝成实质,接着化为一根纯白色的长毛向前刺去,噗呲一下贯穿山羊人的心脏,染着黑红血液的矛尖从山羊人后背冒出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