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新的危险

柳嗣义强制自己减缓了呼吸,因为失血过多而产生的眩晕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几次都感到自己似乎想要晕倒,眼前更是旋转异常,但是坚强的意志还是让他保持着清醒,他晃了晃头,轻咬舌尖,剧烈的疼痛令他暂时恢复了大脑的清明。

不断放大的感官感受到了不远处的轻微声响,此刻的柳嗣义甚至可以用听声音来感知到对方二十多个人的存在,他们很警惕,也很放松,他们显然早已清楚柳嗣义受伤的事情,在他们看来,柳嗣义就是毡板上的肉,任凭他们切割。

此刻的柳嗣义早已酒醒,他可没有任何认命的想法,他的死此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给刚才已经看到了自己与两名战士一起走动的模样。虽然不知道午凯文是如何介绍自己的,但是肯定不会是自己的本来身份。尤其是当刚才他们叫自己克隆人的时候,柳嗣义就越发肯定了这一点。

午凯文应该是将自己描述成了一个逃脱的克隆人,虽然这是一个蹩脚到不能再蹩脚的借口,但是对于这些警备队的成员来说,这个理由就足够了。

现在的星盟议会与军部应该是已经沆瀣一气,自己早就应该想到,对付自己如果只是午凯文的想法,那么他们完全可以将南宫博他们作为俘虏先行关押,之后只需要向南宫家表示歉意,并付出一定的代价便可以安抚南宫家。毕竟南宫家现在对于政事并不是那么在意,他们在商场上反而是十分注重。

即便南宫博会要求对于自己的死讨个说法,南宫家处于自己的考虑也会尽量保持沉默,甚至南宫家的家主南宫烨会为了家族利益而将南宫博禁闭在自家的母星。

然而,午凯文却没有这么做,毅然决然地将南宫博杀死。虽然当时有些惊讶于南宫博为何要亲自手术,但是并没有太多的解释。也就是说,当时午凯文和星盟议会中的某位就达成了协议,必定有另外一队人马会前往谋杀南宫博。而想了想星盟议会中的这个大人物,就可以大致猜测到会是谁,那个家伙早已经对南宫家看不顺眼了。

想到了这里,柳嗣义忽然想到了自己该去什么地方了,玉麟星,只要自己前往玉麟星将所有的事情都告知南宫家的家主,他们一定会乐意自己及弃民的留下的。这是最后一次,自己最后一次作为长老,去带领弃民们逃离此地,等到了玉麟星,自己就要将长老之位让给碧魃,或是他们愿意接受南宫家的领导的话,那么自己就会请求南宫家给予弃民们以安身立命之所。

不过所有一切的前提,都要是自己能够逃离这里,逃离这二十多名警备队员的追踪。

......

于成英皱着眉头看着眼前浓密的树林,二十几名手下已然呈分散队形开始了搜索,于成英心中暗暗恼火,这个克隆人还真会寻找躲避之地,在这里根本就无法用到哪些探测设备,那些静谧的一起会混淆丛林中的动物和人类,毕竟,谁也看不出来,地图上的红点究竟会是人类还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生物。

当初在运用这些探测设备与净化者对抗之时,就是因为净化者喜欢在丛林中作战,而导致探测仪器经常无法顺利区分净化者与其他生物的区别而导致了人类的败退。技术因为人类太过依赖于这种仪器了,这是前车之鉴,于成英不得不注意。万一因为这些仪器而将自己一众人等引向了歧途,那么自己将会吃不了兜着走。毕竟战术头盔上,记录着所有的行动画面。

他们不得不采用最为愚笨,却是目前最为有效的方式,人力搜索。

“队长,”副官走了过来,轻声道,“之前明明见到那克隆人身中麻醉针,按道理说,早就应该瘫软在地不省人事了,怎的到现在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是不是我们在路上错过了什么?”

于成英摇了摇头,他抬起头看了看树叶刮动的方向,现在的他们正式下风向,他抬起鼻子,轻轻嗅了嗅,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散。

瞬间明白了克隆人在中了麻醉针之后依旧能够保持清醒的方式,冷声道:“真没有想到,这个克隆人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副官很是疑惑,看向了于成英。于成英轻声道:“要知道,麻醉的作用是根据血液的传播而形成的,只要截断了麻醉剂在血液中的流动,便可以有效地减少麻醉剂起的作用。对方应该是在刚中麻醉针之时,便迅速截断了血液循环,将含有麻醉剂的血液逼出了体外。”

“什么!?”副官一脸震惊的看着于成英,“他只是一个克隆人,怎么可能会知道这种事情?而且在路途之中,我们并未发现血迹。”

“之前我们一直是驾车追踪,我记得在他身中麻醉剂之时,我们还驾车追踪了很久,没有发现血迹实属正常,之后他应该做了紧急的措施止住了血液,但是应该还是有着蛛丝马迹的。就像是这股血腥味,是掩盖不住的。”他淡淡道。“另外他待在一个地方久了,必然会有血迹残留,只要我们找到了血迹就可以定位方向了。”

“至于一个克隆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能力,这没有什么奇怪地,”于成英皱着眉头道,“之前的生命研究院似乎就出现过类似的幺蛾子,记得还是星海媒体令继楠的报道,说某个克隆人在经过了同体移植之后,因为处理人员的失职,导致克隆人跑出了手术室,而且似乎还拥有着幻世中的记忆。不过能够知道通过这种方式来减少麻醉剂的作用的,应该也不是一个简单之人,在幻世中应该跟我们是同行。”

“这样,”副官欲言又止,他看着眼前茂密的丛林,低声道,“这样,对方岂不是很有利,若是与我们同行,他一定会有反追踪的能力。我们想要搜寻他岂不是更难。所谓的血迹,在这片土地上,应该没那么容易找到吧?”

于成英淡然一笑,再次抽了抽鼻子,道:“其实咱们有天然的盟友,这盟友的鼻子可比我们灵多了,要是让它闻到这浓郁的香味,它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副官脸色一变,道:“长官,您说的是......那些野兽?”

“没错,就是那些野兽,在这个丛林中,可不止有我们这些外来者,这里的本地居民可是很不喜欢我们这些外来者,另外他们非常喜欢我们身上的血腥味。”

“一旦有人身上的鲜血被这些群居的野兽发现,他们将会在头领的带领下迅速出击,在他们那敏锐的鼻子下找到对方,并将对方撕成碎片。不要觉得我是在危言耸听,这些野兽,即便我们身上有着武器,也会在它们的攻击下狼狈不堪。”于成英冷笑着道。

副官低声道:“这些怪物太过不受控制,若是对方将这些怪物引导到我们这里,岂不是。”

于成英拍了拍副官手中的自动步枪,轻笑道:“那你手中的这是什么?烧火棍么?怪物毕竟是怪物,即使再凶猛,在我们面前依旧难以拜托死亡的结局,若是这些野兽敢来,咱们今天晚上就加份餐,这野兽的肉质鲜美,可是少有的美食。”

副官的脸色好了一些,他的双手又握紧了几分。似乎,只有这样,安全感才会存在。

......

正像是于成英所猜测的那样,柳嗣义的确遇到了危险,但是与于成英他们的猜测有一定出入的是,并不是那些野兽找到了柳嗣义,而是柳嗣义不小心脚下一滑摔进了野兽的窝中。

柳嗣义不断前奔,但是右腿的麻痹感依旧没有消失,这令他活动非常不方便,以至于他将太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受伤的腿上,而没有看到就在浓密灌木丛中隐蔽的土坑。

他整个人在土坡上翻滚,土坡上的荆棘将他身上原本就破旧的风衣给弄成了破烂,他裸露在衣服外侧的肌肤被碎石头以及荆棘给割得遍体鳞伤。

许久,连柳嗣义都不清楚究竟自己翻滚了多久,总之这时间似乎无比的漫长,漫长到柳嗣义都在怀疑,这个土坡究竟有没有底,自己是否会一直滚落下去。

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土坡是有底的,就在柳嗣义快要因疼痛而晕厥过去之时,他终于到达了土坡的底部,激起了重重地灰尘。

柳嗣义眼前一黑,昏厥过去。这次昏厥的时间很久,以至于柳嗣义睁开眼时,天已然漆黑如墨。

他想要站起身子,剧烈的疼痛却令他倒抽了一口凉气,他吞咽了一口口水,润了润干涸的嗓子,他略微抬起头,看了看自己印象中翻滚下来的土坡。浓郁的灌木丛掩盖在土坡的边缘,令自己在奔跑之时,竟没有发现这个倾斜度极大的土坑。

不过好在自己并没有压倒土坡边缘的灌木丛,只是将土坡上的丛木给压倒了不少,但也正是因为这些土坡上的灌木丛的存在,而导致自己的上市并没有因此而加重太多。同时也很好隐秘了自己的身形,不会让那些追踪者发现自己。

他忍受着疼痛,慢慢的坐起身子,看了看周围的情景,却不由得再次倒抽了一口冷气。

不远处是一个深度不大的石窟,石窟口处,铺洒着少量的稻草,三四只幼小的丛林狼,正趴在自己十字交叉的爪子上沉睡。这是丛林狼的窝,号称在丛林中最为凶猛的捕食者。眼前的这些丛林狼幼崽的危险性不算太大,真正危险的是他们那些喜欢群体出动的成年父母们。

柳嗣义是生物学的研究者,对于各种生物的习性都有着较为深刻的了解,当初第一代人在来到了护佑者星系之时,找到的最适合人类居住的星球就是宁远星,虽然宁远星上的氧气浓度太高,而会出现一些问题。但是有了人工穹顶的保护下,人类能够很好的生存在这里。但是却有两个禁区是人类不愿意进入的。一个就是未被人工穹顶覆盖的区域,那里依旧充斥着高浓度的氧气,人类一进入那里,就会丧失生命。

另外一个就是丛林狼的驻地,这些丛林狼太过凶猛,尖利的牙齿和强壮的上下颌可以轻易地咬断人类的躯体。更危险的是,这些丛林狼却是独居但群攻的动物,丛林狼有着强烈的地域诉求,不论是谁,包括他们的同类,要是进入了某个独居的丛林狼的底盘,都会遭到丛林狼的迅猛攻击。

但是这些看似很独立的动物,却会在寻找食物之时,在头领的指挥下群体出击,他们会先在一个地方聚集,在个体达到了上百数目之后,便会迅速出击。他们席卷的路线上,所有的动物都会成为他们的猎物。哪怕是一只松鼠,他们都不会放过,正是因为这种特性,令这些野兽无往不利。

自己现在一定是到了某只丛林狼的领域,而这只或是两只成年的丛林狼显然是随着群体出去捕猎了,故而留下了这三四只幼崽。还好他们不在,若是他们在窝中,自己一定难以幸存。说不得现在就会变成这些丛林狼肚中粪便。

他尽量强忍着疼痛,不让自己发出声,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些丛林狼幼崽有着攻击性,但那仅仅是没有发现而已,几乎没有人能够发现丛林狼存放幼崽的地点,这些地点很是隐秘,防卫也很是严密。虽然因为丛林狼幼崽的皮毛很是金贵而令很多人愿意为了利益而趋之若鹜,但几乎没有人能够回来。

自己无意间发现了这丛林狼的窝,没有遇到成年狼就已经是万幸,他可没有想要多生事端的想法。能够悄无声息地离开这里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他用双手撑着土地,拉扯着自己的身子,慢慢站起,虽然满身的酸痛令他原本已经脆弱的神经不断经历着重重地考验,但他还是咬着牙,不发出任何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