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荷说道:“你或许没意识到,这或许就是天缘。我碰到你,吃上了梦寐以求的美食。你碰到我,见到了日思夜想的花山老母。如此一来,咱们两个人的想法都轻易实现了,这不是缘分又是什么?”
“姐姐说得一点都没错,这就是天大的缘分,嗯!”扩廓笑道,“有心人天助之,从来如此,半点都不虚。”
二人一边进食一边谈笑,气氛颇为融洽。
不过,扩廓却始终存着另外的心思。
这个成名耆宿花山老母,对他没有丝毫防闲的意思,并且很快就跟他结拜为姐妹,表现得很是轻率,这究竟是为什么呢?莫非是由于过于自信,以为他即便是个存心不良之人也奈何不了她?或者是有什么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
花山老母越是这样,扩廓心中越是犯嘀咕,始终无法坦然面对。
难道花山老母存心造成这样的局面?
百般捉摸不透,扩廓只好暂且跟她虚与委蛇,该说就说,该笑就笑,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翠花,你那个瞬间将身形缩小无数倍的功法不错,从哪里学来的?”
吃饱喝足之后,绿荷擦擦自己那仍在不停翕张的红唇,开口问道。
“呀,姐姐问起这个,那可就说来话长了。”扩廓笑道,“那叫缩形术,是我偷学来的,姐姐想学的话,我可以教给你。”
绿荷闻言,没有接茬。她深谙各种江湖规矩,那缩形术乃是扩廓跟她拼斗之际所施展的功夫,她若是想习学,按照江湖规矩,就得用她当时所施展的功夫跟扩廓交换。而那个在外人看来活像撒网捕鱼的招式,是她压箱底的功夫之一,她不想拿它跟扩廓交换缩形术。
扩廓见状,不由暗笑绿荷眼浅。那个缩形术乃是上界功法,即便在上界,掌握它的人也是少之又少,绿荷不愿意拿下界的功夫跟它交换,吃亏的是她而不是扩廓。
扩廓固然想得到绿荷那抛撒渔网般的功夫,然而既然人家不愿意教,他就不能强人所难。
次日,绿荷将扩廓带到湖边,让扩廓施展一番自己的功夫。
扩廓故意施展了一些低端功夫,并且将那些本无破绽的功夫故意使出了一些破绽,看得绿荷眉头紧皱。
待得扩廓施展完毕,绿荷蹙眉说道:“翠花,你这些功夫不仅杂乱无章,而且颇为低级,这就是缺少师承的不良后果。咱们结拜一场,我把昨天所施展的碧波功传授给你,也好提升你的武道功力,你看怎样?”
“这自然再好不过啦!”扩廓面带愧疚地回应道,“只是,姐姐送我这么贵重的大礼,我却无以回报,心中有些不好意思呢!”
“说什么呢!”绿荷瞪眼说道,“你那个拨霞供,不就是最好的礼物?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切莫这么见外!”
说罢,向扩廓打出一个神念团。
扩廓接收下那个神念团,看一眼绿荷,不由生出了一个促狭的心思,于是说道:“姐姐,这碧波功乃是在水底下施展的功夫,我想去湖底参悟一番,先行感受一下施展的环境,待得参悟完毕,就在湖底施展一番,你看怎样?”
绿荷闻言,先是怔了一怔,而后笑道:“这有何不可!你这个想法虽则听上去有些奇葩,却是正经修炼功夫的门径。”
“那我就下去啦,姐姐且耐心等待一阵。”
扩廓冲着绿荷微笑一下,纵身跳入湖中,激起一圈圈涟漪。
这个山中湖看上去不大,水却很深,约有三十多丈。扩廓缓缓沉到湖底,一边参悟起绿荷传给他的碧波功,一边启动玉罗针,定向吸收下方的能量。
他之所以进入湖底,就是为了吸收这里的能量。玉罗针吸收能量的方式,除了四面八方无差别地吸收之外,还有定向吸收,扩廓此刻采用定向吸收这一方式,就是为了避免被绿荷所察觉。
这里是花山老母修行之所,应该蕴藏着大量的能量,他轻易不来,来了就不能白来,不薅点羊毛如何甘心!
两个玉罗针的吸收功能运转起来之后,扩廓果然感受到了滚滚而来的能量输入。欣喜之中,他参悟起碧波功的法诀。
这样的法诀,对像他这样曾经的高端武者来说,参悟起来并不难。其中或许存在一些低端武者难以理解的东西,可是对他来说这都不是问题。不仅如此,参悟过程之中,他还发现了功法之中一些不太完善的地方,寻思一番之后,从其他功法之中吸收过来一些法诀,将所有的阙如一一弥补上了。
顿饭工夫过后,他已然将碧波功的功法参悟完毕,却未着急施展。
他来到湖底,主要是为了吸收下方的能量,至于这被绿荷视为高端功法的碧波功,他却并未如何看重。身为曾经的高端武者,他所掌握的功法很多,其中绝大多数都不比碧波功差,他欣然接受碧波功功法,不是因为自己求功若渴,而是为了不辜负绿荷的善意。
通过顿饭工夫的吸收,他感应到这里的能量极其充沛,便是两个玉罗针开足马力吸收,它也没有后继乏力的迹象。
这让他非常满意,抿着嘴笑个不住。
又是顿饭工夫过后,更大的欣喜降临——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境界正在提升,从圣元一层境快速臻于圣元两层境。
这样的收获,才是他衷心期望的。他此行的目标是黎山老母,境界提升一分,对付黎山老母的时候就多一分胜算。因为此故,他巴不得自己的境界尽快提升至圣元三层境,可是他也知道,这件事情由不得他,他只能尽力而为。
半个时辰过后,他终于跨入圣元两层境。
此时此刻,他周身气息萌动,体内那澎湃的力量抑制不住地想要向外宣泄。
因势利导的时机到了!
感应出自己状况的变化,扩廓更无丝毫犹豫,当即施展起碧波功,以碧波功作为宣泄自己境界提升之后那萌动的力量的媒介。
首次施展碧波功,他并未将其威能发挥到极致,不过释放出了四成功力。
然而,由于那晋升之力的加持,这四成功力也足以在湖面上造成惊涛骇浪,所呈现出的威力比绿荷全力施逞之时还要强悍。
扩廓身在湖底,察看不到它的具体效果,处身湖边的绿荷却看呆了。
哎呀,这个翠花到底是人还是妖孽,刚刚习得碧波功,怎么就将它施展得恁般出神入化?
绿荷一时之间错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