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这些魔人也几乎吓得心胆俱裂。
不是说魔尊佝偻怪能够将那个破坏炎魔柱的家伙灭杀么,怎么出现了这样的状况?难道是魔尊出现了问题,反而被人家杀了?
一连串的问题划过脑际之后,他们无法自问自答,只好去向大魔主莫练汇报。
自从魔尊佝偻怪启程,大魔主莫练就一直耐心等待着佝偻怪传来的捷报。先前孛罗等人停止破坏炎魔柱的时候,莫练以为佝偻怪已经抵达炎魔柱所在的位置、正在无情地绞杀破坏炎魔柱的凶徒,心中很是高兴,于是召来一些魔女歌舞取乐,一边饮酒一边不时在随侍左右的魔女身上摸一把。
这样的情境,莫练颇为陶醉,由于持续饮酒,不知不觉之间已然有些醉了。
负责守卫炎魔柱的魔主进来禀报的时候,莫练饧眼朦胧地举杯说道:“兄、兄弟,今天的酒喝得痛快,干、干一杯!”
魔主闻言,当即吓了一跳。莫练乃是魔人的领袖,这声兄弟他绝对不敢当,一旦跟莫练称兄道弟,这一时颇为痛快,过后却极有可能掉脑袋。
掉脑袋这样的事情,可不能随随便便开玩笑。
魔主踌躇片刻,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大魔主,氍毹郡的炎魔柱那边又产生了异动,似乎是有人正在对它搞破坏,那破坏的能量甚至传递到了魔族总坛。”
莫练瞪着眼睛看着前来禀事的魔主,似乎没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魔主见状,只好将适才说过的话复述一遍。
这一回,莫练听清了。
听清之后,浑身打个激灵,酒气随着冷汗冒出来,当即清醒了不少。
“鬼撘,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莫练冲着那个名叫鬼撘的魔主发问。
“大魔主,此事千真万确,属下岂敢谎报!”鬼撘俯首回应道,“您要是不信,属下身上的印记可为凭证。那从炎魔柱方面逆向攻击过来的能量,弄得属下全身脏兮兮的。要不是关键时刻属下捂住了脸,脸上势必会被冲击得坑坑洼洼的。”
莫练认真打量打量鬼撘,见他身上果然布满了污泥点子,心知他所言不虚,内心不由惊惧起来。
魔尊佝偻怪已经前往氍毹郡的炎魔柱,走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要把那些破坏炎魔柱的家伙灭掉,可是现在看来,佝偻怪明显说了大话。
佝偻怪身为魔尊,实力逆天,连他这个大魔主都自愧不如,按说不应该对付不了那些破坏炎魔柱的人。据他所知,整个兴魔界除了佝偻怪之外,再无魔尊级别的人物,佝偻怪出马,任何人都抵挡不了。
问题是,佝偻怪确实出马了,可那炎魔柱却仍然正在遭受破坏,这样的情形极其令人匪夷所思。
唯一可能的解释是,道族方面出现了比佝偻怪还要强大的人,佝偻怪在那个强者面前完全耍不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魔族方面就彻底遭了。
那个突兀出现的道族强者肯定不满足于仅仅破坏一两个炎魔柱,而是会协助道族将士灭杀魔族兵将,并且最终直捣魔族总坛、擒捉他这个魔人领袖。
这样的后果,实在是太可怕了!
当然,还有一种不太可能的解释,那就是魔尊佝偻怪在奔赴氍毹郡的过程中迷失了方向、耽搁了行程。然而,莫练知道,对魔尊来说,这样的低级错误不可能发生。如果佝偻怪连前进方向都把握不准,那就不是名副其实的魔尊了。
思来想去,莫练越想越悲观,遑论给鬼撘出什么管用的主意了。
鬼撘站在那里等待莫练的指示,可是等来等去,已经差不多过了小半个时辰,莫练仍然顾自沉思、没有发话,鬼撘不得不再次开口。
“大魔主,炎魔柱的事情,属下究当如何处置?”鬼撘小心翼翼地问道。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春去夏来,秋逝冬至,有什么办法呢?”莫练睁开一直紧闭着的眼睛,环顾左右,说道,“你们自己想办法吧,我已经没有什么办法了!”
说罢,示意鬼撘出去,旋即示意一干侍女出去。
待得一干人次第退出,莫练起身掩上房门,回身颓坐在座位上,瞪着眼睛发起呆来。
一时之间,他感到魔族的穷途末路已经到了。
鬼撘垂头丧气地回到炎魔柱的总控室,面对同僚们那一双双殷殷期待的目光,内心也感到十分悲凉。
面对道族人对炎魔柱的破坏,连大魔主都没什么办法,他们这些人又能怎样。
同僚们见鬼撘状态不对,于是纷纷围拢过来询问究竟。
鬼撘无言可答,只好问道:“诸位,炎魔柱方面除了那一波夹风带雨的攻击,还有没有后续攻击?”
众人纷纷摇头,说道:“没有!那一波攻击是这里能够感受到的唯一的攻击。”
“这就对了!”鬼撘强打精神说道,“兴许是那波攻击过后,魔尊抵达那里,将那些破坏炎魔柱的宵小灭杀了。魔尊出马,一个顶俩,啊,不,顶千军万马。”
那些人不以为鬼撘说的是谎话,于是纷纷问道:“老鬼,这是你的判断还是大魔主的判断?如果是大魔主的判断,那就是真的了。”
说罢这话,他们又是相互击掌又是欢笑,一时之间,总控室洋溢着极其欢乐的气氛。
鬼撘感受着这样的气氛,心里恨不得要滴血。
唉,事已至此,又能怎么办呢?糊弄一时是一时吧!
他想唉声叹气,却又不敢,生怕同僚们瞧出猫腻,只能将所有的叹息憋在心里。
总控室里的气氛很诡异,炎魔柱那边的气氛却很轻松。
盖因孛罗和白蝗奴联手发动一次攻击之后,便不再发动攻击,开始摧毁炎魔柱。
失去了魔族总坛能量的加持,这个独立存在的炎魔柱已经没有跟具有双尊底蕴的孛罗、白蝗奴抗衡的能力,不足顿饭工夫,它就被彻底捣毁了。
在这里遭遇了这么多波折,尽管摧毁了炎魔柱,孛罗心里还是有些不舍气,于是催动双掌,对着井壁和井底发起猛烈攻击,激得土块、碎石溅起老高。
白蝗奴笑道:“你在这里折腾吧,我上去休息一阵,不奉陪了!”
说着,纵身跃出炎魔井。
白蝗奴一离开这里,孛罗便没了顾虑,越发凶猛地攻击起来。他心里积攒了太多的怒气,必须好好地发泄一番。
盏茶工夫过后,但听轰隆一声,井底坍塌,孛罗随着那些坍塌的土石坠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