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追寻

“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伊尔弗勒科姆，独自一人前往鲁恩最繁华的贝克兰德。每次他写信给我，信中总是夹带着一些小小的礼物，或是从远方带回的精美饰品，或是他最新的奇思妙想。虽然我们相隔千里，他的爱总是通过那些信件与礼物源源不断地传递到我身边。”

贝尔纳黛久久没有再开口，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格莱林特没有出声打断，过了许久，贝尔纳黛才再度开口说道。

“可就在去年年底，他的信突然中断了。我原以为是他又陷入了某个疯狂的计划中，暂时无暇顾及日常。可是，这一等便是三个月，音讯全无。作为那个从不在意世俗规范的人，他总是活在自己的节奏里，可这次的沉默，却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忧虑。无论贝克兰德多么繁华危险，我必须找到他。”

“侦探先生，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助！”

格莱林特感到一些头疼，在贝尔纳黛描述的时候，格莱林特认真观察过她的表情。他可以确定，贝尔纳黛在讲述过程中绝对有真情流露，格莱林特能感受到她对于父亲的思念。

而这，恰恰是现在的格莱林特最想获得的情感。

面对贝尔纳黛的目光，他的目光微微偏移，开口问道：

“贝尔纳黛女士，你来贝克兰德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吧，能讲述一下你收集到了哪些线索了吗？我想，我可以试着给你提供一些帮助。”

“父亲从未在信中提起他在这边的具体事务，信里总是只字不提他的生活，只有简单的几句报平安。”

贝尔纳黛停顿了一下，

“父亲总是向我分享他的奇思妙想和新发明，满怀热情地告诉我他创造的那些美好事物，一心想把这一切都呈现给我。”

“所以，当我来到贝克兰德后才意识到，其实我从未真正了解过父亲的工作，不清楚他经历了什么，更不明白是什么让他变得如此疯狂。”

贝尔纳黛似乎有些激动，话语的后面，语气都有些加重。

疯狂，

格莱林特很自然的注意到了贝尔纳黛的加重的词语，这似乎和她之前的说法有些不太一样。格莱林特记得他介绍自己父亲时，用的是疯狂的天才，而现在却是变得如此疯狂。这个词语似乎存在一些重复，这种用法更像是从正常变得疯狂。

自己是不是有点太理性了，

格莱林特在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句，在这种时候，激动的情况下，出现用语错误是一件很正常的事。自己是不是受到魔药的影响了。

贝尔纳黛似乎没有注意到格莱林特的异常变化，继续说道；

“从父亲的信件中，我大致拼凑出他生活的地方——在乔伍德区的东侧，远离教堂的那片区域，靠近贝克兰德桥区和东区，那些被认为是贫民聚集的地方。”

“直到这时我才明白，父亲的生活远没有我想象中那样美好。虽然他并没有住在贫民区，但他的住所紧邻那些混乱与危险的地带。想到他在那样的环境中，不知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我的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恐惧。”

格莱林特静静的听着贝尔纳黛的讲述，虽然她所说的大部话中都没能提供有用的线索，但感受着她话语中带着对父亲的浓浓思恋，格莱林特还是不忍心将她打断。

“我来到这里已经几个月了，几乎把这周围能问的人都问遍了，却没有人对我的父亲有任何印象。他总是这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与外界隔绝。”

似乎有些头疼，一个疯狂的发明家，这种人，想要寻找线索真是困难重重。而且他根本没法像之前调查夏洛特那样调查尼禄先生，作为号称万都之都的贝壳兰德，这里拥有超过五百万的人口，是最繁华的城市。

查两三天前的人，和他接触过的人还能有一点影响，多方拼凑，能得到一个较为清晰的结果；但一个已经失踪快一年普通人，是绝对不会被记录的。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完全毫无线索的委托，都快赶上调查奥利弗的难度。

格莱林特心底吐槽了一句，

“所以，侦探先生，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助。”

感受到贝尔纳黛眼中的真诚，格莱林特也在倾听贝尔纳黛的讲述中慢慢的改变了之前的想法，

“詹姆斯·福尔摩斯，贝尔纳黛小姐，我想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请求。”

“福尔摩斯先生，非常感谢您愿意帮我。为了这次委托，我愿意拿出我的全部积蓄作为报酬，只希望能尽快找到父亲的下落。”

“贝尔纳黛小姐，请不必如此。协助你找到真相是我的职责所在，金钱并不是首要。我会尽全力帮助你，请放心。”

当然，格莱林特并没有忘记他最开始拒绝的理由，

“当然，目前我还有其他的委托在身，不过我会妥善安排时间，确保您的事情得到重视。贝尔纳黛小姐也可以考虑再委托其他侦探，不过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力协助你。”

“真的非常感谢您，侦探先生。”

格莱林特看了一眼时间，23：52，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

“贝尔纳黛小姐，夜已深，我不想再打扰你太久。明天我会抽出时间亲自登门拜访，不知可否请你告知住址，以便我准确找到你。”

“还是我亲自登门拜访你吧，福尔摩斯先生。不知您明天大概什么时间方便见我？”

说这个话的时候，格莱林特注意到了贝尔纳黛小姐的眼神有些许闪躲，似乎想要隐藏什么。

格莱林特想起昨天在路灯下遇到过对方，似乎猜到了一种可能。

“贝尔纳黛小姐，很抱歉，我明天需要处理一些调查，时间可能不太固定。不过，考虑到路上奔波实在辛苦，还是由我来拜访您更合适。或者，如果您在这附近有喜欢的咖啡店或安静的地方，我们也可以在那里见面。这样也许会方便一些，不知您意下如何？”

贝尔纳黛小姐眼神有些飘忽，

“那不知是否能稍微确定个大致时间呢？这样我也好提前做好安排。”

“非常抱歉，贝尔纳黛小姐，我们这行的工作确实没有固定的时间，总是随着调查进展而变化。不过如果您有任何不方便的地方，请务必告诉我，我可以尽力调整，也好更好地安排我们的见面。”

格莱林特已经大致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那就定在晨曦咖啡馆吧，我会在那里等你。希望不会太耽误你的时间。”

格莱林特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好的，就定在晨曦咖啡馆。我会尽量安排时间，不会让你久等的。若有什么变动，也请你随时联系我，我会灵活应对。”

“贝尔纳黛小姐，现在已经这么晚了，外面离东区和桥区又近，环境确实不太安全。让一位女士独自离开，我着实不放心，让我送你回家吧。”

格莱林特说这个话的时候，眼睛直视着贝尔纳黛。

“谢谢你的关心，福尔摩斯先生，不过您放心吧，我习惯了一个人出门，会小心的。今晚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就不劳烦你送了。真的非常感谢你的好意，明天晨曦咖啡馆见。”

说这话的时候，贝尔纳黛微微低头。当然，这一点，自然会被侦探注意到。

“贝尔纳黛小姐，我注意到你今晚或许并没有一个固定的住所。这么晚了，在这附近独自走动确实不太安全。恰巧我家里有一个空余的房间，你可以暂时住下，不必多虑，这只是一个绅士的小小心意。明早你要是觉得不合适，随时可以离开。这么做只希望能为你提供一个安稳的夜晚休息。”

“侦探先生，你的关心让我非常感动，也的确是在这段时间里最温暖的提议。既然如此，我就厚着脸皮接受你的好意，暂时在这里住上一晚。不过请放心，我不会打扰你太久。谢谢你为我提供一个安心的休息之处，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

贝尔纳黛轻轻关上房门，打开了煤气灯。

感受了一下，确定格莱林特没有监视她，从随身的小包中拿出一卷羊皮纸。

没等她有其它动作，这卷羊皮纸便自行展开，并开始燃烧。

隐约可以看到上面的文字：

贝尔纳黛登门拜访……尽管格莱林特……保持谨慎……担心未知的风险，最好的选择……随着动情讲述，他逐渐放松了警惕……意识到她没有固定住处后，出于关心……成功住进格莱林特家中……一切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