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祭祀

破旧的窗棂，阴暗的环境，人影随着摇曳的烛火时闪时灭。

“嘭”的一声，杜克踹开破旧残破的教堂大门，一股难以言喻的异味扑面而来。

血腥味、排泄物、还有浓郁的体液味一瞬间直冲杜克脑仁，让他不得屏住呼吸，让身体能够尽快适应这股奇特的味道。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顿时引起了大厅内祭祀信徒的注意，几双泛着绿光的眼眸直唰唰地看向杜克，一股诡异的惊悚与不适感顿时让杜克感到头皮发麻。

“不是吧，你们来真的啊？”

杜克虽然在心中暗道糟糕，但身体动作却一点不慢，他快速拔出腰间的左轮进行射击，击锤撞击弹巢的子弹，枪身上火红色的铭文瞬间点亮，“轰”，子弹以惊人的声势射向祭祀仪式中央的祭品。

只见站在教堂中央的五个身穿黑袍，头带圆尖帽的教徒中有人大喊了一声，“快拦住这个异端！”随后杜克便感觉他的耳边响起了怪异的呢喃声，几名教徒的肢体以一种不自然的方式扭曲着，仪式的阵法也在同时被注入了最后一丝元素能量。

诡异的黑雾从仪式法阵中喷薄而出，杜克先前射出的那颗子弹顿时被其淹没，黑雾就如同风平浪静的湖面一样，没有一丝波澜。

本就残破的窗户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碎，风雪和月光一同倾泻，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直入灵魂的尖锐嚎叫。

Aaaaaaa——

在月光的照耀下，一具浑身赤裸的女尸缓缓站立，但令人感到惊悚的是，一颗血淋淋的羊首仿佛被强行塞进去一样，严丝合缝的插在女尸的脖颈之上，一根系着铃铛的红色祭祀绸带，从羊角顶端一圈一圈缠绕而下。

风雪从教堂的几处破洞处涌进，因此而响起的铃声也显得那么刺耳，更让人窒息的是，随着羊首女尸身后那涌动的黑雾不断聚合与逸散，周遭的风雪也变得更为刺骨锋利。

“伟大的主，您的仆人恭迎您的到来，我们请求来自极寒之焰的庇护，我们将把世间一切的美好献上来祈求您的怜悯......”

“嘶~嘶——”

在最中间五名教徒的带领下，其余的信徒同时跪伏在地开始低声吟唱，但随之而来却是更为激荡的黑雾，伴随着令人感到混乱与不适的鸣叫，黑雾裹挟着风雪宛如巨兽一般扑向他们，将所有人吞噬殆尽。

“啊哦！”

这突然的变故只发生在短短的数秒之内，刺骨的风雪如同利刃一般刮得杜克脸颊生疼，他本想用最初的那颗炼金子弹打断仪式的运行，然后迅速撤离到安全隐蔽的地方静观其变。

但没想到这群家伙这么果断，召唤出来这么个奇怪的东西，都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一时间气氛变得无比尴尬，教堂内只剩下了两道身影，杜克缩手缩脚地想要悄悄离开，但是那站立在中央的羊首女尸却用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杜克。

“咳咳！”

杜克挺直了身体：“这位女士，我知道你的身材很好，但是光天化日之下不穿衣服还是会显得有些不雅观的，这样吧，我的大衣可以免费借给你穿，你后面那位先生应该不会吃醋......”

“嘶——”

杜克试图用插科打诨的方式来打破尴尬的想法失败了，这鬼东西虽然可能无法交流，但该来的攻击还是来了，灰雾如浪潮般向杜克席卷而去。

有那群现在连渣都不剩的教徒作为前车之鉴，杜克倒不会傻到以身试险去接触黑雾，两颗子弹接连射出，同时他的周围亮起红色光芒，魔法符文闪耀，这次射出的子弹并没有被黑雾吞噬，在两者碰撞后，红色的火光泯灭了一小片黑雾，让杜克足以获得片刻的喘息之机。

“让我想想啊！让我想想！”

杜克并没有表现的那么轻松，他的大脑在快速运转，试图寻找脱身的契机。现在的局势很明了，这个鬼东西不是自己现阶段能对付的，他只能暂时撤退，等以后再把场子找回来。他只不过是个普通的热心市民而已，在放学路上见到了行迹可疑的人便一路跟随，并最终撞破了这次祭祀。

祭祀邪神这种事情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年头平时私下里偷摸祭祀邪神的人可太多了，这的确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但现在杜克恨不得给过去的自己来两巴掌，你说你没事瞎凑什么热闹，这下玩脱了吧，人家这次好像真召唤出来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杜克瞄了一眼那黑雾，他估摸着那就是被这群人祭祀的邪神，虽然看着好像没有想像中的那么有压迫感，但这股力量的确不是常人能够拥有的。

这恐怕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低配版邪神！

杜克只能给出这样的评价，但低配版的神也是神，子弹上的铭文光芒越来越弱，杜克只能勉力维持着抵挡态势。

他的枪里还有三颗子弹，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下可没有让自己慢慢换弹的时间，眼前这股磅礴的邪神之力，如果不使用炼金武器，用自己本身的魔法对敌的话更是送菜。

“守夜人呢？”

杜克不由得发出疑问，同时手枪再次射出两颗子弹，黑雾逐渐逼近，更让人绝望的是那羊首女尸也开始移动身体，向杜克走来。

嘭！

随着最后一颗子弹的射出，杜克已经退到教堂大门后方，黑雾从四面八方压迫而来，子弹勉强制造出的安全区域随着杜克的精神力灌注缓慢向前移动。

忽地，杜克感觉自己精神上的压力一扫而空，黑雾一瞬间烟消云散，那羊首女尸背后的虚影也随之消失不见，这让杜克心中一喜。

轰！

没有黑雾的抵挡，子弹瞬间倾泻，射中女尸躯体，猛烈的爆炸带起刺眼的火光，将一切阴霾扫除。

女尸的躯体上被破开了一个巨大焦黑的窟窿。

“还没死？”

杜克有些惊讶地看着似乎还想活动的羊首女尸，周身法力涌动，想要再最后补上一发爆裂魔法，但教堂外突然有了动静。

“妈的，守夜人，你们来的可真是时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会儿来。”

杜克脸色一黑，周身的魔法纹路熄灭，有些肉疼的从怀中掏出一片花瓣，随手一扔。

“莉莉丝，还是得靠你了！”

轰隆！

冲天的火光瞬间将一切吞噬，教堂外包围而来的守夜人猝不及防下被余波震倒了一片，随之而来的是一片火雨，冰冷的雪花夹杂其中，在月光下显得那么的耀眼。

而在远处，一道身影轻车熟路的从小道摸向城内，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