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鼠皴交谈一阵,又去各个房间查探了每个新人的状况,萤墨这才放心地离去。
次日下午,鼠皴整理队伍,往魔龙窟进发。
新人训练营距离魔龙窟约有三十里,那些魔人乍从训练营里出来,就像出笼的小鸟一般欢快,眼睛不停地四处观望,并且兴高采烈地聊着天,期待历练过后的长进。
孛罗和扩廓则默默地走在队伍的最后,既没有相互聊天,也没有东张西望。
一个时辰过后,一行人来到魔龙窟,宗主鬼蓝和一干长老已然等在这里。
孛罗和扩廓四处打量一番,发现这个魔龙窟处于一个塌陷的山包中间的洼地里,入口处约有六尺见方,入口边缘有一些刚刚烧过的纸钱。
看到这些纸钱,他们不由将目光投向鬼蓝等宗门高层。这些宗门高层率先来到这里,并不是专心等待他们这些新人,而是事先在这里搞了一些祭拜活动。
一干新人在指定的位置站定之后,鬼蓝开口说道:“诸位新人,你们今天要经历一个特殊的时刻——近距离地接触魔龙。通过培训,你们已然知道,这魔龙乃是我北貘宗的图腾,宗门里的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希望近距离接触魔龙、沾染些龙气,从而得到它的护佑。然而,根据宗门沿袭下来的规矩,每个门人只有一次接触魔龙的机会。对你们来说,机会十分难得,你们要好好把握,争取从中获取一些意外的机缘!”
鬼蓝话音刚落,萤墨接着说道:“诸位,宗主对你们寄予的殷殷期望,你们一定要牢记在心。进入魔龙窟之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不要自行退缩,必须勇敢地前行,如此才能收到历练的效果。你们进去之后,我跟宗主等人一直守在这里,谁人若是临阵退缩、提前出来,那我们就格杀勿论。”
一个魔人新人闻言,开口问道:“宗主,长老,那我们要在里头待多长时间呢?”
“三天!”萤墨伸出三个指头回应道,“三天过后,你们想出来,谁都不会干涉。三天之内出来的话,留在这里的便是你们的人头!”
新人们听了这话,预料到魔龙窟里有一定凶险,绝大多数人心里已经打起退堂鼓。然而事已至此,已经由不得他们打退堂鼓了。
鼠皴待得萤墨说完话,对新人们说道:“诸位,现在是你们表现出勇气的时候,你们按照过来时的顺序一个一个地往下跳,不要有任何犹豫!”
当头的新人闻言踌躇,鼠皴拽住他的胳膊,硬生生地将他推进了魔龙窟。
后面的新人见状,只好鼓起勇气接连往下跳。
孛罗和扩廓站在队尾,是最后跳下去的两个人。往下跳的时候,他们回头看了鬼蓝等人一眼,发现鬼蓝等人发出诡异的一笑,不由暗道不妙。有心不跳下去,却已经身不由己。鬼蓝等人的意思是强逼着他们跳下去,他们如果不跳,说不定就会被当场灭杀。
跳下去或许凶险重重,可总比被当场灭杀要好。
所以,他们毅然决然地跳了下去。
这个魔龙窟的竖井很深,约有三百丈。下落过程之中,孛罗和扩廓各自施展出御空诀,以减缓自己下落的速度。这么深的竖井,如果以自由落体的方式下落,便会被摔死。
缓缓落到井底,由于这里黑咕隆咚的,孛罗一点都看不清这里的情况。扩廓拥有阴阳眼,倒是能够看清楚这里的一切。
“扩廓,你能看到这里的情况吗?”孛罗开口问道。
“我有阴阳眼,能看清。”扩廓回应道,“这里什么都没有,那些在咱们前头跳下来的人应该没摔伤,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有点不对劲呀!”孛罗纳罕道,“他们都是中圣修为,跳进这么深的井里,不受伤才怪,摔个腿断胳膊折才正常,怎么可能没影了呢?”
“实际情况就是这样,我没骗你。”扩廓说道,“兴许是那些魔人有些特别的能耐,所以才没摔死。魔人接触魔龙的心情很急切,很有可能一落地就去侧洞里寻找魔龙了。”
他们在井底下议论,鬼蓝等人也正在魔龙窟的入口处议论。
“宗主,那些献祭者,此刻是不是都死了?”魔繆开口问道。
“这还用问吗,他们跳进这么深的井里,不死才是没天理。”萤墨抢着回应道。
“摔死,或者被魔龙吞吃,这就是他们的宿命。”鬼蓝从容说道,“他们都是中圣以下修为,没有御空飞行的本事,即便不被魔龙吞吃,也逃不出来。”
“那么,宗主,咱们是不是可以走了?”魔繆问道。
“再稍微等等吧。”鬼蓝说道,“据我观察,最后跳进去的那两个,在跳下去的一刹那,我隐隐察觉到他们或许是大圣修为。如果真是这样,他们就有可能从魔龙窟里逃出来。这魔龙窟是本宗的秘密,一旦被泄露出去,那就不太好了。”
萤墨颔首说道:“宗主心思细密,我等不及。既然察觉到了异常,哪怕是不确定的异常,也要严加防范。”
魔繆说道:“萤长老,你曾经去过新人训练营,难道没察觉到这一异常么?”
萤墨回应道:“魔长老,你何必明知故问?有些武者是能够压制并隐匿自己的真实修为的,我就是去探查百遍千遍,也未必能够发觉。”
“好了,你们不必争论,咱们在这里守到天黑便是。若是天黑之际还没有人出来,那就说明我的感觉不准,咱们就撤。”鬼蓝说道。
这些宗门高层守候在这里,全然不知道魔龙窟内的情况。
孛罗和扩廓交谈一阵,便小心翼翼地往旁边一个侧洞里走。
这里的情形极其诡异,然而他们却不能返回去。他们知道,那些逼迫他们下来的家伙应该还守在魔龙窟的入口处,他们如果贸然返回去,便会有灭顶之灾。
走进侧洞不到五十丈,他们隐约听到了瘆人的哀嚎声。
哀嚎声距离他们不是太远,却有些朦胧,不是多么清晰。而既然是哀嚎,声音之中那瘆人的意味他们是感觉得到的。
听到这样的哀嚎,他们登时停止了前行的步伐。
孛罗开口问道:“扩廓,你是否看到了什么?”
扩廓摇摇头回应道:“没有!那些哀嚎声不在咱们的正前方,兴许拐个弯方能看到发生了什么。”
“莫不是那些家伙掉下来的时候确实摔伤了,当时没感觉到疼,现在方才感到疼得厉害?”孛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