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他一直没有琢磨出自己为何出现这样的状况。
顿饭工夫过后,他的神智渐渐不清醒了,朦胧之中,他意识到自己即将死去。
坐在他对面的孛罗也是同样的状况,也是同样的感觉。
修犬不知道他们有这样的感觉,一直呆呆傻傻地盯着他们。
这个时候,扩廓已然在九扇屏的第九个腔室里头修炼了顿饭工夫。
他在九扇屏那空空荡荡的第八个腔室里静坐一会儿,便进入了第九个腔室,这让他感到十分意外。
此前数次到这里修炼,那第九扇门一直紧闭着,没有任何洞开的迹象,此刻却突然之间打开了,其中的缘由到底是什么,他捉摸不透。
不过,一进入这个腔室,他就感觉出了不对劲。
这个腔室里头都是满满的绿色能量,按说修炼效果应该极好,问题是,这些能量看上去很是无序,一缕缕绿色的线条在里头不停地乱窜,时时相互碰撞,激起一个又一个绿色的火花。
与此同时,他体内的伯虏力似乎在与腔室里的能量相互呼应,也不受控制地躁动起来,在身体之中乱窜。
看到、感受到这样的情形,他不明所以,只好向树老请教。
树老闻之,当即眉头紧皱,说道:“坏了,这是伯虏力暴动!”
“什么,伯虏力暴动?”扩廓闻言惊悚,惶急问道,“前辈,伯虏力怎么会发生暴动?”
“唉,你只知道伯虏力是一种特殊而强悍的力量,却不知道伯虏力有时候很不安分,一旦有甚不良外界因素激发,它就会发生暴动,而它一暴动,便会影响很多人的命运,一些人会因此陨落。”树老唉声叹气地回应道。
“前辈,我不明白您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也无暇听您细细讲述,我现在遭遇了这样的状况,该当如何应对?”扩廓皱着眉头问道。
“放心吧。有我在,你不会受到它的伤害。”树老从容回应道,“对别人来说,伯虏力暴动是一种灾难。对你来说,伯虏力暴动则是一种机缘。外头那些能量,你尽管放心大胆地吸取,吸收进来之后,由我压制、驯化它们,让它们暴动不起来!”
说这话的时候,树老已然施展神通渐渐压制住了扩廓体内那些不安分的伯虏力。
感到自己体内不再出现躁动,又闻听树老这一番话,扩廓顿时放下心来,一心一意地收取起第九个腔室里的能量。
据树老所说,这些能量都是伯虏力,这些伯虏力经过树老驯化,只会对他有利而不会对他有害。
不过,伯虏力暴动这件事情,他始终认为很荒唐。无论多么特别、多么强悍,它无非只是一种力量、一种能量,怎么可能会产生暴动?
世间一些力量、能量,比如江海之水,会不时泛起波浪甚至狂涛巨澜,人们认为它很正常,没有用暴动这等可怕的言语来形容它,可一谈到伯虏力,树老为什么就用了暴动这样的字眼?难道它的躁动真的是暴动?
想到这里,他又是悚然一惊。此前一段时间,通过能量交换,他向白蝗奴和孛罗体内输入了大量的伯虏力,那些伯虏力是否也在暴动?如果真的这样,那他们可就遭殃了!
他体内有再生树,不怕伯虏力暴动,白蝗奴和孛罗却不一样,伯虏力一暴动,他们可能就会丧命。
想到这里,他又惶急地询问树老:“前辈,白蝗奴、孛罗体内也有伯虏力,他们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很糟糕?”
树老回应道:“可能有些糟糕,却也不会太糟糕,因为我就在这里。一则,他们体内的伯虏力是从你这里交换过去的,上头都沾染了我的气息,应该不会暴动得特别厉害。再则,我在这里帮你驯化伯虏力,那驯化之力也能稍稍延展到他们那里。”
“啊,听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扩廓笑道,“如果他们因伯虏力暴动而死,那我就少了两个好战友。”
“他们不会死的,你一门心思地干自己的事就好。”树老淡定回应道。
诚如树老所说,白蝗奴和孛罗确实没有死。
现在没有死,此前却已濒死,因为体内伯虏力的暴动弄得他们筋脉错乱、脏腑不宁,不但无法调运气劲来平复暴动,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
一直盯着他们的修犬见他们的气息越来越弱、呈现出衰竭的气象,一边暗自叹息一边胡思乱想起来。
他首先想到的是报应。
白蝗奴和孛罗无疑是叱咤风云的大能,可是,他们灭杀了比他们更高的存在魔尊鬼酸,或许是鬼酸阴魂不散,前来寻仇,故意折腾他们,势要将他们折腾至死,又或许是老天责怪他们以下犯上,让他们两命抵一命。
冤冤相报,或者是杀人偿命,二者必居其一。
如果不是这样,那么白蝗奴和孛罗骤然陷入这样的状况,那就无论如何都无法解释了。
因为,像他们这样的大能,身体强健得很,平日连个头疼脑热都没有,更不可能罹患什么要命的疾病,除了被对手灭杀,那是绝对死不了的。
想到这里,修犬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鬼酸既然能够向白蝗奴和孛罗索命,那就能够向其他人索命,包括他修犬。恶狼宗乃是白蝗奴等人转化魔人的首要基地,鬼酸的阴魂若是知晓,肯定不会放过他这个恶狼宗宗主。
倒吸一口凉气之后,他的眼神开始涣散,似乎也陷入了病态。
便在此时,他听到了什么动静,打眼一看,却见白蝗奴慢悠悠地坐了起来。
“大人,您这是——”
修犬见状,顿时惊愕无比。
白蝗奴都是要死的人了,怎么突然之间还阳了?
再看看孛罗,修犬发现孛罗也坐了起来,不由越发吃惊,一双疑问的眼睛在白蝗奴和孛罗身上来回打量。
白蝗奴冲着修犬摆摆手,说道:“别看了,再看也看不出什么来!”
“大人,你们这是怎么了?刚才都快把我吓死了!”修犬皱着眉头问道。
“嗨,我们无非是睡了一觉而已,你紧张什么?”白蝗奴淡然回应道。
他表面上淡定,心里却不淡定。先前莫名其妙地陷入那样的状况,他也很想弄明白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在修犬面前只能故作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