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剑有什么好练的

天鹰关官邸后院。

申屠武躺在床上，浑身冒着冷汗，双眼紧闭。

随军医师细细地把着他的脉，做着检查。

秋季姜听说申屠武倒下，赶来了之后，只是瞧了一眼便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面无表情。

“申屠大师如何了？”高盛问道。

他有些紧张，申屠大师忽得在军中倒下，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件。

之前高盛再三思量下，还是决定撤军。

比起攻下铁壁关，国师弟子的命更加重要一些。

“并无大碍，只是脱力而已，修养一段时日便可。”

医师开了些温养的药物，便离开了。

高盛松了口气。

“高盛将军当初立下的豪言壮语似乎并没有达成啊。”秋季姜在一旁说道。

“公主是来冷嘲热讽的？”高盛皱眉，公主虽然来了这里探望申屠大师，但是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担心的神色。

难道她不知道都是靠着国师的弟子们，燕国才能有着如今的强盛么？

现在还在说着风凉话，不愧是只知道读书的儒生。

“是的。”秋季姜仰望着比自己高上不少的高盛，淡淡地说道。

顿时，双方之间有了剑拔弩张之意。

高盛也不清楚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还是一介女流，怎么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

就凭她那个只是运气好，被皇上临幸一次的宫女母亲么？

“你当庆幸高某对燕国皇室忠心耿耿。”

对峙了许久后，高盛冷哼一声离去。

“公主……”

秋季姜听见申屠武的微弱的声音，看向他，说道：“醒了？”

申屠武点点头。

“浩然气消耗一空，也亏你现在就能睁开眼睛。”秋季姜说道。

“那李修箭术极为了得，连发三箭，箭箭破空，可惜我只能挡下两箭。”申屠武缓缓地说道。

“我早与你说了，你的剑只是行踪诡谲，并不以速度见长。”秋季姜叹气。

申屠武无法反驳，只好说道：“若是公主出手，定能拦下……”

“够了。”秋季姜连忙打断他的话，小巧的鼻子不满地耸了下，“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不会去练剑的。”

“可是公主若没有特意去练剑，那为何每年年末我们师兄弟都被你几剑撂倒？”申屠武问道。

他的老师，燕国国师在每年的年末都会对弟子进行考核。

但负责考核的从来都不是老师，而是这位公主。

一开始，他们师兄弟还以为是老师在开玩笑，但她几剑就将大师兄打倒在地后，便再也无人敢轻视她。

可这位公主却不是老师的弟子。

因为她不想成为老师的弟子。

“我怎么知道，我只是觉得那样可以打倒你们，我就这么做了。”秋季姜说道。

申屠武无语，什么叫觉得这样就可以打倒我们，我还觉得我可以一拳就把你打哭呢……

当然这话他是不敢说的。

因为他可是亲眼看见大师兄连输好几年气急败坏，不小心说了她一句小矮子，就被她徒手掰断养了好几年的剑。

那可是老师亲手打的剑！

“还有，”秋季姜不满地说道：“能不能让国师别再提什么收我为徒的事情了，每次见到他都要被他烦死了。”

“这是老师的意思，我们也没法说什么……”申屠武瞄了她一眼，缩了缩脖子，说道：“其实公主你就没发现，你在剑道上的天赋无与伦比么？”

“哼，肤浅。”秋季姜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握拳端在腹前，正气凛然，“打天下易，守天下难，治理天下更难！我要做的是那治天下的文人，而不是舞刀弄剑的武人。”

而且练剑很没有意思，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动作需要重复这么多遍，她分明只需要看一次便知道了。

申屠武见她像个小大人的样子有些滑稽，但又不敢笑。

“可是……”

“此事莫要再提。”秋季姜一瞪眼，申屠武便不敢说话了。

“那李修该怎么办？”申屠武转移话题，问道：“若有他在，我便只能守在高统领身边……”

“所以，我说那高盛不过尔尔。”秋季姜说道：“那李修再强能抵千军？他连射三箭后定气力大损，高盛不趁这个时候带兵攻打铁壁关，反而没了你，他便缩手缩脚，竟撤兵回来。”

燕军现在已经过于依赖国师的弟子们了，要是没有他们，这仗竟然都不会打了。

这简直是耻辱。

“那我下次……”

“这是你们武人的事情，就别找我商量了。”秋季姜见这大块头无碍，便离开房间。

……

铁壁关。

周国大营。

秦丁山听完李修的描述，与其余将军说的别无二致。

在左江超有燕国御剑人的保护下，他连射三箭，射死了左江超……的马。

“你为什么不直接射杀了左江超？”秦丁山问道。

“若是这么简单地就杀了他，未免太便宜他了，叛徒不值得死得如此痛快。”李修说道。

“有理，有理！”秦丁山总是苦大仇深的脸也难得放松，哈哈大笑起来。

“也幸好李将军没有直接杀了他。”

“呵呵，有李将军在，那左江超想必也没法再像之前一样妖言惑众。”

营帐中的将军们也对李修的话深表赞同，怎么可以让这满口胡话的左江超死得如此简单。

“放心，你的军功本帅会好好替你记着。”秦丁山啧啧叹道：“三箭退敌，就算是当年平阳王也没有这种功绩吧。”

李修心想，这次只是记上么，也是，才升职左营骑兵统领。

“大帅，但此次燕军撤退，因为对方御剑人可能支撑不下去的可能性更大些。”李修说道：“燕军主力不除，铁壁关的威胁仍然没有解除。”

不骄不躁，倒是不错，只是怎么是平阳王的人呢……秦丁山抚须颔首，“这也只能等到益江的援军赶来再做打算了，现在我们只能固守铁壁关。”

李修问道:“益江那边已经有消息了么？”

“据说这次韩国坚持不退兵，我们这边也不得不大摆阵仗，希望能有用吧。”秦丁山叹气。

……

李修回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而左营骑兵的士兵们也还在烤着左江超的马肉吃。

那死马被秦丁山赏给了左营骑兵。

他婉拒了士兵们烤好的马肉，想赶紧回自己的营帐修行。

但当李修掀开自己的营帘的时候，只听得黑暗中传来了水声，借着外面微弱的火光，能勉强看见一人。

他眉头一跳，哦豁。

“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