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你个该死的家伙,真不知道马王爷长着三只眼!”矮胖子骂骂咧咧地欺近白索,抬手就是一巴掌,将刚刚站起身来的白索打了个趔趄。
这些家伙都不是讲理的人,动不动就靠拳头说话,显然仗势欺人惯了。在他们眼里,白索就是一个可以随便欺负的人,所以他们根本无所顾忌。
鬼麋见状,心中十分不忿,当即就要对矮胖子发动神魂攻击,转念想到静修虫的禁制,只好忍住了。
“你为什么打人?”白索用手捂着半边脸,带着哭腔质问道,“我这个医馆不是你们横行霸道的地方,你们快滚!”
他耿介归耿介,却没有对付几个家伙的任何手段,只好色厉内荏地咋呼一通以找回脸面。可以想见,这么做是无法替自己找回脸面的,只会让那些家伙更加狂暴。
果然,矮胖子见白索不肯服软,心中越发气恼,火爆性子上来,左一拳右一拳地冲着白索的头部击打。
白索不敢还手,只能躲闪,然而一个柔弱的医生焉能躲得过一个训练有素的凶徒的暴击?
不一会儿,矮胖子便将白索打昏在地,随即扬长而去。
从旁观看的鬼麋不由看呆了。
这几个闯进医馆闹事的家伙,将人打昏之后竟然扬长而去,全然不顾伤者的死活,简直是豪横得没边了!莫非这是大户人家的家丁,打死人不偿命?
人都有恻隐之心,鬼麋此刻也不由生出了恻隐之心。
恻隐之心倏起,鬼麋又突然之间生出了其他想法,头脑之中灵光一闪。
呀,这个名叫白索的家伙,只有三十来岁,长得眉清目秀,并且还是医生,身体肯定差不了,现在又被人打昏了,实际上处于濒死状态,岂不正是理想的夺舍对象?机会当前,此时不夺更待何时?
那几个气势汹汹的家伙,无端欺负白索,却无意中给他提供了夺舍重生的机会,这可实在是太好了呀!
欣喜之中,鬼麋没有任何犹豫,当即驱使自己的神魂冲入白索的脑际,将一个原本真真实实的白索弄成表面是白索实则是鬼麋、身魂不一的冒牌货。
夺舍过程十分轻松,因为白索的神魂已经丧失任何抵抗能力。
夺舍成功之后,鬼麋从地上爬起来,骂骂咧咧地说道:“好你个该死的矮胖子,老子不管你是谁,只要再来闹事,老子就要你吃不了兜着走!静修虫只说老子不能欺负人,却没说老子被欺负了不能还手,莫非老子还不能替白索报那几拳之仇?”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现在顶着白索的肉身,却不是真正的白索,一旦得罪了那些横行霸道的人,他固然可以逞一时之快,白索的家人必定会遭殃。与其这样,还不如一走了之,不给白索的家人招惹麻烦。
于是,思忖一番之后,他走出医馆,向城外走去。
行走过程中,不时有人跟他打招呼,他只好跟人家点头挥手,胡乱应付过去。
匆匆走出城来,认真琢磨一番,他决定去投奔火云宗,以便谋取在八扇屏里修炼的机会。
进入糜芳的住处,对鬼麋来说可谓轻车熟路。鬼麋巧妙地避开四处巡查的火云宗门人,悄然进入火云宗,来到糜芳的房间,满脸堆笑地跟糜芳打起招呼:“糜宗主好!”
糜芳看到一个陌生人站在对面,眉头微挑,问道:“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鬼麋含笑回应道:“糜宗主,我叫白索,一向痴迷于武道,通常都是散修、四处游荡。今番来到火云宗的地盘,看到这里乃是形胜之地,不由萌生了加入贵宗的想法,恳请宗主收纳!”
说话之际,向糜芳施出盈盈一礼。
糜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道:“尊驾资质不错,已然修炼到了圣元三层境,倒是个武道奇才。不过,火云宗招收门人,向来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通过熟人引荐。尊驾未经熟人引荐而前来自荐,恕我不能收纳。我自己制定的规矩,不能被自己打破。”
鬼麋听了这话,恨不得一口将糜芳吞下去,却知道自己不能造次,于是低声下气地再三求恳。怎奈糜芳却是以不变应万变,硬是咬住熟人引荐的规矩不放,弄得鬼麋颇为无奈,只好悻悻离开。
飞离火云宗之后,鬼麋躲在一个僻静的所在,思谋自己接下来的去向。
这个遍地都是常人的混沌界,看来是不能待了。如果真像他对糜芳说的那样去散修,那么一个散兵游勇,处境将极其艰难,不但享受不到任何修炼的便利,而且凡事都要自己打理。而如果试图加入这里的武林宗门,那也可能到处碰壁。
像他这样的圣元三层境武者,武道修为跟武林宗门的宗主齐平,比宗门长老略高,通常情况下,人家不会接纳他,因为他无论是对宗主还是长老都是一种潜在的竞争威胁。假如人家对他知根知底,事情或许还好说一些,问题在于人家对他完全不了解,他也不可能将自己的底细毫无保留地向人家透露。
所以,加入武林宗门这条路也肯定走不通。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返回他的家乡兴魔界了。不管怎么说,那里都是魔人,他便是在那里散修,也不像在混沌界这么艰难,况且他还可以对那里的魔人透露自己的底细,从而顺顺利利地加入魔人的武林宗门。
如果那里的魔人还在跟道族人征战,那么他去兴魔界就更没有问题了。在战争这样的特殊时期,无论是道族人还是魔人,都迫不及待地需要一些实力强大的援手,而他正是这样的援手,魔人应该张开双臂拥抱他、欢迎他。
其中唯一的障碍,是他已经基本上不是魔人,必须设法恢复魔人的身份。由于静修虫的诡异操作,他身上的魔性已然被清除得所剩无几,如果以这样的状态进入兴魔界,便不会被道魔双方的任何一方所接纳。
骨碌骨碌地转了一阵眼珠之后,鬼麋心里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