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玲32岁,洋阳市人,个子高挑,模样俊美,是当地一国营企业出纳。常和干部打交道的她,眼界自然也高,对象处好几个不是不够成熟稳重就是不够精明,要么是没有风度,反正就是各种挑,她对催婚的爹娘说:“催没用,宁缺毋滥!”
方强所在的厂和小玲所在的厂有业务来往,遇见棘的手事他这个副厂长要亲自出马。方强很注重仪表,平常衣帽整齐,头发油光可鉴,一年四季除了夏季其它三季都带着白色线手套,出差时他会配上笔挺的西服,贼亮的黑皮鞋,走起路来昂首挺胸神似目空一切。
小玲见方强的第一眼就把他定格为气度非凡。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来了,小玲一阵悸动。
几经来往,方强说话若有所思、慢条斯理、逻辑性强,办事不急不躁老成持重的样子,小玲煞是喜爱。只要方强来结账,她笑脸相迎她从不打坎。
那顺当劲儿让方强心存感激,给回扣,小玲笑笑拒绝了,并说吃饭、看电影都可以,给钱不要。
方强是有家室的人,他心里清楚电影院那地方他俩人万万不能一块去。他选择一起吃饭,席间,小玲直溜溜的看着方强,感觉他的言谈举止太合心意了。
方强对顾盼生情的小玲,说:“你的眼睛真好看!我不喜欢太单的,也不喜欢太双的,就喜欢你这种似单非单,似双非双的!”这个曾经为家人能够吃保饭过上好日子绞尽脑汁的铮铮汉子如今为了讨好女人去搜肠刮肚。
小玲眨了两下眼说,“那俺嫂子是啥眼?”
“唉!甭提她,那时候家里穷。”
小玲听出来了,方强对妻子不满意。
小玲养了方强的眼,走进了方强的心,方强思念小玲与日俱增。
爱一个人,喜欢一座城,方强以业务没办完为由,有意在洋阳市逗留。
小玲更是欲罢不能。
那天夜里,俩人在公园的无光处缠绵到夜深人静,又来到方强旅社的包间。小玲半推半就躺下,方强一双大手轻轻地撩起了她的纱裙,轻卷到了腰间,小玲刺啦拉开腋下裙子的拉链,紧接着一个缴械的举手,方强心领神会的捋下她的裙子搭在床沿上,光滑的丝裙顺着床沿啪的一声滑落,摊了一地。瞬间,方强的良知、责任哗啦一下坍塌了,妥妥的老牛吃嫩草。
冲动后的反思:爱芬和他风雨同舟几十年,为他生儿育女,自己50岁的人了,离婚,再去结婚,再从头开始,这脑子是驴踢了、门挤了还是进水了!想是这样想的,一看见小玲他坐怀就乱了,最终在情感的漩涡里愈陷愈深无法自拔。
现在,志伟踹开了旅社的门,啥也没说,狠狠的撇下一个狰狞的表情摔门就走,他不想再说啥了,真相已经大白,再说,那是他爹,咋说?!
一男一女在同一房里,方强纵然全身都是嘴也说不清。看到志伟,他羞愧难当,家的责任感陡然间升腾,他要走,要回归,一把推开怀里的小玲走了。
方强在妻子和孩子的面前忏愧的低下了头。他看看横眉的媳妇和铁着脸的儿子发誓:“给我时间,我会处理好的。”
小玲被方强推开的那一瞬间,心凉了。无意间往桌子上瞟一眼,台历上是15号了,不由得惊了一下,她的月经已经推后十来天了,平常她是很准的。
小玲怀孕了,一个没结婚的大姑娘挺着肚子成何体统,她会被唾沫星子淹死的,一不做二不休,她非要嫁给方强。
方强正想晾晾小玲时,小玲来了,凤眼圆睁啪的一声把怀孕报告单拍到方强的办公桌上,说:“看看咋整?”方强不看也猜出个八八九九,一把抓住单子装进口袋里,笑着拉起小玲进了套间,锁上门。
方强抚摸着小玲葱根似的说:“玲玲,现在家里乱的一锅粥。你看看,要多少钱,开个价,我满足你。”
小玲腾的一下抽出手,柳眉倒竖,双手恰腰,说:“开个价!我稀罕钱吗?我是那种轻佻、滥情的人吗?今天,我告诉你,活着是你的人,死了是你的鬼!”
方强一看这阵势,小玲有把事闹大的可能,他隔着玻璃瞅瞅窗外,还好,这会儿正是午饭点,院里没人。他拉上窗帘,抱着小玲说:“容我几天,等家里稳定稳定再说。”
现在小玲不再相信方强说出的任何话,她哭着从方强的怀里挣脱出来,从口袋里摸出一瓶安眠药,扭开盖,扬起脖子,往嘴里倒。方强眼疾手快,去小玲手里抢药瓶,“咣当”一声,玻璃瓶碎了,药片溅了一地。小玲哭的更凶使劲用拳头捶着方强的胸说:“你叫我去死!你叫我去死!”
小玲这么一折腾把方强刚刚坚固起来的心消耗殆尽,他一把揽过小玲,掏出手绢揩掉小玲脸上的眼泪,轻吻朱唇,抚摸她那尚未隆起的肚子,眯起眼睛长出一口气说:“我离婚!”
被宠了几十年的爱芬,受不了了,她不想活了。那天,她在房梁上绑根麻绳,双脚蹬着凳子,身子用力往上纵,一踮脚,一把拽住绳圈,把下颌搁到绳圈上,脚下用力一蹬,“哐当”一声凳子倒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志伟回来了,他哭着喊着抱下了妈,他说:“妈呀!俺爸不要您了,我要,我永远对您好。”
爱芬因此也精神不正常了,轻轻重重的,重时,志伟送妈去省城医院住上一段。