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工地到达机场还要经过一段没有开发,荒无人烟的荒漠,荒漠里黄沙阵阵,干燥至极,这里十分贫瘠,他们需要穿过一条隧道,然后再行驶十分钟,就能到达机场。
可以说,离开沙漠,进入隧道,他们就已经算是安全了。
天黑下来时,他们已经穿过沙漠,还有几分钟就能到达隧道。
隋霄庭和战勤向指挥中心汇报了行程,并且提醒所有人注意警戒。
薛筝怡难得认真起来,所有人都在这里,不能出现任何差池,她坐在驾驶位上,神经紧绷。隋霄庭也已经坐了起来,支撑着身子坐在副驾驶上,身上伤痕无数,他仍旧坚持着,拿着枪,随时准备战斗。
车子驶入隧道口,薛筝怡就隐约觉察到危险的气息,她忍不住看向隋霄庭:“我……觉得不太对。”
到底是得益于她这些年的经历,让她对危险十分敏感,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而同一时间,在漆黑没有任何光亮的隧道里,任何感觉都会被无限放大,即便目前没有任何异常,可危险的气息越来越近。
这时,对讲机里突然传来战勤的声音:“老隋,情况有些不对,我们的车子出现了问题,你们已经看到出口了吗?”
薛筝怡眉心一跳。
几乎同时,隋霄庭拧眉,叫她,“薛筝怡。”
薛筝怡立刻心领神会,手放到腰间,那里藏着一把枪,她突然转身,直接对准后面的男人,一颗子弹立刻飞了出去。
战勤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车子的引擎在冒烟,我怀疑有人在……破坏,你们立刻停下来,检查……”
声音断断续续,忽的,声音戛然而止。
薛筝怡还没反应过来战勤那边发生了什么,前方,第一辆车驶出去时,突然发出一声巨响,砰的一声,让所有人一惊。
随后,隧道两侧的车道隐秘处窜出无数人,持着枪,包围了前面的车辆,逼停了后面的所有车。
几乎是同一时间,薛筝怡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出口。
而那里,听着数辆车,所有车辆车前灯打开,有人站在车前,手里举着枪。
薛筝怡早就一枪解决了之前开车的那人,慢慢将车停了下来。
这时,堵着隧道的人群里有人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定时炸弹,距离爆炸还有五分钟,让所有人可以看清现在的情况。
随即,一个男人敲了敲车门,示意能做主的人出来和他们谈判。
原以为,可以安全到达机场,他们就可以立刻撤离。
不曾想,即将到达目的地,就发生这样的状况。
所有人害怕不已,不敢出声。
“这些都是监狱逃逸的犯人,他们抢了狱警的车和武器。”隋霄庭看了一眼他们的装束,轻咳一声,立刻瞄准几个人。
而同一时间,战勤再次和隋霄庭联系上:“老隋,前面的路口被他们炸掉了,无路可退。”
我这边有五个人,手里都有枪。
隋霄庭透过后视镜,往后看了眼,“隧道后方有三个人,估摸着不到十个人。”
僵持下,薛筝怡瞥了一眼计时器,收起枪:“我下车,这三个人交给我。”
“别动,前方的路口被炸,我们没有退路,所以,他们可能不只是抢劫。”隋霄庭拧眉,每说一句话,浑身就难受极了。
他捏了捏眉心,保持清醒,问战勤,“你那边几个人,有办法解决吗?”
这些人已经冷静不了了,开始敲打着车门,没有经历这种情况的其他人害怕不已,不断发出惊叫声。
隋霄庭皱着眉,朝着身后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原本害怕的人,这才安静了下来。
而战勤那边,在思考片刻后,回答,“虽然有些棘手,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
隋霄庭清楚战勤一定有办法,轻笑了声:“好,那边交给你。”
他收起枪,看向薛筝怡:“薛筝怡。”
薛筝怡应声。
“你听着,不要轻举妄动,摇下车窗,将人引到你那里,听我口令,我负责解决这边两个人……”他扔给她一把枪,“另外一个人交给你。”
薛筝怡点了点头,隋霄庭的手枪威力比她的大多了,不过对付这些人,没必要客气,她和其他人换了位置,坐到后面的窗边。
到底是艺高人胆大,比起其他人,她更为平静,没有丝毫害怕。
却还是装作极为害怕的模样,摇下车窗。
逐渐失去耐心准备拆车的人动作一停,上前一步,整张脸都被黑色头巾遮住,看不清模样,弯下腰,看了眼车里的薛筝怡。
就在这时,隋霄庭压低的声音传入耳中:“三。”
薛筝怡舔了舔唇角,一脸无害的看向暴徒。
“二。”
薛筝怡比划了一下,示意自己不会说话,可以用手语。
“一。”
几乎在最后一个数字落下时,薛筝怡脸上的表情一收,举着枪就对准男人的眉心,砰的一声。
车内,惊叫声四起。
薛筝怡举着枪,吹了吹并不存在的硝烟。
早些年,她的射击成绩连秦威都望尘莫及,虽说她的枪很少对准人,但并不妨碍她杀这些看不顺眼的家伙。
和她行动的同时,是隧道里接连响起的枪响,十分清晰,每个人都听到了。
而车外的那个男人在中枪之后,直挺挺的向后倒下,连求救都没来得及。
一切恢复平静,可定时炸弹倒计时的声音还在不断响起。
她突然作出决定,她承认自己并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如果不是隋霄庭在车上,其他人的性命压根不会放在心上。
况且,她很清楚,她不这样做,隋霄庭也会。
还没等她做出反应,隋霄庭就已经推开车门。
在这一刻,他留下所有东西,拿着那颗炸弹,快速跑向隧道口。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一定会以为他没受伤。
可这一刻,他想到了她所想的。
隋霄庭。
……
如果不是同样的字迹,薛筝怡也无法确定,曾经那个对她极不友好,随时防备的男孩,突然有一天对她极好。
不带任何目的,甚至不求任何回报。
明知她可能没表面上那么简单,又或者策划了更大的祸事,仍旧不顾一切,仅仅是为了她。
而同样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一定不会相信。
当一个曾经入伍多年,而后退役的军人,突然放下枪,不是为了逃跑,而是最后一次,为了自己肩上的责任,做生命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