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我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是一个傍晚。那天我翘掉了下午最后一节的自修课,坐在教学楼的楼顶上。教学楼的楼顶有一个小型的杂物间,很安静,里面堆满了来自各个教室的残旧的桌椅,断了半根桌脚的旧桌,倒立着指向灰白的天花板,很容易让人想起十九世纪伦敦郊外被污染的森林。我穿过不算很长的“森林”在“森林”的尽头有一道同样很旧的木门,木门上的自动锁锈迹斑斑,仿佛它真的会与木门融为一体,一起有生命的老去,直到看不见的永恒。
可“森林”不会随时间衰老,“森林”只懂得斜指着天空。
我推开木门,木门发出“吱”的一声,然后门就开了。是杂物间外宽敞的天台。
天台上有一个我刻意从杂物间里找出来的木箱,权当椅子坐。可现在木箱上却是坐着一个素不相识的少女,从她背后看,她挂着一条中短的马尾,软软的垂在深蓝色秋季校服上,戴着与夕阳光辉相匹配的金丝眼镜,它在赤橙的夕阳照射下,熠熠生辉,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却目光呆滞,看得出是在发呆。落日在她身前闪耀,给她镀上了一层暖色的光辉。怎么说呢?就像是一只蹲在一块忧郁的石头上的,安静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