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勒村里的一片悲泣声

1858年11月中旬的一天上午,挪威卑尔根上空阳光灿烂,白云朵朵,海面上风平浪静,海鸟在追逐戏水,一艘艘渔船等待起航。马勒渔村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身穿漂亮的衣服站立在海滩上,他们面向大海,默默地祈祷着。

这是马勒渔村的村民们举行的出海远航的送行仪式,为的是保佑自己的亲人出海无恙、平安回家。马勒渔村每逢全村集体出海都要举行这种仪式。

海滩的水面上停靠着二十多艘渔船。这次远航是为了把村里各家加工的各种鱼制品运到奥斯陆出售,再购些生活必需品为即将到来的圣诞节做准备。为此,每户都派出了自家的壮劳力,家中的顶梁柱。他们个个都身强力壮,水性好,还是拳击的高手,一般海盗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航运船队在赉赐·马勒的父亲老马勒(爱立克·马勒的爷爷)这位德高望重的老渔民的带领下起航了。赉赐·马勒的大哥和二哥跟随父亲左右一同出航。此时年仅十九岁的赉赐·马勒和母亲携十四岁的妹妹和十二岁的弟弟站在海滩边,目送年过半百的老父亲与二十三岁的大哥及二十一岁的二哥出海。

船队向着大海的远处航去,渐渐由近而远,由大变小,最后消失在茫茫的大海中。站在海滩边送行的赉赐·马勒与众人一样,直到双眼看不到船队后才返回村里。

马勒村里的人们

因各家各户顶梁柱的出海离去,整个村子显得比平时更加安静,听不到唱歌声、口哨声、说话声、戏耍声和遛狗声。

海边静静的,村里静静的,家里静静的。

……

一切都是那么静悄悄,连平时喜欢乱窜、狂吠的狗好像也因为主人的出海而变乖,不出家门、不再吠咬了。死寂、死寂,村子仿佛被这种死寂的气氛凝固住了……

傍晚时分,村里家家户户的屋顶烟囱冒出了袅袅炊烟,晚餐的时间到了。赉赐·马勒的家里因人多而有些“热闹”的气氛。母亲做好晚餐后让孩子们坐在一起吃。

母亲边吃边对赉赐·马勒和他的两个弟弟妹妹说:“等你爸爸和大哥、二哥这次卖掉货物赚了钱回来,我给你们每人都做一套毛皮装,让你们过圣诞节时个个穿得漂漂亮亮,像绅士,像公主。”

婚庆纪念

亲友相聚

赉赐·马勒和弟弟妹妹听了母亲的这番话,都高兴地连声说“谢谢妈妈”。

母亲见儿女们高兴,又朝他们摆了摆手说:“我还要向你们宣布我们家里最高兴的两件喜事。”

“什么喜事?”兄妹仨不约而同地发问道。

“你们的爸爸已经和我商量好了,等你们的父亲和大哥、二哥这次出海回家,准备把你们的大哥和二哥的婚事在圣诞节里一起办了,我们马勒家里要多两个人了,你们要多两个嫂子了。”

马勒村里的幸福时光

“真的?”兄妹三人一下子兴奋地跳了起来。

正当一家人说说笑笑之时,沉寂的村口突然传来了一阵令人撕心裂肺、毛骨悚然的凄厉、悲凉的大喊声:

“出事了!出大事了!……”

“出大事了!”

瞬间村里每家每户的门都开了,大人小孩朝村口狂奔而去。大人的喊叫声和小孩的哭泣声猛然响成一片。

赉赐·马勒一家听到喊声,预感到马勒渔村的船队遭到大难了,马上丢下手中的餐具,迅速朝村口奔去。

在村口,只见一个满身是血的青年,吃力地搀扶着一个浑身都是血的老者摇摇晃晃地向村里走来,那惨状真是让人害怕。一些走在前面的妇女见了二人不敢向前扶他们,小孩见了吓得哭着躲在大人的身后。

赉赐·马勒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抢在人群的前面,当他跑到两个浑身是血的人跟前时,不由得愣住了,他一下还分辨不出他们是谁。当他听到老者那叫着他名字的轻微声音后,一下明白了,声泪俱下地扑过去抱住老者大声喊道:“爸爸,爸爸……你们这是怎么了?”

众人一下围了上去,把两人紧紧地抱住……

“完——完——了……”老马勒一下子晕了过去。

“我们——马——马勒村的船队——全完——了……”青年男子大声哭着说。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众人都急切地向青年男子问道。

“我们遭遇到海盗了,他们有枪……所有的人都死了,就剩下我和……”青年男子悲伤得连话都说不下去了。

众人一听自己的亲人都被海盗打死了,顿时哭声一片,不少妇女当场晕倒在地。

夜幕降临,马勒村沉浸在一片悲凉气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