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黑走到天明,你知道我挣扎了多久吗?”任意可喝了口一次性杯中的热水。
“心态挺好呀?!在派出所里也不慌。”任夏跟着他折腾了一天,结果来到了派出所。
时间倒回昨天下午,任意可决定去蹦极。
说干就干的任意可打了一圈预约电话,却吃了一圈的闭门羹,他们不是停止营业就是明日再约,总而言之,今天是蹦不成了。
没了方向后,任意可环视了一圈变整洁后的房间,对于他来说,空荡地像是有一个无形中的巨手在无限压缩着他一样,他迫切寻找着一个出口。
拿起车钥匙就从他在郊区租的房子里跑了出来,逃避着,疾驰在高速公路上,开出有一段时间后,天在后面赶着将黑色泼染渐浓。
任夏注意到表盘上油表剩余量不足,心想,任意可应该不是这么没常识的人吧!也就没提醒他,直到车子真的没油停到路边,她真想扒开这位仁兄的脑袋,好好看看里面究竟装的什么东西!
“大哥,敢问你是初拿驾照吗?”
“嗯,算上考试那次,今天是我第三次开车!”他掰着手指算着。
被他这种无聊的认真给打败的任夏只好立马让王六查询道路救援热线,同时她开启双闪灯,从车里拿出三角反光板放置到车后100米处,走到高速公路护栏外打通了救援电话。
于是,这辆车经过任夏和任意可的一致商议后,被拖车拖回了原市,他们也在一个没听说过的城市停留了下来,美名其曰:旅游!
其实,任意可记忆中模模糊糊好像来过一次这里,是来参加一场比赛,但从备赛到结束,他也只是体验过这里的酒店和比赛场馆而已。
要说哪里不一样,应该就是空气了。这个城市里的空气带着一股淡淡的潮气,他那时就在想是该有个海边的,也许就在不远的地方,潮落潮起。
通过询问当地人,打着出租车,任意可出现在了海边,被浪冲打过的沙子就像新铺过的柏油路一样,一阵阵的海浪拍打出白色的泡沫,在沿港灯光的照耀下,白色隔开了沙滩和碧绿的海水。
他脱下了鞋光着脚感受着沙子的柔软,却不是想象中那种给人包容的感觉,有些失望的他远离了海边些许,坐在了路边,拍打着脚面。
“你今年多大来着?我总不能一直大哥、大哥的喊你吧!”看他停止了‘探险’,任夏问着穿鞋的他。
“你多大?”任意可一边系鞋带一边问着任夏。
“我?!前前后后加起来差不多几千来岁吧!”任夏也不知如何计算自己的年龄了。
“那我就勉强比你多上那么一岁吧!”系好鞋带后,他朝着一个烤扇贝的路边摊走了过去。
这小子!
任夏此刻无比的怀念第一个世界里的格斗技术。
还在等待美食的任意可被邻桌一个吃完准备走的人认了出来。
“天哥!能照张相吗?”他举着手机站到了任意可旁边。
“可以。”任意可比着手势,和他合照了一张。
他和朋友还没完全走远,就听见他在炫耀:“看,我和SB合照了!”
SB是任意可的黑称,他上前接过老板递过来烤好的扇贝,背对着那群人离去的方向,淡化着他们的存在。
任夏不知道他心里不舒服,调侃着他:“你粉丝?”
“我觉得他应该不太想当我粉丝,应该说他们是游戏爱好者吧!”扇贝的汁水在口中爆开。
“woc,这也太好吃了!”任夏感觉出他有些不对劲,直接开始夸着扇贝。
“老板!再来一扎!”任意可举着手示意老板继续为他烤。
“我理解他们,对于他们来说,这有时候不仅仅是一种游戏,它被寄予了太多。对于观众来说,这可能是一场青春的际会,而决定着这朵盛开与否的花却掌握在职业选手的手中。也许有些人不懂得操作,但是他们看得出这背后的觉醒、逆袭。他们在看热血,在看奇迹!他们为这场游戏加注了太多东西!”其实,任意可有些感觉到饱了,但他觉得任夏可能还会想吃,就又勉强着吃了一个。
任夏想起梦中的那些私聊,说着自己的想法:“因为游戏而产生的支持,必然也会因为游戏而失去吧。”
“你知道我的游戏名是什么吗?”任意可蘸着水在桌上写下:b.sky后,继续说着:“从来没有人问过我为什么要起这个名字,他们反而在需要梗的时候,造出了SB的名号。”他自嘲地笑着。
“为什么要叫b.sky呢?”任夏收起了所有玩笑的语气。
任意可愣了一下,然后说出了这个准备很久的答案:“以前我还在试训的时候,被一个人嘲笑为井底之蛙,我就记住了,并且起了一个游戏名时刻的警醒着自己。我要反击,我要让所有人看到,井底之蛙,不知海深,却知天蓝! Blue Sky又太长,我就缩至了b.sky。”说完东西也吃的差不多了,任意可起身去结了账。
走没两步,前面却有两波人起了冲突,各个拿着啤酒瓶子,剑拔弩张的。
然后不知道是谁手抖或者故意挑事,双方一瞬间开始‘火拼’了起来。
随后,任意可无视掉双方的拼架,非得直勾勾的从路中间穿过去,在一个酒瓶子要砸过来时,任夏立即侧身这才堪堪躲过。
“任意可!!!”任夏想要夺过身体控制权。
然后在任夏火山爆发之前,警笛声响起,把这群人都带回了警察局,当然就包括了任意可。
这才出现一开始他在候查室喝茶的场面。
任夏此刻真想找个身体和这个悠哉的任意可真刀实枪的干上一架!
“我们没犯错!”任意可安慰着她。
“我知道!”任夏突然摸到了他行为背后的一丝规律,但她却不敢打包票,因为挑破之后,反而更加难办。
“所以你要说一遍你的挣扎吗?”任夏喝了一口微微变凉的热水。
“不,这段潜伏期反倒是我最无忧无虑的时刻,我在试训时所经受的强度,与职业期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还有,在两年的替补过程中,我也在积蓄着力量持续练着操作,因为我清楚的明白这一切终将会爆发在一个时刻。而我必须要抓住一切可以实现的机会,那段时间我只想着往上爬,完全的沉浸在游戏中,算是沉寂期的安稳。”任意可轻轻地吹着水杯上的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